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隊的脫離,像是一個信號。
其余的隊伍也紛紛反應過來,各自選擇了不同的方向,迅速散開,消失在曠野之中。
誰都明白,在這最初的階段,保存實力,遠離大部隊,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幾分鐘后,曠野上再次恢復了寧靜,只剩下風沙呼嘯的聲音。
鬼魅小隊一路急行軍,足足跑出了五公里,確認徹底脫離了其他隊伍的視線后。
劉陪陽才在一個沙丘的背風處停了下來。
“停,休息一下。”
“飛子,海子,警戒。”
“是!”
陳飛和陶海立刻散開,一人占據了一個制高點,端起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劉陪夜則蹲下身,將那張簡陋的地圖在沙地上鋪開。
趙聽也湊了過來。
地圖上,只標注了他們現在的位置,和一百公里外,那個被畫上了一個巨大紅色圓圈的鷹山。
除此之外,地形、水源、可能的隱蔽點,一概沒有。
“團長,這地圖……跟沒有有什么區別?”
趙聽皺起了眉頭,“這不明擺著坑人嗎?”
“有就不錯了。”
劉陪陽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從起點,劃向終點。
“至少,我們知道目標在哪兒。”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仿佛眼前的困境,根本不算什么。
他抬起頭,望向遠處那座若隱若現的山峰,眼睛微微瞇起。
“一百公里,對我們來說不是問題。”
“真正的問題是,怎么在那群瘋子和漫天炮火的夾擊下,把那座山頭,變成我們的東西。”
他拿起鉛筆,在地圖上鷹山周圍的區域,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睡覺?”
趙聽看著地圖,腦子里還在回想著昨晚團長說的話。
“團長,你昨晚說……我們去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
“那東西,就是這個冠軍?”
劉陪陽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
“冠軍,只是利息。”
“我要的,是讓某些人,連本帶利地把欠我們的,全都吐出來!”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
落點,不是鷹山。
而是在通往鷹山的必經之路上。
“與其擔心那頭最壯的熊,不如先想想,怎么把路上亂叫的瘋狗,打斷了腿。”
“那條綠油油的毒蛇,不是想找我們麻煩嗎?”
“那就給他個機會。”
“傳我命令,全隊調整方向。”
“我們,去狩獵。”
命令下達,鬼魅小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調轉方向。
隊伍里,除了劉陪陽,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興奮和……殘忍。
沒錯,就是殘忍。
在來之前,所有人都憋著一股火。
綠廖國中校的那副嘴臉,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趙聽當時就想把手里的壓縮餅干,直接糊到他那張油膩的臉上。
現在,團長說要去狩獵。
獵物是誰,不言而喻。
“團長,咱們就這么直接干?”
趙聽壓低聲音,緊跟在劉陪陽身側,語氣里透著一股子壓抑不住的激動。
“不然呢?”劉陪陽目視前方,腳下步伐不停,“留著他們過年?”
“可……比賽不是還沒正式開始嗎?現在動手,算不算違規?”
“違規?”劉陪陽嗤笑一聲。
“規則是強者制定的。等我們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的時候,我們就是規則。”
他的話,囂張,霸道。
但鬼魅小隊的成員聽在耳朵里,卻覺得理所當然。
他們,有這個實力。
隊伍在荒原上又行進了大約半個小時,負責斷后的陳飛。
聲音突然在通訊頻道里響起,短促而有力。
“團長,有尾巴。”
“幾個?”劉陪陽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六個……不,是六支隊。”陳飛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
“綠廖國的人在最前面,另外五支隊跟在他們兩翼。”
“媽的,還真是陰魂不散!”趙聽啐了一口,“這幫孫子,是真想跟我們玩玩啊?”
“玩?”劉陪陽停下腳步,轉身望向來時的方向。
遠處,黃沙彌漫中,六個小黑點正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
既能讓他們發現,又不至于立刻進入交火范圍。
挑釁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他們不是想玩玩。”劉陪陽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銳利的視線像是能穿透那漫天的風沙,“他們是想讓我們死。”
“團長,怎么辦?甩掉他們?”陶海的聲音傳來。
“甩?”劉陪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森白的牙齒,“送上門的肥肉,為什么要甩掉?”
他非但沒走,反而就這么大喇喇地站在原地,雙臂抱在胸前,靜靜地等著。
鬼魅小隊的其他成員見狀,也紛紛停下腳步。
以一個標準的戰斗隊形散開,槍口看似隨意地垂下。
但只要一聲令下,就能在零點一秒內抬起,指向任何一個方向。
劉陪陽的舉動,顯然讓后面的尾巴也愣了一下。
他們停了下來,似乎在商議著什么。
幾分鐘后,那六支隊伍重新開始移動,朝著鬼魅小隊的方向,緩緩逼近。
最終,他們在五十米外停下。
綠廖國的中校,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越眾而出。
他摘下戰術風鏡,露出一張充滿譏諷和得意的臉。
“劉隊長,好巧啊,又見面了。”
他用一種夸張的語氣說道。
“這戈壁灘這么大,我們居然能兩次走到同一個方向,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嘛。”
劉陪陽看著他,不說話。
那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有屁就放。”趙聽在一旁不耐煩地罵了一句。
綠廖國中校的眼神瞬間變得陰冷,但他沒有理會趙聽,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劉陪陽。
“劉隊長,昨晚我給你的提議,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攤開雙手,姿態傲慢。
“你應該看清現在的形勢了。我們這里,有六支隊伍。而你們,只有一支。”
“現在,比賽還沒正式開始,大家還可以和和氣氣地談。”
“我再給你最后一個機會。”
他的聲音充滿了施舍的意味。
“帶著你的隊伍,加入我們,聽從我的統一指揮。”
“我可以保證,讓你們華夏隊,拿到一個還算體面的名次。”
“不然……”他拖長了音調,環顧四周,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
“等比賽開始的信號一響,你猜,我們這六支隊伍,會第一個向誰開火?”
**裸的威脅。
毫不掩飾的逼迫。
空氣中的火藥味,瞬間濃烈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