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一直思考戰術,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
只是感覺并沒睡多久,朦朧中就聽到敲門聲。
睜開眼發現已經天亮,套了件衣服,從貓眼里看到,是唐令儀過來了。
開門讓她進來。
“你沒睡好?”
唐令儀看他剛起來,但是臉上卻滿是疲態,便好奇問道。
“嗯,天天睡野外的硬地,突然睡這松軟的大床,搞得失眠了。”許三隨口回答。
唐令儀噗嗤一笑,姣好的面容,如盛開的牡丹,在這一刻顯得熠熠生輝。
“我知道,我以前采訪過,很多戰士都有你這種過渡期。不過,我這么早過來是要告訴你一件好消息的?!?/p>
“什么好消息?他們今天就要...”許三剛問到這里就趕忙收聲。
唐令儀贊許的看了他一眼,“快點收拾,我帶你去吃早餐,然后再聊?!?/p>
唐令儀今天沒穿旗袍,而是一身西洋的連衣裙,現在這種裝束在上海的上層社會流行起來。
許三再次換上西裝出門,在大門口他卻發現了一件讓他好奇的事。
不,應該是一個讓他好奇的人。
在和平飯店的北樓,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那里,從里面出來了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
沒錯,她就是幾天前許三見過的千代子。
兩人居然先后入住一個酒店,只是許三住的是南樓,她住的是北樓。
“看什么?這么入神!”唐令儀不解的問道。
兩人已走入了街道,許三輕聲說道,“一個在南京見過的日本人!”
“原來這樣!”唐令儀說了一句后,就沒有再問,談論鬼子這種很忌諱的話題,在這里最好少說。
吃過早餐,兩人又開始在外灘無人的地方散步。
“我真的佩服你,好像有什么預知能力一樣?!?/p>
唐令儀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倒是把許三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把穿越者的身份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但他沒敢作聲,繼續聽著她說下去。
“我昨天回家,聽說了一個信息,軍統要配合海軍,對鬼子的出云號進行爆破,現在正做準備工作,你昨天是怎么想到的?”唐令儀說完,兩只大眼亮晶晶的望著他。
“我想到什么了?我就一說,凡是鬼子厲害的武器,我都想炸了,就這么簡單??!”許三有些無辜的說道。
原來是這么回事,搞得他虛驚一場。
“好吧,既然是你軍人的直覺,那咱們就不談這個。我把你也想干的事情向上匯報了,他們很高興,今天就會請一個船舶專家講解出云號的構造。等下我帶你去聽一聽?!?/p>
“哦?那真是太好了!”
許三覺得這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他原本想了解一下,結果唐令儀就給他解決了。
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女人,許三為他點贊。
“對了,那個運輸黃金的事情,有眉目了么?”許三問道。
“有了,鬼子已經在準備,有極大可能明天就會進行,你今天可要補個覺,好好休息一下。”唐令儀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狀態,別到時候耽擱了正事。
接著唐令儀陪著許三去做了一個頭發,弄了現在流行的大背頭。
其實許三心里是不喜的,因為用來太多發膠,黏糊糊的,感覺蒼蠅都不敢落腳。
但現在的人就喜歡這套,感覺新奇。
然后,兩人真像一對戀人一樣,逛了會街,再一起吃中飯。
在街上,唐令儀挽著許三胳膊的時候,突然清唱起了《梅花淚》。
許三一怔,“你也會這首歌?”
“哈!某人教會了女學生,現在武昌那邊很多人都會了,很好奇嗎?不過真好聽,是你作的嗎?”唐令儀說著,突然詢問許三。
“我可沒這本事,也是聽來的,只是覺得應景。就哼了出來,沒想到她們悟性那么高,只聽一遍就學會了?!痹S三再次感嘆那些女學生的聰明。
“你救了很多人,現在很多人都記你的恩情,我在總部幫忙的那段時間,看到了不少為你請功的電報?!碧屏顑x又說到了另一件事。
“唐小姐,你的身份真的令我好奇啊,你怎么哪里都可以去?”許三好奇問道。
“我能有什么身份,還不是托你的福,上次拿了刺殺鬼子親王的潑天富貴,我沾了很多光也得到了賞識。說起這事,還得恭喜你,發了筆小財,總部獎勵你一萬大洋,等你去了就能發到手上?!?/p>
小財?這女人家里是真富啊!一萬大洋,對于現在的普通家庭來講,基本上一輩子不用愁的。
玩樂了一會,唐令儀將他帶到了一個隱蔽的別墅,“你自己進去,我去對面的咖啡廳等你。”
許三進門也沒人詢問,只是發了一個面罩讓他戴上,就帶他走進了一個房間。
里面居然已經坐四五個戴著面罩頭套的人靜靜的等著。
許三找了張空椅子坐下,大家彼此沒有交流。
不一會兒,進來了一個年過半百,戴著副如厚酒瓶底一樣眼鏡的中年人。
也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上來就直接在準備好的黑板上畫開了。
很快一個輪船的船體出現了。
然后他在旁邊寫了兩個字“出云”。
接著開始講解起來,“水上部分是裝甲最厚的,大約18公分左右。”
說完他在船體上畫了一根線,繼續解說,“線下面是吃水以下的部分,大約7米多。動力艙位置在艦體中部,靠近三個煙囪下方。這里的裝甲主要靠船體結構,一般不會大于90毫米。艦艏主要用于破浪,結構較脆弱,厚度也不超過50毫米。艦尾是舵機與螺旋槳區域,裝甲防護極弱,一旦遭受破壞就會和中部破壞一樣,癱瘓前進動能和轉向能力。前彈藥庫位于艦艏主炮塔下方,靠近水線區域。后彈藥庫位于艦尾主炮塔下方,同樣靠近水線。這里的水下裝甲厚度同樣是90毫米左右。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告辭!”
這個學者沒有半句廢話,對著草圖,畫了幾根線,寫了幾個參數,粗略的講了一下,就出門而去。
但實際上這些已經夠了,他們只想知道怎么破壞這艘戰艦,并不想去幫它維修,所以沒必要知道更多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