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一愣,他咋又苦了?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招娣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背,“沒什么,我早就不在意了。”
招娣卻覺得,公爹是在故作鎮定,但她也沒多說什么。
原本眾人高高興興的,因為趙義一家的到來,氣氛都沉悶了不少。
趙義一家子嚎了差不多小半時辰,嗓子都嚎腫了,特別是錢秀蘭,覺得嗓子眼跟針扎似的,別提多痛苦了。
“不行,我喊不動了。”錢秀蘭喘著粗氣道。
“快喊,要不是你自作聰明,三哥早就原諒我了。”趙義也是口干舌燥,喉嚨疼痛,但他心里更恨錢秀蘭。
“再喊下去,我嗓子就廢了。”錢秀蘭艱難的說道。
“這都是你自找的。”趙義板著臉道:“我也是你慫恿來的,你要是不喊咱們都得餓死,凍死!”
錢秀蘭氣苦,卻也沒辦法,只能抓了一把雪塞入口中,這才感覺嗓子好受一些,旋即繼續扯著嘶啞的嗓子道:“三哥,給我一次機會吧.....”
聽起來,就像是要斷氣一樣。
不僅如此,他們的膝蓋也失去了知覺,又冷又餓。
更要命的是,這時候屋內居然傳來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肉香!
“爹,三伯家好像有肉香飄出來!”趙三寶的目光似乎穿過了兩扇門,看到了趙正家里屋的桌子上擺放著油汪汪的肉,眼珠子都快綠了。
趙義嗅了嗅,“不是好像,這就是肉香。”
錢秀蘭都要被這股香氣給折磨瘋了,她瘋狂吞咽口水,恨不得直接沖進屋內。
這一下,一家三口更加瘋狂了。
他們開始拍打院門。
“還讓不讓人過年了?”
屋內傳來了趙正煩躁的生硬。
嘎吱!
里屋的大門被推開,緊跟著就傳來了腳步聲。
下一刻,院門被推開,趙正和吳月英出現在三人的視線里。
看到趙正殺氣騰騰的樣子,趙義三人嚇了一跳,旋即他裝出一副委屈怯弱的樣子,“三哥,我,我真的沒有鬧騰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認錯!”
“三伯,我以后肯定孝順你,把你當成親爹對待!”趙三寶極為諂媚的說道,可眼珠子卻是往屋內撇去。
門一打開,肉香味更濃,都快把他的魂給勾走了。
“三哥,以后弟妹一定聽你的話,再也不敢作妖了!”錢秀蘭扯著嘶啞的嗓子哭了起來,這一次是真的哭,嗓子鉆心的疼,能不哭嗎?
“原諒是不可能原諒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而且,咱們也已經斷絕兄弟關系,現在也不過是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再說了,你光說認錯,卻沒有一點態度,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這句話讓三人懵了。
他們都這樣了還沒態度?
忽然,趙義想到了什么,急忙一巴掌扇在了錢秀蘭的身上,“還不快把錢還給三哥?”
“什么錢?”錢秀蘭明知故問。
“蠢婆娘,就是從老大那里分走的錢,快點!”見這個節骨眼,她還要裝傻充愣,趙義都快氣瘋了,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錢秀蘭挨了兩巴掌后,眼神都清澈了,雖然萬般的不情愿,卻還是在衣服里掏了掏,從肚兜里掏出一塊布,里面有碎銀子還有散碎的銅錢。
“拿來吧你!”趙義搶過她手里的錢,雙手遞給了趙正,帶著討好笑,“三哥,這是我們家所有的錢,比我們之前從大哥那里分的還多,多出來的,就當是弟弟的一點補償和心意!”
他也肉疼。
只不過從趙偉那里分了二兩銀子,結果還出去近三兩,能不肉疼嗎?
趙正掃了一眼手里的錢,旋即丟給了吳月英,“這錢是我應得的,就這樣,回去吧!”
見趙正要關門,趙義急了,用骨折的手擋著門,另一只手抓住了趙正的褲子,哭著道:“三哥誒,咱們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哪能說斷關系就斷絕關系。”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奢求你原諒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當是看在老娘的份上!”
“三伯,實在不行,讓我們跟大伯家一樣也行,我們也愿意去照顧奶奶!”
錢秀蘭也急的不行,她全家的家當都給了趙正,要是還不能得到他的原諒,他們一家子就真的完了,“三哥,錢也還了,錯也認了,難道還不夠有態度嗎?”
“你不會連我家的房屋土地也要吧?”
趙正冷笑著不說話。
趙義一咬牙,說道:“三哥,你分家的時候分的土地不太好,這樣,以后我家的土地,房屋都歸你了,咱們可以寫條子,把村子里人都叫過來作見證。”
為了活下去,他已經把一切都押上了。
就算這時候趙正讓三寶給他當兒子,讓錢秀蘭暖床,他也得點頭。
“說的我好像差你家那點田地似的!”
“不差不差,這都是我們自愿送給三哥!”趙義心都在滴血,他家的田地,在村子里都是數一數二的,怎么到了趙正口里,就不值錢一樣?
趙正也知道,趙義家是徹底榨干了,再繼續下去,也榨不出二兩油來,冷哼一聲,他說道:“算了,雖然我沒有原諒你的打算,但你們真要凍死了餓死了,老娘會傷心的,你們就去祖宅住吧,好好伺候老娘!”
“到時候跟趙偉家一樣,一天一頓口糧!”
“是是,謝謝三哥!”趙義狂喜,這頭可算沒白磕。
趙三寶也激動的不行,“謝謝三伯。”
錢秀蘭松了口氣,也是不住的道謝。
“別急著謝,我告訴你們,要是不伺候好老娘,我肯定饒不了你們,另外,你們也要給我盯著趙偉,要是他們對老娘有不敬的地方,你們也要及時糾正,否則我連你們一起收拾!”趙正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能聽清。
“放心吧三哥,那也是我老娘,我肯定不能讓她受委屈!”趙義胸膛拍的砰砰作響。
趙正心中冷笑,如果只是這種程度,還遠遠不夠,他們仨人還高興的太早了。
報復才剛剛開始呢。
“三伯,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能,能給我們點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