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
“劉上校,想必你也看出來了。現在這局勢,對我們所有亞洲隊伍都不利啊。”
“熊國隊實力強勁,一直把我們當成眼中釘。歐洲那幫人又抱團,咱們要是再不團結,這冠軍,可就真要被他們搶走了。”
他頓了頓,觀察著劉陪陽的反應,見他沒什么表示,便繼續說道。
“我的意思是,第三關,我們兩隊不如聯手?”
“我們一起,先把最強的熊國隊給干掉!”
“到時候,沒有了最大的威脅,冠軍不就在我們兩隊之間產生了嗎?”
“我們再堂堂正正地分個高下,你看怎么樣?”
他說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是在為“亞洲榮耀”著想。
一旁的陳飛和陶海都聽得皺起了眉頭,這貨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到臉上了。
劉陪陽靜靜地聽他說完,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輕輕吹了口氣。
“聯手?”
“怎么個聯手手法?”
“是我們沖在前面跟熊國隊死磕,你們在后面撿漏嗎?”
“就像你之前計劃的,讓我們和南棒隊斗個兩敗俱傷,然后你再出來坐收漁利那樣?”
劉陪陽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精準地扎在綠廖國中校的心口上。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沒想到,自己的那點小九九,對方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毫不留情地當面說了出來。
“劉……劉上校,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我是一片好心啊……”他還想狡辯。
劉陪陽卻懶得再聽他廢話。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迫人的壓力。
“你的好心,我們承受不起。”
“我們華夏隊的路,自己會走。不需要和任何人聯手。”
“尤其,是不需要和一條隨時準備在背后咬我們一口的毒蛇。”
他走到門口,猛地拉開門,對著門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留半點情面。
“門在那邊。”
“滾。”
最后一個字,輕飄飄的,卻重如千鈞,狠狠地砸在了綠廖國中校的臉上。
他的臉,瞬間從白色漲成了豬肝色,又從豬肝色變成了鐵青。
羞辱!
這是**裸的羞辱!
他渾身發抖,指著劉陪陽,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
“好!很好!”
“劉陪陽!這是你自找的!你們華夏隊,就等著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吧!”
他撂下這句狠話,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宿舍,消失在夜色中。
“砰。”
劉陪陽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宿舍里,恢復了安靜。
“團長,這家伙肯定恨死我們了,第三關怕是會不計代價地來找我們麻煩。”趙聽沉聲說道。
“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劉陪陽重新坐回地圖前,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與其擔心一條瘋狗,不如多想想,怎么狩獵那頭最壯的熊。”
他拿起鉛筆,在地圖上熊國隊可能出現的區域,畫了一個重重的圈。
“睡覺。”
“明天,我們去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
......
“嗚——嗚——嗚——”
悠長而蒼涼的號角聲,如同從遠古戰場穿越而來的巨獸咆哮,撕裂了清晨的寧靜。
這聲音帶著一股子蠻荒和鐵血的味道,瞬間穿透了薄薄的墻壁,狠狠砸在每個人的耳膜上。
宿舍里,前一秒還沉浸在睡夢中的隊員們。
幾乎是在號角響起的第一個瞬間,就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不是被吵醒的惺忪,而是一種刻印在骨子里的本能反應。
肌肉瞬間繃緊,眼神里沒有半點迷茫,只有一片冰冷的警惕。
“我靠!”
陳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了起來,動作迅猛得像一頭獵豹。
“這什么動靜?催命呢?”
“第三關。”
劉陪陽的聲音從上鋪傳來,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已經坐起身,正在不緊不慢地穿著作戰靴,仿佛這突如其來的號角,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的冷靜,像是一劑定心針,瞬間讓宿舍里略顯緊張的氣氛平穩了下來。
趙聽和陶海也已經穿戴整齊,正在檢查著自己的裝備。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和交談,一種無聲的默契在四人之間流淌。
這就是鬼魅小隊。
一支真正從血與火中錘煉出來的隊伍。
“收拾東西,集合。”
劉陪陽下了床,隨手拿起桌上的地圖揣進懷里。
五分鐘后。
宿舍樓前的空地上,已經站滿了人。
通過了前兩關殘酷篩選,最終剩下的十支隊伍,總共一千人,此刻全員到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到極致的肅殺之氣。
放眼望去,每一支隊伍都是各國最頂尖的精銳。
他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在這里,除了自己身邊的隊友,所有人都是敵人。
劉陪陽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后,落在了綠廖國隊伍的方向。
果不其然。
那個昨晚被他拒絕的中校。
正死死地盯著他,眼神里的怨毒和仇恨,幾乎要化為實質,將他生吞活剝。
在他旁邊,綠廖國的隊員們也個個面色不善,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感受到這毫不掩飾的敵意,陳飛撇了撇嘴,用氣音對旁邊的陶海吐槽。
“瞅瞅,那孫子還記上仇了。”
“就他那小心眼兒,估計連咱們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了。”
陶海低聲回道,嘴角帶著一絲不屑。
劉陪陽像是根本沒看見對方的挑釁,他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眼神古井無波。
對一條已經叫喚起來的狗,沒必要再浪費任何精力。
真正的獵人,只會盯著自己最想得到的獵物。
他的視線,越過人群,投向了最北側。
在那里,熊國隊的隊員們如同一群沉默的棕熊,靜靜地矗立著。
他們身材魁梧,氣息彪悍,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就在這時。
“轟隆隆——”
一陣沉重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大地都開始微微震動。
十輛軍綠色的重型卡車,像是十頭鋼鐵巨獸。
帶著滾滾煙塵,從營地外開了進來,精準地停在了十支隊伍的面前。
車門打開,一個個面無表情的領國士兵跳下車,示意他們登車。
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任何說明。
劉陪陽第一個邁開步子,帶領鬼魅小隊登上了其中一輛卡車。
其他隊伍也陸續跟上。
車廂里是冰冷的鐵皮座椅,空間狹窄,眾人只能面對面坐著,膝蓋幾乎要碰到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