那天在眾生城的倉庫里,肖染給黃樂挑選職業咒紋的時候,代龍也是在場的,所以知道黃樂的職業,是附靈。
附靈這個職業雖然只是F級,但恰好是有修繕器械,強化物品的能力。
黃樂的動手能力還算不錯,躲在墻角仔細一瞧,這鏡子雖然是破損了,但并沒有缺失的地方,只需要把破損的對方重新拼接起來,憑借他的手藝,勉強湊合沒問題。
此刻寶鏡對著知縣的法身一照,那一身浩然正氣,竟是頃刻間散發出讓人窒息的黑煙。
猩紅色的業火下,卻是一副惡魔的面孔,三面六目,滿身污濁,寬大的官袍上,又有無數黑色的絲線蔓延出來。
這些絲線就猶如蜘蛛絲一樣擴散開,沾染在每個人的身上。
只不過有的人多一些,有的人少一些罷了。
“你們看清楚,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青天大老爺??!”
金蟾子指著知縣的法身,又指了指那纏繞在身上的黑線。
“這些黑線,就是他用來腐蝕你們,人人有罪,唯他無罪,人人為惡,唯他獨善,他站在道德的高點,揮動的是生殺大權的官威,吃的卻是你們的血肉?。 ?/p>
金蟾子此番話出口,饒是祁佟偉這些差役臉上也是流露出震撼的神情。
“是你,是你,都是你害的,我們本就無罪,都是你教唆的?!?/p>
一名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厲聲尖叫著,此刻知縣的法身被鏡子照出圓形,原本鎮壓在眾人身上的枷鎖也全然不見了消失不見。
男人掙扎著爬起來,一邊指著頭頂的知縣厲聲大罵。
說著,雙手不斷試圖把自己身上纏繞的黑線給撕扯下來。
奈何這些黑線看似有形,實則無形,這么多年下來,早就和他們融為一體,任憑男人怎么樣拉扯都無濟于事。
眼見撕扯不斷,索性更是把胸中的怨氣全部發泄向知縣。
“狗官,贓官,昏官,你罪該萬死,天理不容!!我們落到這個田地,都是你害的??!”
男人的咒罵聲,很快就讓其他人跟著一起響應起來。
“這個狗官,把我們害成這般模樣,我可憐的孫女啊,我可從沒有想過要害他,都是這個狗官逼我的?。 ?/p>
一位老丈捂著臉嚎啕大哭,知道他的人,都清楚,這老丈為了家里添個丁,親手溺死了自己的大孫女。
這些事情本不光彩,但現在老丈說出來之后,所有的過錯,全都怪在了這個縣令的頭上。
“我張三,多老實的一個人啊,我以前家里有田有房,有老婆,好好的日子,都是這個狗官來了之后,我染上了賭,我沾上了嫖,我賭的傾家蕩產,我嫖的妻離子散,狗官你簡直是喪心病狂的畜生?。?!”
越來越多的鎮民開口,將自己所有的過錯,全都一股腦的推到縣令的頭上。
“我草??!這群人……”
一旁青骸老魔聽著這些人的話,心里不免要吐槽起來:“好家伙,一個比一個敢說,說到底,他也只是能影響一下你們的情緒罷了,你們自己墮落,到最后還要硬是把自己摘個一干二凈??”
“這就是反噬。”
金蟾子看了一眼青骸老魔,讀出了青骸老魔的想法,冷笑道:“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全民皆惡,是他的養分,但既是他推動的惡行,最終也會為惡所傷?!?/p>
“殺狗官!還我等清白!!”
“殺!殺狗官!”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跟著周圍越來越多的村民一涌而出,紛紛朝著縣衙的方向沖過去。
祁佟偉這些差役見狀,一時間卻是滿臉茫然,他們也不清楚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但腦海中【正大光明】的印記依舊還在,那股浩然正氣,讓他們很快做出了決斷,跟著人群一并沖向衙門的方向。
“呵呵,這下好了,這場戲,真是有意思啊。”
金蟾子看著涌向縣衙的人群,不禁發出感嘆。
“是啊,有道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但我也確實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贝埡颓嗪±夏б彩且魂囘駠u。
“你們怎么……這個樣子,咱們不是贏了么??”
黃樂則是美滋滋的拿著修復好的青銅鏡,走過來,看著三人唏噓的神態,不禁感到奇怪。
三人見狀,頓時一陣搖頭。
果然,這個黃樂還是爛泥扶不上墻。
不過雖然是爛泥,但也未必是全然一點作用都沒有,至少這次他算是立了大功了。
看在黃樂修復了青銅鏡,并排上大用場的情況下,金蟾子只能耐著性子和黃樂解釋道。
“你覺得這些鎮民,真的是突然間醒悟了么??”
