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鄭春梅感覺心跳加速,雙腿發(fā)軟,好像有什么要出來了一樣。
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哪怕棒子哥在世的時候,她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趙正越厲害,她就越是喜歡。
這種喜歡,有功利,也有生理和心理上的那種喜歡。
總之,越看越喜歡!
如果說,之前想給趙正生娃,是為了吃飽飯,那么現(xiàn)在,不純粹是為了填飽肚子。
等眾人道完喜后。
趙正跟招娣說了一句,便準(zhǔn)備去鄉(xiāng)治所上任。
眾人眾星捧月般的將趙正擁護其中,趙偉等人想湊過去紛紛被推開。
趙家老太高聲喊道:“老三,我是娘啊!”
趙正聽到了,也當(dāng)沒聽見,反正周圍吵雜,沒聽見不是很正常?
很快,一行人到了村口。
牛大雷提議,“咱們小山村百多年來,從沒出過當(dāng)官的,咱們東家當(dāng)了游繳,那是咱們小山村的榮光,必須敲鑼打鼓送東家去鄉(xiāng)里,不能讓富貴鄉(xiāng)的老少爺們看輕咱們小山村的爺們,更不能讓他們輕瞧了咱們東家,你們說是不是?”
“是!”
眾人都紛紛回道。
趙正本來覺得有些高調(diào),可想了想,這都是村民們的心意,偶爾高調(diào)一下也沒什么,也就隨他們?nèi)チ恕?/p>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里搞來的紅布,弄了個大紅花球,非要趙正戴在胸口上。
這也就算了,不少人拿著喇叭、鑼鼓、銅箔出來了。
吹啦彈唱敲敲打打,弄得趙正哭笑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迎親呢。
而且,這些人硬是不準(zhǔn)他走路,非讓他坐在板車上,被人拉著走。
趙正看著他們歡天喜地的,忽然就明白他們?yōu)槭裁催@么熱情。
兩年多的旱災(zāi),又遭逢雪災(zāi),大家其實非常壓抑。
餓肚子和死亡的陰霾一直在他們身邊揮之不去。
此刻,沒了凍死,餓死之憂,他們迫切需要發(fā)泄內(nèi)心壓抑已久的情緒。
而且,他們是感激趙正的。
但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表達,鄉(xiāng)下人沒啥文化,于是用這種最純粹的形式,表達他們內(nèi)心的感激之情。
吳月英她們沒來,而是指揮女工備餐。
招娣說公爹當(dāng)了游繳,必須好好慶祝一下。
“嫂子,咱真要請全村吃飯?”小娥道:“會不會有些太鋪展浪費了?”
“給公爹慶祝,花再多糧食都值得。”招娣說道:“咱公爹現(xiàn)在可是游繳啦,咱們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守財奴似的,咱們要大方點,該省的地方要省,該花的地方絕對不能小氣。”
“就算是為了一個好名聲,咱們也不能吝嗇!”
“明白了!”小娥只是窮怕了,并不代表她心也窮,他只是害怕太鋪張浪費,惹公爹不高興。
實際上,在知道公爹當(dāng)上游繳后,她激動地像是自己也當(dāng)官了一樣。
見小娥想明白,招娣也開始發(fā)號施令,這一刻她的,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趙家女主人。
小娥也沒閑著,協(xié)助嫂子發(fā)號施令。
很快,眾人就張羅起來,在趙家院子里擺上了不少桌子。
桌子不夠沒關(guān)系,只要飯菜吃到肚子里就成。
......
約莫下午兩點左右,趙正一行人來到了鄉(xiāng)治所。
說實話,鄉(xiāng)里的情況并不好。
絕大多數(shù)人都餓的半死,根本不像小山村的人那樣充滿活力。
可看到一群人敲敲打打的擁護著趙正進來,也都投來了好奇的眼神。
“東家,到鄉(xiāng)治所了。”牛大雷說道。
趙正下了板車,讓眾人停止敲鑼打鼓,剛下地,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快速走了過來,“趙游繳,您來啦!”
趙正笑著道:“這不是牛勇兄弟嗎?”
牛勇心情復(fù)雜的不行,他一共見了趙正兩面。
第一次,趙正拖著板車穿的破破爛爛的過來買石炭,那時的他還是一個人。
第二次就不一樣了,人精神了,身邊也有了更多人。
第三次,就是現(xiàn)在,這家伙居然一躍成了富貴鄉(xiāng)的三把手,簡直不可思議。
他做夢都不敢這么做呢。
他也暗暗慶幸,自己跟趙正關(guān)系還可以,有這一份香火情在,日后自己也算抱上大腿了,想到這里,他臉上不由露出了諂媚的微笑,“趙游繳,您叫我小牛就行了。”
趙正也沒跟他客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行,小牛,我先進去了!”
說著,他掏出半兩銀子塞到了他手里,指了指身后的村民,“這我小山村的村民,一路敲敲打打送我過來,你弄些茶水給他們喝!”
“趙游繳,一點茶水,那要得了這么多錢!”
趙正笑了笑,也沒解釋,大步走進了鄉(xiāng)治所。
牛勇暗暗感慨,趙游繳還是跟以前一樣大方,以后只要自己好好巴結(jié),還愁沒好日子過嗎?
想到這里,他熱情的招待小山村的村民,“來來來,叔伯弟兄們,我給你們倒茶......”
再一次進入鄉(xiāng)治所,趙正心情大不相同。
以前他只是一個求人辦事的屁民,而現(xiàn)在,卻是實權(quán)的吏員。
姚應(yīng)熊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急忙走了出來,看到趙正也是一喜,“老趙,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本來上午過來的,有點事耽擱了。”趙正笑了笑,“沒耽誤什么正事吧?”
“進來說話!”姚應(yīng)熊拉著趙正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趙正一看他這么著急,就知道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于是交代牛大雷幾個人去收拾自己的辦公室后,進到了他的房間。
姚應(yīng)熊的辦公房間不小,是趙正的兩倍,甚至還有一個小單間供他休息。
掃了一眼后,姚應(yīng)熊招呼他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水,“老趙,趙家人特別雞賊,被抓后第一時間轉(zhuǎn)移走了財。”
“張縣尉身份敗露后,鐘家的二子鐘利,三子鐘全帶著一群人逃了,根據(jù)我所掌握的消息來看,他們極有可能是混到走私商隊里去了,甚至劫囚的就是這兩人。”
“這些人可都是刀頭舔血的,不是什么易于之輩,我怕他們會殺個回馬槍!”
說到這里,姚應(yīng)熊滿臉的擔(dān)憂之色,“你說,他們真殺回來咋辦?”
趙正在心里偷笑,鐘家父子早就被縣外那群餓急眼的乞丐給分食了,但這話他卻不能說。
至于鐘利和鐘全,的確需要防備。
趙政所知悉的秘密不僅僅是張縣尉和鐘家的關(guān)系。
他更知道,這些人手下有一個商隊,而且這個商隊是能走私到境外的。
準(zhǔn)確的說,這個商隊是草原某一個勢力扶持出來的,不單單是大安縣,在這條走私商道上,幾乎每一個落腳點,都有這個商隊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