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萍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反目成仇？

那錢芳看著也不像這種人。

“錢芳害你？我看她……”

“壞人的臉上，是不會寫壞人兩個字的，越是有心計的人，越是在人場里表現的和藹可親。”

“錢芳找我哥，不就是為了這個嗎？我現在是她的敵人。”

夏若初看著徐萍。

她擦著眼淚道，“媽你要是相信我我就和你說，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徐萍點頭，“廢話，你是我生的，我不信你難道還要信她？那個爛女人，老錢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說到這里，徐萍連忙又道，“那你和這個齊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說說。”

……

夏若初沒有隱瞞，把南山的事和徐萍說了一遍。

從認識齊楓，到東齊集團成立，包括齊楓和齊康華、齊健的爭斗。

夏若初都和媽媽說了。

當然，省去了一些齊楓的目的。

等徐萍聽完這些，開口說，“也就是說，你現在是東齊集團的一個大人物了？那個齊楓，把一切都給你了。”

夏若初摘下了脖子上的項鏈，拿給了徐萍，“這是他二姨送我的，這一個項鏈，抵得上我哥五十個農場。”

“你確定他愛你嗎？而不是為了你的身體？”

“若初，你談戀愛，媽媽沒意見，但是，如果他不要你了，你有想過你會怎么樣嗎？”徐萍詢問。

“我……”

夏若初突然低下了頭來。

是的，她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

這是夏若初的選擇。

齊楓是怎么選擇的她不知道。

徐萍又接著說，“人上京太子爺，有錢有勢，有真愛嗎？錢，真的很重要嗎？”

“媽覺得，愛情才重要。你就算有了很多很多錢，失去了你的愛情，那些錢，改變不了你的心情。”

“你能確定，你和他，能夠一直走下去，一輩子，不離不棄嗎？”

“你能確定，他不是玩過你之后，厭倦了，膩了，就不再對你感興趣，而你，每晚獨守空房。”

“你能確定，就算你和他結了婚，婚后，他會不會移情別戀？”

“我不知道。”夏若初低下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的肩膀不停地聳動著。

媽媽的話，像針一樣扎著她的心。

“你愛他嗎？”徐萍又問。

“還是愛他的錢？”

夏若初瘋狂地搖頭，“媽你別問了，我不知道！”

她哭的很痛。

徐萍沒有停止說話，因為這是她的女兒。

她必須，教她這些。

徐萍撫摸著夏若初的頭發，“丫頭，人生是一個選擇題，不管選對選錯，都是一輩子。”

“你現在從學校回來了，那個齊楓，給你打過電話嗎？”

“我哥把手機給我拿走了，關機了。”

“那你說，他找不到你，會不會來家里找你？”徐萍看著她。

“我不知道！”

夏若初不清楚。

她從學校離開，齊楓會不會不遠千里過來找自己？

就算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徐萍輕笑著說，“你連這些都不知道，還說你愛他？還說他愛你？你們彼此都不了解。”

夏若初開始懷疑，她和齊楓的愛了。

到底是不是錢綁在一起的。

或者說，色。

她愛錢。

齊楓愛“色”。

他們，只是相互彌補，彼此交換。

……

“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徐萍說。

“什么賭？”

“第一：賭他會不會來找你。如果他真的愛你，知道你回來了，一定不會讓你獨自面對家人對你的咆哮，他會勇敢的站出來，主動承擔這一切。”

“像一個男人一樣，保護你……”

徐萍義正言辭。

“第二呢？”

夏若初問她。

徐萍道，“第二：如果他真的愛你，他就會為你付出一切，包括尊嚴！如果他能做到這一點，媽就相信他，是真的愛你。”

“怎么證明？”夏若初問。

“那要等他，能不能做到第一點。”

“你要是賭贏了，媽不管你，把自由還給你。如果你輸了，你必須和他，斷絕一切關系。”

“若初，媽要的不是錢，也不是你有很多錢，而是你一輩子，都能夠開開心心，幸福的活下去，在你受傷的時候，會有一個男人保護你。”

“你，敢賭嗎？”

徐萍一字一頓。

“我……”

夏若初猶豫了起來。

“你在猶豫，說明，你不確定，他會不會來家中找你，對嗎？”徐萍詢問。

“你好好想想，你爸爸那邊，我去說。”

“你是我女兒，就算以后選錯了，媽也會陪著你。”徐萍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間。

她關了上門。

只留下夏若初一個人，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

人生是一個選擇題。

他愛你嗎？

你愛他嗎？

你是為了錢。

他是為了色。

你在猶豫。

你敢賭嗎？

徐萍的話，仿佛刺破了夏若初內心的那層窗紗。

是的，她在猶豫。

她不確定齊楓會不會來。

她更加不確定，齊楓是不是為了所謂的色。

她現在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為了錢，才覺得他是一個好男人。

你們相愛嗎？

夏若初的腦海中不斷地閃過這些，這些讓她情緒崩潰，讓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該做些什么。

他們的愛情經不起考驗。

甚至，不能算得上是愛情。

在人生這條路上她該怎么選擇？

是選對了，還是選錯了？

她曾經安慰過蘇南芷，但自己這里，夏若初迷茫了。

……

天，很快就黑了。

夏若初和徐萍、夏剛川離開了農場，回了村子里。

農場是夏高強的地方，因為娶了嫂子，夏若初一家并未和他住在一起。

他們在村子里有個平房。

“喊她吃飯。”夏剛川坐在堂屋里，沖徐萍道。

“你別管，讓她靜一靜，女孩子不能用男孩子那一套去管教，你打她是沒有用的。”

“得讓她自己明白，她選擇的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托付終生。”

徐萍道。

聽著堂屋里父母的話，夏若初走出了房間。

她走出了院子。

她，在村子里的小路上走著。

天黑了。

村子里各家亮著燈光。

熟悉的鄉村小路。

那時候，她和錢芳扎著馬尾辮，手牽手走在這條路上，一起去上學。

“若初，你長大以后想要做什么呀？”那時候，錢芳天真的問她。

“我不知道呀，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年幼天真的夏若初回道。

“我想賺好多好多錢……”錢芳說。

“錢嗎？咯咯咯，可我覺得，我不怎么喜歡錢……”夏若初回道。

“你家有錢呀，你大哥很厲害的……”

……

轉眼間，長大了。

錢芳走了。

離她，越來越遠。

成年人的世界，夏若初從小想不到，原來會這么悲觀。

最好的姐妹，從小一起長大。

就這樣，分別了……

徐萍的話縈繞在耳邊。

“你在猶豫……”

“你是為了錢……”

“他是為了色……”

好難。

為什么人生好難。

她到底該怎么選？

聽媽媽的話，也許媽媽是錯的。

但是，媽媽一定是為了她好。

可如果媽媽是對的呢？

……

“快看，老夏家的女兒若初，聽說今天被高強帶回來了，在學校里和男人亂搞，村子都傳遍了呢。”

“這孩子，白長這么好看了，不走正道。”

“就是就是，你說老夏家基因挺好的？這若初怎么就這么騷？被男人拉著和好幾個女人一起玩！”

村子的角落里，黑夜中。

話無鋒無刃，卻能傷人。

終于，她再也繃不住了，蹲下來抱頭哭了起來……

哭著哭著，一道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一個男人，緩緩地來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