“這……”
黃樂聞言一愣,斜眼看向那些涌向衙門的身影。
恍惚間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百姓,更像是一群暴徒。
見黃樂似乎已經有所領悟,金蟾子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錯,有點進步了,走吧,咱們跟上去看看這場戲該怎么收場?!?/p>
“殺狗官,還安寧!”
“殺狗官,還安寧!”
街道上的口號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縣衙的公堂上,知縣渾身顫抖,身上的浩然正氣正在迅速變成邪祟的黑煙。
“刁民,刁民?。。∵@幫刁民,我給他們吃、給他喝,我保他們風調雨順,大亂之世,若非是我,他們早就被啃的骨頭都不剩下,他們居然敢反我??!”
隨著他身上的黑煙越來越濃,身后正大光明的牌匾也是越發的刺眼。
“殺,全部不給我殺,一個不留,全都給我殺了?。 ?/p>
知縣抬起頭,指著身邊的差役吼道。
幾位差役神色冷峻的看向知縣,他們腦海中的正大光明依舊璀璨如日。
那股浩然正氣卻沒有跟隨知縣的變化而出現異樣。
面對知縣的命令,卻沒一人響應。
肖染站在后面冷眼旁觀,看著面前的知縣,目光又看向了懸掛在高堂上的那塊匾。
只見匾上【正大光明】四個字依舊正氣長存。
“原來如此……”
見狀,肖染瞬間秒懂,一時看向知縣的眼神里不免多了幾分譏諷,或者說是不屑。
“你們?。∧銈優槭裁床宦犜挘。麄兌加凶?,他們都該死??!”
知縣看著這些衙役,原本溫潤如玉的臉龐現在已是滿臉的猙獰。
可無論他怎么說,在場的差役無人有所行動,甚至一雙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
“好,好!!你們不動手,我親自來?。 ?/p>
眼看這些差役居然不再聽自己的命令,氣急敗壞的知縣,就要親自動手。
身上滾滾邪氣夾雜著刺眼的業火升騰。
卻不想還不等他有所動作的時候。
“啪!”
一聲驚堂木敲在桌上。
下一秒,龐大的浩然正氣從身后碾壓下來。
“叮鈴叮鈴……”
浩然正氣宛若滾滾潮水,化作枷鎖重重的扣在知縣的身上。
頓時間,這位平日里高然在上知縣大人,當場就跪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連那騰空的法身,也頓時間支離破碎,身體一下變得的嘍啰了起來,再沒有昔日光彩。
“誰!!是誰??!”
知縣艱難的轉過頭來,只見公堂上,一個模糊的影子沐浴在神圣的光澤中。
同樣的衣冠,同樣的面容,宛若像是另一個自己一樣,兩眼圓睜,怒視著跪倒在地上的知縣。
“你!!你是誰??!”
看到這一幕,知縣只覺得自己腦瓜子嗡的一聲作響。
他想不明白怎么會還有一個自己坐在椅子上呢??
不僅是他,那些涌入衙門的鎮民也一下都愣住了。
“是啊,怎么有兩位知縣呢??”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之際,坐在堂上的那位知縣,已經拍下了驚堂木。
“升堂!”
伴隨著聲音落下,肖染立刻感覺腦海中【正大光明】這四個字此刻猶如一團熾熱的火光一樣,瞬間要將自己的識海照亮起來。
肖染自是不懼,甚至還默默使用修魂術,將這股熾熱的精神能量,迅速吞噬掉大半,精神力頓時又提高了十多點。
可其他差役,如祁佟偉等人卻是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思維一樣,迅速從人群里沖出來,整齊的站列兩旁,各站其位位。
兩邊差役手持水火棍頓地齊喝,聲若雷霆:“威——武——!”
這一幕的畫面,似曾相識,恍若隔日都無法形容的熟悉。
只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知縣大人,現在卻已經淪為了階下囚。
那平日里他對付犯人的手段,此刻卻全都原封不動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有兩個知縣??”
人群后,黃樂探出頭看到公堂上,居然有兩個知縣,也是一臉懵逼。
回頭看向金蟾子三人,卻見金蟾子做出噤聲的手勢,同時悄聲傳音道:“坐在上面那個是假的?!?/p>
“假的?”
黃樂有些摸不著頭了。
青骸老魔見他這么遲鈍,差點就要一腳踢上去:“真的假的不重要,這知縣完蛋很重要。”
青骸老魔目光盯著公堂上的那塊匾:“這東西才是真正邪門的玩意,知縣不過是他操控的傀儡,圈養的果子,現在不正是收果子的時候么!”
