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上校,走,跟我一起巡視一下陣地,順便熟悉一下?!?/p>
朱旅長說著,將鋼盔帶上,又從腰間抽出手槍,拉了一下槍機,檢查了一下子彈。
然后就順手從指揮部的墻邊,抄起了一把靠成一排的中正式步槍。
兩三名參謀也趕緊拿了步槍跟著,前面幾名警衛(wèi)拿著mp34沖鋒槍開路,后面也跟了三名拿沖鋒槍的警衛(wèi)。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始巡視戰(zhàn)壕。
此時大約六七點鐘了,炊事員開始在戰(zhàn)壕送吃的。
見到領(lǐng)導視察也沒有停下動作,依然如故。
同樣的,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士也默默的吃著,今天的早餐是煮熟的土豆。
許三發(fā)現(xiàn)這里的戰(zhàn)壕也不深,按理這么長時間,不應該呀!
“朱將軍,為何戰(zhàn)壕,這么淺?”許三忍不住問了出來。
“唉!你也看出來了?就這,還是弟兄們挖了幾天幾夜才有的呢!只能這么深了,你看看這個?!闭f著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鵝卵石,給了許三。
這石頭半透明,倒是挺好看的。
“雨花臺,雨花臺!就是因為這里出產(chǎn)雨花石而出名的。平日里,百姓都來這里挖些好看的石頭到城里賣,在夫子廟前擺地攤,貼補些家用。如今咱們在這里防守鬼子,挖戰(zhàn)壕、地洞就吃虧了,它挖的時候挖不動,你要是挖太深太大,它一震就塌方。一炸石頭就亂飛,扛不住炮??!”
朱旅長頗為無奈,說話間還搖頭嘆息。
作為京城,防御是第一重點。
過去這么多年,雨花臺陣地,完全可以用水泥加固,或者原木護壁,形成永久性工事。
可為啥還會有這臨陣磨槍的舉動呢?
說白了,干軍事的都明白,南京但凡要在雨花臺設(shè)陣地,基本上是守不住了。
逛了一圈,許三也把這個陣地的結(jié)構(gòu)摸清楚了,只是有些不看好。
主要原因還是這片丘陵地地勢太緩,鬼子的鐵王八能開上來。
雖然守軍也挖了些防坦克壕,但這玩意只要填一下,或者炸一下就塌了,根本無法長期防御。
回去時,朱旅長邀請許三一起吃早餐。
也就是坐一塊吃土豆。
“戰(zhàn)場的形勢就這樣,其實讓我最擔心的不是陣地,而是士兵。一大半都是剛拉過來的新兵蛋子,再想打出上海的氣勢,怕是有些難了!”
朱旅長邊吃邊感嘆!
“只要能多打兩天,新兵也就變老兵了,我們在秣陵關(guān)也是這樣,打到最后,沒有怕死的兵!”許三說道。
“是啊,都是我中華好兒郎,只是代價有些大,我知道你們團,最后十不存一,連紀團長也光榮了。”朱旅長說得有些唏噓。
“團長帶頭沖鋒,是我們的楷模!”許三低聲說道。
“沒錯,他是軍人的楷模,國難當頭,我等馬革裹尸,理所應當!”朱旅長這句話帶著一股浩然正氣噴薄而出。
“嗡嗡嗡......”
就在此時,日軍飛機那種熟悉的聲音傳到了許三的耳朵。
“不好,日軍要來轟炸!”許三面色大變,必須招呼戰(zhàn)壕的守軍隱蔽。
雖然這里很難挖陣地,但比起秣陵關(guān)那么匆忙,這里的準備工作還是多不少,起碼每隔一段,挖了一個用原木護住的小庇護所,這是防炮,防轟炸的。
“什么?你聽到了飛機聲?”朱旅長也大驚,他不但驚轟炸,還吃驚許三是怎么聽到的,他們都沒反應呢。
包括陣地前沿的觀察員也沒有示警啊!
“我天生聽力敏感,不會有錯的?!痹S三趕忙把系統(tǒng)的賦予說成天生,畢竟這樣可信度更高。
實際不用解釋了,就他們這一耽擱,飛機更加接近,陣地已經(jīng)很多人都看到了,遠處一個幾十架飛機的集群正在接近。
朱旅長是老行伍,他一看飛機的高度,就做出了判斷,“這群小鬼子不是炸我們的,是炸我們身后的南京城的?!?/p>
陣地還是要做隱蔽,但飛機確實只是從頭頂飛過。
不多久,就聽到不遠的南京城響起了高射炮“嗵、嗵、嗵...”的聲音,在山頂上可以看到南京城上空形成了一朵朵黑云。
“咻、咻、咻...”
尖銳的投彈聲,伴隨著巨大的炮彈炸響聲!
很多趴在雨花臺山頂觀看的士兵氣得握緊了拳頭,口中不停地咒罵,“狗日的,就是不讓人活下去!”
和許三趴在一起看的有幾個新兵。
許三問一個年紀不大的兵,“剛?cè)胛榈膯幔磕睦锶???/p>
“長官,我是安徽的,長官,身上這么多槍,使得過來嗎?”他看到許三身上背機槍和步槍,還有大刀和駁殼槍,簡直是一個人形武器庫,便好奇的問。
“使得過來啊,我身上的武器,每一件都見過鬼子的血,我可是老兵。”許三說道。
“我咋覺得長官跟我差不多大呢?”新兵問道。
“哈哈,我是顯得年輕,其實我當兵好幾年了。對了,你是怎么來部隊的?”許三隨口問道,其實他估摸著對方也是抓壯丁來的。
但是他猜錯了。
“鬼子把我們村給禍禍了,都沒有活路,我就參軍來打他們了?!毙卤卮?。
這時聽到后面有人喊他,“許長官,總司令部有人過來找你,你到指揮部去一趟。”
他是旅長警衛(wèi),許三跟著一起再次來到了朱旅長的指揮部。
讓他意外的是,他又看到了那位漂亮的,穿著軍服的女記者。
她胸前掛著相機,看來又是要為他拍照了。
朱旅長為他們在指揮部的角落留了塊地方。
“上次秣陵關(guān)太過匆忙,現(xiàn)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令儀,原本是中央日報記者,現(xiàn)在被抽調(diào)進入戰(zhàn)地記者團。這次來就是想采訪一下你在牛首山是怎么一個人炸掉了日軍整個重炮聯(lián)隊,還有怎么一個人防守住敵人進攻牛首山的。”
唐令儀留著短發(fā),戴著軍帽,明眸皓齒。
修身軍服的緊湊,將身材高挑的她襯托出了一種柔與烈相結(jié)合的另類美感。
說實在話,近在咫尺,面對面的和一位這樣漂亮的美女談話,前世今生還是第一回。
上次秣陵關(guān),只是當做擺拍工具拍了幾張照片而已。
“我需要按套路說嗎?”略有些緊張的許三輕聲問道,這種感覺,面對三百鬼子都沒有。
“套路?什么套路?”唐令儀有些詫異,大眼睛布滿疑問。
“就是,在黨國的感召下,我才這樣,在黨國的最高領(lǐng)導下,我才覺醒?!痹S三隨便舉了個例子。
“噗嗤!”唐令儀忍不住笑出聲。
望著那笑靨如花的美麗容顏,許三感覺這是自己穿越到現(xiàn)在,見過的最好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