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烆眼眸里閃過一絲錯(cuò)愕。
盛舒然不敢抬頭看他,垂著睫毛,盯著床的邊緣。
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的反應(yīng),心里有點(diǎn)落空。
盛舒然承認(rèn),她是被遲烆剛剛那一番話所打動(dòng)。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邁出一步,可對(duì)方,沒有一點(diǎn)回應(yīng)。
她松開勾住遲烆尾指的手,在垂落的半空,卻被遲烆反手握住了。
“什么意思?”遲烆的語氣沒有多少緩和,硬邦邦地說:
“一步步來,是什么意思。”
盛舒然想躲,被遲烆捏住下巴,迫使她眸光對(duì)視。
“不要躲,說清楚。”遲烆的聲音很緊,眸色也很深。
盛舒然扇了扇長(zhǎng)長(zhǎng)的睫毛:“我沒有辦法跳過所有步驟給你想要的,但……”
“我們可以從第一步開始,一步步來,也許慢慢走下去,我就,我就會(huì)……”
盛舒然的臉已經(jīng)紅得讓她說不下去。
遲烆的眼神變得灼熱,眼底翻涌的情緒,盛舒然完全感受不到,只知道遲烆盯著自己,一言不發(fā)。
“算了……”盛舒然泄了一道氣,把手抽了回來,“不要就算了。”
遲烆又把盛舒然白嫩柔軟的手抓了回來,好像怕她反悔就跑。
“第一步是什么?后面每一步是什么?說清楚。”
盛舒然想了想:
“第一步是……牽手吧,然后是擁抱,接著是親吻,最后才是……咳咳,那個(gè)。”
遲烆看了看兩人緊握的手,又重新把盛舒然壓在床上。
“你、你干嘛?”盛舒然又是一頓驚慌。
“你說的前三步,我們都做過了,現(xiàn)在不是該到第四步嗎?”
“不算不算!那都是你硬來的!”
“硬來也是來。”
“遲烆!!”
這人怎么油鹽不進(jìn)呢?
盛舒然不想跟這強(qiáng)詞奪理的人再啰嗦,
直接憤然起腳。
遲烆悶哼一聲,痛得身體蜷縮。
好了,這下真的硬不了了。
盛舒然看遲烆老實(shí)起來,便也就囂張了一點(diǎn):
“從明天開始,只能尊重我的意愿,一步步來。”
遲烆有點(diǎn)不滿,都吃過滿漢全席了,現(xiàn)在又要從粗茶淡飯開始。
但……
誰叫她是盛舒然呢?
只能認(rèn)栽。
“好,都聽你的。”遲烆的語氣軟了下來,可是還是抱著盛舒然不撒手。
“那你松開呀。”
“松什么?你現(xiàn)在就不打算哄我了嗎?”遲烆理直氣壯地問。
“我都退了一萬步了,你哄我一下會(huì)死啊?”
哦,盛舒然還真的差點(diǎn)忘了這事。
“盛舒然,我很累。”遲烆抱緊她,把頭埋入她的脖頸,細(xì)嗅她身上的茉莉香。
你不知道為了能靠近你,我有多努力。
我從深淵里爬出來,帶著一身的泥濘,奮力地去追趕你。
“所以,抱抱我……”一貫偏執(zhí)霸道的聲音,從未有過這么卑微。
盛舒然伸出手,環(huán)住遲烆的腰,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小時(shí)候那樣。
窗外、夜深、海棠春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
盛舒然切身地體會(huì)到:純情小男孩VS不要臉野男人的區(qū)別。
小男孩會(huì)羞澀地推開她。
野男人只會(huì)故意抵著她。
“遲烆!!”盛舒然呵斥他的厚顏無恥!
引狼入室,說的就是自己。
“你可以松開我了嗎?都抱了一整夜了。”盛舒然氣急敗壞。
遲烆見也沒有了借口,只好松開她,但身體沒完全挪開,反而岔開了話題:
“今天開始,可以牽手了嗎?”
他撐著腦袋,魅惑的桃花眼看著她。
身后是窗外盛開的海棠花。
本是美好的畫面,看得盛舒然還有點(diǎn)愣神。
可是樹枝突然動(dòng)了動(dòng),戳到海棠花,打落了它幾片花瓣。
盛舒然回過神來,將遲烆一把推下了床,氣呼呼地說:
“想得美!”
既然不能名正言順,那遲烆只得自己想辦法暗戳戳地來。
幸好他多的是套路。
盛舒然何時(shí)能躲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