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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科大預備學員集訓基地外，靠近后山的訓練場邊緣，此刻人頭攢動，氣氛比剛才在訓練場上還要熱烈幾分。
一條明顯是臨時開辟出來的、蜿蜒伸向密林深處的土路，就是這次比試的起點。
終點，設在十公里外的另一個山坳標記點。
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新兵營區，甚至驚動了一些正在附近活動的高年級學員。
“聽說了嗎？一連一班那個新兵，叫劉陪陽的，要跟他們班長老王比十公里武裝越野！”
“臥槽？十公里？負重二十公斤？真的假的？”
“還能有假？中隊長都批準了，這會兒就在后山起點那邊呢！”
“瘋了吧！一個新兵蛋子，敢跟老兵比十公里武裝越野？那不是找虐嗎？”
“誰說不是呢，聽說還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嫌五公里太短！”
“嘶——這新兵有點意思啊，是真牛逼還是愣頭青？”
幾個明顯穿著不同學員常服、肩章上帶著拐的高年級學員也聞訊趕來，臉上帶著看熱鬧和一絲難以置信。
他們在新兵時期，五公里武裝越野都是一道坎，更別說十公里了。
一個剛入營沒幾天的新兵，竟然敢如此叫板，這事兒新鮮。
人群中，一連一班的趙聽、曲正等人，擠在最前面，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擔憂。
趙聽嘴唇哆嗦著，看著已經開始在起點做準備活動的劉陪陽，聲音帶著哭腔：
“陪陽哥……你……你真的有把握嗎？十公里啊……那不是鬧著玩的！”
曲正也攥緊了拳頭，手心全是汗：
“媽的，王天冉那孫子太陰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他頓了頓，又咬牙道：
“不過陪陽哥，干他！咱們一班都支持你！輸了也不丟人，大不了咱們一起扛！”
旁邊的一班新兵也紛紛附和：
“對！陪陽哥，加油！拿出你的實力！”
“別有壓力，盡力就行！”
“我們相信你！”
雖然嘴上打氣，但他們心里都清楚，這場比試對劉陪陽來說，幾乎是必輸之局。
十公里武裝越野，對體能、耐力、意志力的考驗是全方位的，老兵在這方面有著天然的巨大優勢。
他們只希望劉陪陽別輸得太難看，別真的被王天冉徹底羞辱。
不遠處，中隊長把王天冉拉到一邊，臉色嚴肅，壓低了聲音。
“王天冉。”
王天冉立正站好，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殘忍的快意。
“到！”
“這場比試，是你提議的，雖然是劉陪陽主動要求的十公里，但起因在你。”
“你必須贏！而且要贏得漂亮！”
王天冉心里一凜，他聽出了中隊長語氣中的警告意味。
“是！中隊長！請您放心！區區一個新兵蛋子，十公里武裝越野，他跑得下來就算他厲害了！我保證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中隊長微微點頭，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正饒有興致觀察著起點的徐“記者”。
“徐記者還在旁邊看著！”
“你要是輸給一個新兵，還是你自己挑起來的事端，你的臉往哪擱？連隊的臉往哪擱？”
“別給我丟人！”
王天冉心中一緊，這才意識到這場比試的影響，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他挺起胸膛，斬釘截鐵地回答：
“是！保證完成任務！我一定碾壓他！”
中隊長不再多言，揮了揮手，示意他去做準備。
起點線上，工作人員正在最后檢查兩人的裝備。
二十公斤重的制式背囊，被牢牢固定在背上，里面的負重物經過嚴格稱量。
兩人手中都拿著一把用于模擬配重的95式自動步槍模型，槍身冰冷沉重。
綁腿打得結結實實，腳下的作戰靴也檢查完畢。
劉陪陽面色平靜，仔細地調整了一下背囊的肩帶和腰部束帶，讓重量更均勻地分布。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腳關節，做了幾個深呼吸，眼神無波無瀾。
這種平靜，落在旁人眼中，卻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王天冉則完全是另一副狀態。
他反復活動著手腕和腳踝，眼睛像鷹隼一樣死死盯著前方蜿蜒進入密林的土路起點。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略顯急促，眼神中燃燒著興奮的火焰，也混雜著必須獲勝的巨大壓力。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沖出去，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遠遠甩在身后，讓他嘗嘗絕望的滋味。
徐正海站在中隊長身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在劉陪陽和王天冉身上來回掃視。
他身邊的中尉低聲說道：
“副院……徐記者，這個劉陪陽，看起來很鎮定啊，不像是一時沖動。”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十公里武裝越野，可不是光靠嘴皮子和膽氣就能完成的。”
“看看吧，或許……會有驚喜呢？”
他對這個敢頂撞班長、敢主動加碼到十公里的新兵，確實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中隊長走到起點線中央，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準備就緒的兩人。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里。
他舉起右手，聲音洪亮，響徹林邊：
“國科大預備學員一連一班內部比試！”
“項目：十公里武裝越野，負重二十公斤！”
“參賽者：班長王天冉！學員劉陪陽！”
“規則：以到達終點線先后判定勝負！”
“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王天冉大聲回應，氣勢十足。
“報告！準備完畢！”
劉陪陽的聲音清晰而沉穩。
中隊長放下手臂，猛地向前一揮：
“預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開始！”
話音落下的瞬間！
嗖！嗖！
兩道身影猛地從起點線躥了出去！
王天冉憋著一股證明自己的狠勁，起步速度極快，雙腿肌肉賁張，帶起一陣塵土，試圖在第一時間就建立領先優勢。
他要從一開始就碾壓劉陪陽！
劉陪陽則沒有被王天冉的爆發帶亂節奏。
他保持著自己勻稱而富有韻律的步頻，呼吸平穩，緊緊跟在王天冉身后不遠處，看不出絲毫的慌亂和吃力。
“加油！”
“王班長加油！！”
“陪陽哥！！加油啊！！！”
短暫的寂靜后，人群爆發出震天的吶喊助威聲，為各自支持的人鼓勁。
塵土飛揚中，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迅速沖上了通往密林的土路，很快就沒入了前方高大茂密的樹林之中，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