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安,證這些東西我去跑了。”
駱瑾芝在一個路口接到的趙今安,還有趙國華。
駱瑾芝特意把趙國華帶過來了。
“叔叔。”
趙今安下車就喊了聲。
“那個.....工作時間,不要喊叔叔。”
趙國華老臉通紅,連忙擺手。
趙今安:......
“那喊什么?”
駱瑾芝笑了一聲:“喊老趙。”
“.....那還是喊叔叔吧。”
趙國華看著程亮的奧迪A6,還有當過兵的單偉,他沒想到侄子有了專職司機和保鏢,這是大老板才有的配置。
一般的老板都是自己開車。
“這是劃給我們的區(qū)域,可以在這里取水。”
駱瑾芝指著下方的一個村落,地勢像峽谷:“這里的水源太好了,我捧著喝了很甘甜,我們還算是上游。”
“上下游都有些企業(yè),還有當?shù)氐囊患业V泉水公司也是取的這里的水。”
“地理位置也算好,從這里30分鐘有路口可以上高速,這樣運輸起來至少可以輻射周圍5個省市。”
“你只說了優(yōu)點,缺點呢?”
趙今安看了眼下方,發(fā)現(xiàn)風景還挺美的,層層白霧彌漫著峽谷,有點像世外桃源。
“缺點就是要多花錢。”
駱瑾芝沒好氣道:“是你要求那么多,不然隨便找處水源,自來水都行,消費者誰關(guān)注你這些?”
“瑾芝姐,這樣公司做不大的,消費者不是傻子。”
趙今安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瑾芝姐,現(xiàn)在是消息封閉,以后資訊會越來越發(fā)達,網(wǎng)上什么消息都有。”
“什么都可以扒出來,還有我們的競爭對手。”
“你忽悠消費者,會遭到反噬的。”
駱瑾芝就看著趙今安,不知道怎么形容,有點理想主義?
“其實辦證辦手續(xù)多花點錢很正常。”
“最主要是環(huán)保。”
駱瑾芝一臉鄭重:“當?shù)卣偃龔娬{(diào),不能污染水源,我特意調(diào)查了下,上下游確實沒有化工類企業(yè)。”
“說是省里的文件。”
趙今安點頭:“這樣更好,我們也嚴格遵守,不然上游來家這樣的企業(yè)....下游的企業(yè)就都沒法玩了。”
“這是聰明之舉。”
“還有一點。”
駱瑾芝指著下方:“這里家家戶戶種植茶葉,還有蘋果梨子,有一家罐頭廠,罐頭廠現(xiàn)在效益不好,你對罐頭了解多嗎?”
“以前銷量很好,現(xiàn)在不行了。”
“我當然知道,我奶奶在村里字輩大,有人過節(jié)送的罐頭,她都留給我吃了。”
趙今安笑著說:“現(xiàn)在的人不送罐頭了,自然銷量就不好了。”
“2000年左右罐頭賣的很好,特別是八幾年九幾年。”
趙國華接過話:“很多人走親戚都提罐頭,還有去醫(yī)院看病人。”
“這個罐頭廠以前是縣里的,現(xiàn)在是村辦的了。”
駱瑾芝有點為難:“縣里有個領(lǐng)導(dǎo)希望我們能想想辦法,他以前就管著這個廠,可能是有感情吧,沒有為難我,只說能幫忙就幫個忙。”
“畢竟我們業(yè)務(wù)也算相通,一個老領(lǐng)導(dǎo),快60來歲了。”
“有點情真意切.....”
大概駱瑾芝有點被老領(lǐng)導(dǎo)的情操感動。
趙今安只是點頭,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不答應(yīng)。
“還有嗎?”
“還有,我沒具體談。”
駱瑾芝雙手插兜:“就是要補貼村里,看一年補貼多少錢,就像有人去你們趙家村辦企業(yè),肯定要給村里補貼。”
“這個是不可避免的,不然你們趙家村的人也不答應(yīng)。”
“何況我們還要用到他們這里的水。”
駱瑾芝笑了一聲:“你們趙家村的民風彪不彪悍?不給補貼,會不會把廠子拆了?”
趙國華笑著說了句:“我們趙家村都姓趙,駱總你說呢?”
單偉也接了句話:“我們村有個筷子廠,一年給村里5千補貼。”
12月初,天氣很冷了。
陜省早就進入了冬天。
夜幕降臨。
幾個人站在村上方的馬路,山風裹著溝壑里的濕氣鉆進衣領(lǐng),往骨頭縫里滲。
還能聽見山坳里風聲忽高忽低。
煙囪冒著青煙剛探頭就被吹散。
趙今安突然想起來:“我們睡哪里?在哪里吃飯?”
“就睡村里。”
駱瑾芝聳聳肩:“有些人家里還有土炕,吃也在村里,給錢就行,盧喬偉在下面,喊了那戶人家多做兩個人的飯。”
“睡的話分開睡。”
“啊?難道一起睡?”
正說著話,趙今安的腰被趙國華懟了一下,意思大概是別嘴花花,小心我告訴蘇緬。
駱瑾芝卻笑很歡樂:“我是說我們那么多人睡不同人家家里,當然了,趙總你要和我睡一個炕,我沒什么意見。”
趙國華:.......
這侄子管不住了。
他看著走前面的侄子,懷疑駱瑾芝真不介意晚上和趙今安睡。
“哎,長成這樣,難怪他嬸嬸要我看著他點。”
趙今安揉了揉腰:“駱總,你怎么把我叔叔帶來了?”
駱瑾芝很配合點頭:“確實不應(yīng)該帶過來,趙叔,要不你現(xiàn)在回去?”
趙國華:......
真反了!
那么聽話乖巧的侄子,有了錢也變壞了。
單偉就當什么都沒聽到。
四個人走進一戶農(nóng)家。
盧喬偉熱情迎上來:“趙總,今晚吃油潑面還有肉夾饃。”
單偉從車里拿出瓶老干媽,還有幾瓶類似的辣椒醬。
他每餐必須吃點辣椒,得知要出差就提前去超市采購的,誰也不知道要待多長時間。
一對老夫妻也很熱情,端來幾大碗油潑面。
說話帶著濃重鄉(xiāng)音,趙今安聽不太懂。
大概駱瑾芝伙食費給的也足。
從這里去縣里開車要1個小時,駱瑾芝她們來了后就沒去縣里酒店了。
南方人大概還想體驗一下睡土炕。
吃了碗地道油潑面,趙今安又拿了個肉夾饃。
他隨口問起了罐頭廠。
蔣叔快60來歲了,他抽著旱煙說了一大通。
趙今安認真聽,大體是現(xiàn)在效益不好,工資都很難發(fā)出來,
看蔣叔的表情,罐頭廠以前應(yīng)該挺“輝煌”的,說起來一臉驕傲向往,是不賺錢了才“變成”了村企業(yè)。
這很合理。
也符合那個時代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