“大膽,鄭翰文,你為官一任,非但不造福一方,反而唆使百姓為惡,養惡縱惡,以惡養政,方才釀成今日大禍,你可知罪!”
“我……我……”
知縣張大嘴巴,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椅子上的身影,渾身發抖,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鄭翰文?。 ?/p>
而堂上的知縣大人,卻是兩眼圓睜,似若虎目,拍打著桌案上的驚堂木:“百姓何其無辜,你這般喪心病狂,枉為父母官,當真該死,來人吶?!?/p>
“諾!”
公堂上一種差役紛紛響應?!熬偷財厥?,以正人心?!?/p>
祁佟偉與另一名差役,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知縣的胳膊,將他按在地上。
肖染見狀,頓時就知道機會來了,上前一步:“大人。”
“我在家鄉做過劊子手,就讓我親自來行刑吧?!?/p>
只見肖染說這,手中已是取出了【斷頭刀】橫在懷里。
知縣目光掃視在肖染的身上,看著肖染滿身正氣的神態,臉上欣慰的點了點頭:“好!”
見到知縣答應,肖染提著刀走到那位真知縣的面前,刀鋒閃動著冷光,隨著肖染緩緩抬起,這位真知縣已經是渾身癱軟。
“殺,殺了這個狗官!!”
眾人看著肖染手中的大刀,紛紛開口高喊,目光灼灼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知縣。
正如青骸老魔所說,真知縣、假知縣都不重要,殺了這個知縣才是最重要的。
殺了他,他們所有的過錯,都可以推的一干二凈,等到明天太陽出來的時候。
大家就又能開開心心的過起自己的小日子,哪怕今天晚上我上了你老婆,明天見面的時候,咱們該打招呼打招呼,該坐在一起喝茶,還坐在一起喝茶。
每個人都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聽著這一聲聲喊殺聲,跪在地上的鄭翰文頓時面如死灰。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此刻肖染卻注意到,無數猩紅的云煙正不斷從衙門外的百姓身上涌出來,這些云煙全都涌向了鄭翰文的身上。
似乎是在把所有的業力都集中給他一人,讓鄭翰文身上的業力越來越濃。
肖染看了一眼坐在公堂上的身影,眼眸中閃過熒光,借助著回溯之力下,他看清楚坐在公堂上的面孔。
那就是一個沒有五官的模糊輪廊,一根根金絲貫穿在它的身上,金絲的另一端則是連接在頭頂【正大光明】的匾額上。
見狀,肖染心中已是有了分寸,默不作聲的將手中大刀緩緩舉起。
桌案后,那位知縣的緩緩站起身來,抽出一支令箭,朝著前方一丟。
“斬!”
肖染眼中綻放精芒,口中默念口中低頌兩字:“太華!”
伴隨著這一聲默念,手中的刀鋒赫然迸發出一陣低沉的龍鳴聲。
“呼~~~”
一股陰沉的涼風吹來,讓眾人只覺如墮入冰窟一般。
恍惚間,眾人竟是有種要被抽走靈魂的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跟著齊刷刷的跪倒在地上。
“殺!殺!殺??!”
“人頭血、祭太歲、王侯將相刀下鬼!”
耳邊跟著傳來一陣陣童謠聲,之前高呼著,自己被狗官蠱惑,溺死了自己孫女的老丈,努力的睜大眼睛,隨即驚駭的發現,自己竟然跪在刑場上。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刑場下,只見那個被自己親手溺死的孫女,竟是在朝著他咧著笑,手上握著一個白乎乎的大饅頭,似是在等著自己被砍頭,
不僅是這個孫女,還有被他逼死的兒媳,被自己一碗毒酒送走的老伴。
他們全都在下面等著自己。
“不??!不要!!老爺,大老爺,我不想死??!”
“斬!斬!斬!!”
“金刀染、血盆滿、沾上饅頭凄慘慘……”童謠聲還在繼續唱著。
眾人無不隨之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大膽!!”
