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熹細(xì)細(xì)把之前的事情全部在腦海里放了一遍。
她費了這么大的勁才擺脫霍硯深,她不能輸。
經(jīng)過仔細(xì)的推敲,喬熹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
她知道了!
是那天晚上。
沒想到霍硯深這么快反應(yīng)過來了。
喬熹的心砰砰砰地跳著不停。
他真的是一個令人害怕的存在,他所有溫雅的外表,全都是假象。
怪她。
不想讓季牧野知道,又急著要解釋事情,忽略了霍硯深知道她怕黑的事情。
那么他一定是從那晚他怕黑而斷定她跟季牧野根本沒發(fā)生什么,從而懷疑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好在醫(yī)院的事情解決了。
還好她想到了,看來最近她要想辦法克服怕黑的問題,以備不時之需,徹底打消霍硯深的疑惑。
霍硯深親自在醫(yī)院調(diào)查詢問,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喬熹的的確確打斷了孩子。
霍硯深差點暈倒,還好林秘書眼疾手快扶住他。
再一次面對喬熹的狠心,霍硯深的心還是被深深地傷到了。
算算時間,他們的孩子都滿三個月了,再過半年,他就要當(dāng)爸爸了。
那是他和熹熹的小娃娃,怎么就沒了。
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對他失望了,不信任他了,不要想他了,所以連她自己的孩子,她也舍得不要了。
她怎么可以這么狠心!
霍硯深是被林秘書扶上車的。
林秘書上了駕駛室,透過后視鏡看到霍硯深的狀態(tài)很差,他想勸勸霍硯深,卻也不知道從哪里勸,只好問:“霍總,現(xiàn)在去哪兒?”
“去南城。”
車子行駛起來,霍硯深后背緊貼著椅背靠著,閉上了眼。
喬熹溫柔的笑臉,絕情得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反反復(fù)復(fù)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喬熹回門宴后,便要跟季牧野一起去南城度蜜月。
并非是她自己很想出去度蜜月,而是要給兩家父母一個交代,該走的流程,他們必須都要走一遍。
臨行前,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是許染,但去了一趟許家。
許家別墅還保留著原來的模樣,哪兒都沒有動。
喬熹被許染拉著到臥室里,“熹熹,我還準(zhǔn)備一會兒去看你,你怎么過來了?”
“我今晚的機(jī)票,許晚不是回來了嗎?我不放心你。”
許染語調(diào)嘲諷,“她那些套路我都摸清了,才不怕她呢。”
喬熹握住許染的手,“我知道你都看清了,但你只會來硬的,免不了會吃虧。”
“她那些茶里茶氣的手段,我瞧不上。”
許染是不屑跟許晚爭,至于這次為什么要回許家,是她差不多該回來了。
她要算賬的不是許晚,而是許西樓。
她不能讓許氏永遠(yuǎn)落在許西樓的手里,只不過許西樓在許氏蟄伏多年,不是她能輕易斗得過的。
她不想讓喬熹擔(dān)心,才說是因為許晚回來,她要回家的。
“所以,你不是因為她回來的。”
還是被喬熹看出來。
許染趕緊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四處看了看。
今天許西樓也在家,而且這個家里幾乎所有的傭人都是許西樓的人。
許染看了外面沒人,把門合上,匆匆進(jìn)來,小聲對喬熹說:“我這次回來,家里的傭人都換了,只有從小照顧我的周姨還在,咱們說話要小心一點。”
喬熹也壓低了聲音,“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你跟一起去南城吧,許家的事,咱們慢慢再想辦法。”
喬熹知道,許染是想為許伯父報仇,想把許氏奪回來。
可她根本不可能是許西樓的對手,而許西樓即使侵占了許家的一切,對許染依舊很好,人情往來,都是以許伯父的兒子行事,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等也等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我必須留在家里找證據(jù)。”
“染染……”
許染打斷喬熹的話,“你不用勸我了,這件事是我闖的禍,無論我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都要親手解決。”
如果許西樓不是許伯父的孩子,他沒繼承許家的權(quán)利,但當(dāng)年許西樓和許晚被接回來的時候,不少人看不起許西樓,知道他跟許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傭人也不把許西樓放在眼里。
甚至在學(xué)校里,許染也看到許西樓被人嘲諷。
還是許染央求許伯父認(rèn)下了許西樓這個養(yǎng)子,連手續(xù)都辦了個齊全,讓許西樓成為許家名正言順的長子。
可許染萬萬沒有想到,最后許西樓會把許家的一切搶走,甚至沒有放過養(yǎng)育他的許伯父。
許染眼圈都快要紅了。
這些年,她說服自己不去想這些問題,偶爾想起,難掩悲傷。
喬熹抱了抱許染,“那你自己要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喬熹跟季牧野去了南城之后,便要直接去軍隊,這個階段,她可能沒有辦法陪在許染身邊,如果她也在江城的話,有什么時候還能幫幫許染的忙。
只是她自己這邊的情況,不走不行,孩子最好是外面出生,否則出生的時候,也可能會發(fā)生許多問題,因此整個懷孕期間,她是不能留在江城的。
“染染,等我生完孩子回來,你再留下來,好不好?”
她還是想勸勸許染,她困難的時候,許染都一直在幫她,她不想在許染要做事情的時候,她卻不在許染身邊。
“沒事,我自己會小心的,你還不放心我嗎?你安心跟牧野哥去,我需要幫忙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的。”
許染不想讓喬熹擔(dān)心。
喬熹從許染懷里出來,摸了摸她的臉,小聲說:“許家的事,我姐姐也知道,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也可以找我姐姐。”
許染笑了笑,說:“好。”
但許染不可能去找喬微的,喬微所處的位置跟他們不一樣。
許喬兩家關(guān)系很好,多年來,不少項目都有合作,對喬微來說,許氏不過是換了一個掌權(quán)人而已。
甚至外人也是這么想的,許氏在許西樓的手里只會發(fā)展得更好,更何許西樓明面上也沒有不盡兒子和兄長的責(zé)任。
咚咚咚。
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進(jìn)。”
許西樓推門進(jìn)來,嗓音溫和:“我聽傭人說熹熹來了,晚上要留下來吃飯嗎?”
許西樓扶了扶金絲眼鏡,舉止優(yōu)雅,但整個人內(nèi)斂深沉,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必了,我馬上要走。”
喬熹起身跟許染告別,許染送喬熹到別墅門口,依依不舍地抱了抱喬熹,“祝你和牧野哥有一個愉快的蜜月之行,要開開心心的。”
許西樓站在許染身側(cè),上前一步,十分紳士地替喬熹拉開了車門。
喬熹無意間掃過許西樓的腕表,好像在哪兒也見過一塊同樣的腕表。
許西樓手上戴著的這塊腕表,是許染十八歲那年,在一場拍賣會上給許西樓拍下的,好像只有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