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關(guān)山的山匪,居然跟大關(guān)鄉(xiāng)胡家有關(guān)系?”
“不僅如此,還跟鐘家有密切聯(lián)絡(luò),從大關(guān)山土匪頭目與他們的通信來看,山匪完全就是這倆家扶持起來!”
趙正瞇起了眼睛,這么說,姚家發(fā)家跟這些人還有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呢。
他又看了一些信,不單單是單純的聯(lián)絡(luò),還有這些年山匪掠劫百姓所得大致的賬目。
其中五成給了姚家,三成給了胡家。
這也就能說明為什么山寨里只有這么些存貨的原因。
感情都被送下山了。
“好好好,對外是有口皆碑的地主,私底下卻是山匪頭頭,好一個鐘家?!?/p>
再聯(lián)想姚應(yīng)熊的話,他不由搖頭,“這是黑白灰都有人,在給鐘家?guī)啄旯Ψ颍^對能成鄉(xiāng)紳豪強。”
信太多,趙正也沒全看完,而是收進了倉庫里。
他又在盒子里翻找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了一份地契,“喲,縣城的房子,連門市都有!”
“看來這個山賊頭頭也不傻,知道為自己留后路!”
趙正估摸這個房子肯定是秘密置辦的,肯定不會讓姚家和胡家人知道。
先收著,以后有機會去縣城可以去看看。
又去其他房間搜尋了小半時辰,就得了幾錠銀子還有上千銅錢,以及一些金銀首飾,都是山匪藏起來的。
瞞得了肉眼,可瞞不過尋寶器。
這一次放火燒山,收獲最大的就是他了。
下午四點左右,鄉(xiāng)里來人了,姚應(yīng)熊沒來,但是隨行的姚家人讓他下山,說是劉鄉(xiāng)正要在鄉(xiāng)里宴請鄉(xiāng)老,慶祝山匪覆滅事宜。
他趙正,也在宴請行列之中。
趙正點點頭,穿著山寨里的蓑衣就下了山。
臨近傍晚,他才一身狼狽的來到了鄉(xiāng)治所。
剛脫下蓑衣,牛勇就過來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滿是羨慕的說道:“趙老哥,你可算來了,姚游繳在房間里等你?!?/p>
“這么晚了,沒回家?”
“出了這么大的事,鄉(xiāng)治所上上下下都留了下來,姚游繳特地讓我在這里候著你哩!”牛勇就知道趙正不一般,要不然,他哪有資格參加晚宴?
趙正會心一笑,“姚游繳有心了。”
“甭說了,你快去找姚游繳,別讓他久等了?!迸S抡f道。
很快,趙正來到了姚應(yīng)熊的房間。
“老趙下來啦,來,我給你準(zhǔn)備了一套新衣服,換上,一會兒參加晚宴可不能穿的太破落!”姚應(yīng)熊一指旁邊的新衣服說道。
趙正摸了摸衣服,是毛褐,也就是毛纖維織成的布料,多用來御寒,雖然不精美,絕對耐寒。
放眼富貴鄉(xiāng),也只有上層穿得起。
“多謝姚游繳!”趙正拱了拱手,也不客氣,脫了外面滿是補丁的衣服后,這才穿上褐衣。
按理說,趙正已經(jīng)逐漸起勢,完全可以穿好點。
但穿的跟吃的不一樣。
躲在家里吃,別人看不著,就算你吃人參燕窩,別人也不妒忌。
可你穿的好不好,別人一眼就能看見。
這個時代的人,都仇富。
而且衣服也不是瞎穿的,有些衣服,那只能是統(tǒng)治階級才能穿。
不到那個級別,穿出去就是傻老冒,沐猴而冠。
低調(diào)藏富,方能長久。
而且,現(xiàn)在的他是下位者,下位者怎么能穿的比上位者還好呢?
你讓上位者怎么看你?
沒看姚應(yīng)熊也只是穿普通的褐衣?
“還挺精神。”姚應(yīng)熊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趙,你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俊秀的后生吶!”
趙正‘靦腆’一笑,“比不過姚游繳!”
姚應(yīng)熊也笑了笑,“一會兒的晚宴,會有不少人,我會極力舉薦你,你可千萬別露怯!”
“都長了一雙眼睛,一張嘴巴,有甚好怕的?”
“老趙,我就喜歡你這性格,膽大心細,又聰明,說實話,我真想把你帶在身邊?!闭f著,他忍不住道:“要不,你來我家當(dāng)個二管家?”
趙正不動聲色道:“多謝姚游繳好意,不過這一次,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我父臨死前把我們幾兄弟叫到跟前,希望我們兄弟幾個照顧好老娘的同時,也要光耀門楣,要不然他死都不瞑目?!?/p>
“我能力有限,無法光復(fù)祖宗榮光,但也想試著恢復(fù)門楣,不求于祖宗并肩,只要能當(dāng)個自給自足的小地主,就心滿意足了。”
“有了這個起點,說不定我的子孫后代,有機會能光耀門楣,這樣,我就算死也能去見列祖列宗。”
姚應(yīng)熊其實早有心理準(zhǔn)備,聽到這話,也是暗暗惋惜,“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p>
孝順雙親,完成祖宗遺愿,對大康人而言,那都是頂了天的事情。
皇帝老子聽了都說好。
就在這時,一個人過來說道:“姚游繳,劉鄉(xiāng)正讓你去門口迎接鄉(xiāng)老!”
姚應(yīng)熊起身,“老趙,你跟我一起來。”
說著,便走了出去。
趙正松了口氣,急忙追了出去,他就知道姚應(yīng)熊對自己有其他想法,今天這一次試探,很可能降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但,無所吊謂,這個漫長的冬天,將是他完成華麗轉(zhuǎn)變的關(guān)鍵!
而且,又不是從小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摯友,哪有純友誼,無非利益罷了。
來到門口,劉茂也站在那里恭候。
跟劉茂打了個招呼,趙正就乖乖站在一邊等候。
不多時,一個車隊緩緩駛來。
打頭的是三輛驢車,后面的則都是牛車。
“劉茂(姚應(yīng)熊),恭迎石老!”
車隊停下,一個年輕人急忙掀開車簾,緊跟著一個年過花甲,身著裘皮大衣的老人走了下來。
老人下頜是猶如鋼針般的白須,四方臉,看起來一臉正氣,身材也挺魁梧的,給人一種剛正不阿的感覺。
“小劉,小姚,這一次干的不錯?!笔闲χ洫劦溃骸霸缍荚撨@么干了!”
剛從車上下來的鐘鼎父子臉色也是微變。
姚應(yīng)熊的父親姚大富嘴角也是微微上揚,他就知道自己兒子準(zhǔn)能行。
“您老捧了!”劉茂對石老尊重的很,急忙做了個請的手勢,“往里請,就等您入座,宴席就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