堂上,一聲驚堂木響起,頓時所有人只覺眼前一亮,遠遠的就看到那位官老爺如是神靈,將他們面前照亮起來。
“知縣大人,我們冤枉,冤枉啊??!”看到這位知縣的身影,所有人都只覺得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
只是下一秒,一縷縷銀光從他們身后照亮起來。
只見肖染的身后,身后浮現出一桿尨纛大旗,大旗招展,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嚴。
而在大旗之后,一座山岳般的身影從混沌之中逐漸清晰。
在眾人的矚目下散發銀灰色的冷光,死寂、寒冷、無情的氣息,壓在每個人的心坎。
這銀灰色的光芒并不強烈,卻是讓知縣身上那浩然正氣瞬間黯然下去。
那是太華,是正八經西泰山的神靈,肖染以自身念想所祈告神明,喚來太華一縷神韻,又怎么是他這種邪祟能夠所抗衡的。
只見肖染將【鎮厄令】取出一并激活掛在自己腰間,心神一動,身后浮現出六丈陰神法相。
同樣是手握大刀,目光鎖定在那桌案后的輪廓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桌案上方的【正大光明】匾上發出一縷縷金光涌入進肖染的身體,想要通過肖染識海中的印記,強行控制肖染。
卻不想這一縷縷金光卻是如同石沉大海,進了肖染的身體后完全就沒有了動靜。
肖染目光清明,目光看著那塊匾。
“說到底,這個知縣不過是你的傀儡,禍亂人心的是你,玩弄人心的也是你,你讓知縣覺得他能夠高作云端,以惡養政,可他不知道,自己才是被圈養的果實,所有過錯歸他一身,斬了他,你就能功德圓滿,皆大歡喜,這就是你所謂的正大光明,正大光明的喝著人血,來滋養你光明!”
面對肖染的質問,牌匾不斷顫動著,想要控制祁佟偉他們利用怪談力量來壓制肖染。
卻不想,肖染早早就已經先下手為強,在他舉起大刀的時候,就已經利用【剃頭匠】的職業技能靈刃,斬斷祁佟偉他們和牌匾的聯系。
現在祁佟偉等人雖然依舊保持著正大光明的印記,但卻并不在受牌匾的控制。
聽著肖染的那番話,讓他們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那塊匾,神色間變得狐疑起來。
說到底,他們是官差,聽的是知縣的話,而不是一塊牌匾的話。
現在知縣該死,那他們就更不該聽這塊牌匾的命令。
“既然這個知縣該死,那你更是該死?。 毙と倦p眼灼目,龐大的精神力散發出來。
只見身后,太華的身影緩緩抬起手掌,將一支令箭拋出。
“斬!”
大刀宛若天刀,隨著刀刃揮動之下,所有人都知覺渾身發抖,好像這一刀是對著自己腦袋砍下去的。
刀鋒裹挾著太華神輝轟然斬落,知縣脖頸間纏繞的猩紅業火如遇天敵般凄厲尖嘯,隨即一顆頭顱飛旋而起。
而同時這一刀斬下的,不僅僅是知縣的腦袋,衙門外那些鎮民也跟著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巨疼從脖頸上襲來。
有人承受不住當場昏死過去,有人更是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呼吸。
這一刀并非實質,卻是斬斷了纏繞在他們身上的黑色絲線。
從此之后,讓他們不會在受到牌匾的影響,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根據他們身上纏繞的黑線數量,每個人都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要么折壽,要么折福,好淫者從此不舉,好誹者從此失言,窺秘者從此失明,好殺者為此償命,諸多業力盡數得報。
一時間,哀嚎聲不斷。
肖染緊跟著手腕微抖,刀光竟在半空劃出玄奧弧度,由下而上,劈向公堂上的【正大光明】匾額。
“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自【正大光明】匾額傳來,坐在高堂上的假知縣發出一聲慘叫,跟著一并消失的無影無蹤。
片刻,只見懸掛在高堂上的匾額,應聲斷開,重重的砸在地上。
伴隨著塵埃飄落在地,衙門內外一片死寂。
地上出了知縣的那顆腦袋之外,衙門外更是多了十多具尸體。
肖染邁步走到牌匾前,將已經斷裂的牌匾拿起來仔細端詳。
“真沒想到,僅僅只是一塊死物,居然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這虧是發現的及時,不然等你成了氣候,我還真未必斬的了你!”
這時候,金蟾子他們也都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下手倒是早點,這次若不是他,我們指不定要吃個大虧呢?!?/p>
金蟾子指了指黃樂說道。
肖染有些意外的看向黃樂,他原本沒指望黃樂能幫上什么忙,畢竟黃樂就算是有心,實力還是太差了。
沒想到這次黃樂居然還能幫上大忙,著實讓他感到意外。
“嘿嘿,僥幸,僥幸。”
黃樂咧著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說道。
這時候青骸老魔走上前,拿過肖染手上斷裂開的牌匾仔細端詳,結果反過來一瞧:“咦??!你們看。”
眾人聞言回頭看去,只見青骸老魔指了指牌匾后面。
肖染他們這才發現,牌匾后面居然有一枚印,上面赫然寫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