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碎碎念著,宋晚霽卻一點都沒聽到了。
她跟周晏安高高興興出門,吃了頓早午餐,聊得也盡興。
等她想起謝無硯之時,已經是下午。
兩人回到別墅,卻依舊不見謝無硯身影。
宋晚霽徹底惱了。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家家不回,飯飯不做。拿我的錢補貼他親爹不算完,難道現在還要讓我伺候他嗎?”
宋晚霽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發起脾氣來,連吳媽這個宋家的老傭人都不敢喘氣。
周晏安在旁輕聲安慰:“可能謝先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晚霽你別著急,再給他打電話試試。”
宋晚霽沒好氣:“他平常都是刷我的卡,連個工作都沒有,他能有什么事?”
她嘴上這么說著,但手上動作一刻未停,給謝無硯撥通了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宋晚霽不敢置信。
謝無硯,這是把她拉黑了?!
宋晚霽咬牙:“吳媽,把你手機拿來。”
吳媽戰戰兢兢遞上。
宋晚霽再撥。
聽筒內,依舊是那道冰冷的女聲。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
宋晚霽怒然抬手,猛地將手機扔到了地上。
啪!
一聲脆響,手機四分五裂。
吳媽大氣都不敢喘,屏氣凝神拿來掃把,將地上清理干凈。
周晏安沉默一會兒,遞上自己的手機,溫聲道:“晚霽,先別生氣。拿我的手機試試。”
宋晚霽到底還是給了周晏安這個面子。
然而,一樣的流程,一樣的結果。
這次只通了一聲,就再次傳來機械冰冷的電子提醒聲。
宋晚霽怒極反笑。
“好好好,謝無硯這是翅膀硬了啊!”
她看向吳媽,冷聲問道:“今天早上他走的時候,都說了什么?”
吳媽囁嚅著:“沒、沒說什么,就是,帶著一個行李箱。”
宋晚霽的眼皮跳了一下。
她想也不想地轉身上樓,來到了謝無硯的房間。
推開門,房間內干干凈凈。
如謝無硯所說,東西一樣沒少。
她二話不說沖進謝無硯的衣帽間。
周晏安也跟了進來。
衣帽間內,曾經宋晚霽給謝無硯置辦的那些“行頭”全都在,只少了他日常所穿的衣物。
周晏安一眼掃過去,看見幾件高定西裝。
那牌子,連他這個當紅明星都沒穿過。
周晏安眉眼之間劃過陰郁。
他垂眸,看向宋晚霽,見對方似乎已經氣憤到了極致,抬手按住她的肩膀。
周晏安柔聲道:“別生氣晚霽,或許謝先生只是因為我來了不高興,所以想出去散散心。你們是夫妻,有什么事把話說開就好了。”
宋晚霽連連冷笑:“說開?他是個什么東西,敢這么給我甩臉子?我的房子,我想讓誰住進來,就讓誰住進來!”
話音落下,宋晚霽直接叫來了江宛。
江宛進門時遲疑,看到周晏安也在,又見宋晚霽神色不妙,心底大概有了猜測。
“宋總,什么吩咐?”
宋晚霽咬牙切齒:“現在,去把謝無硯的副卡給我停了!”
她倒要看看,沒了副卡,沒了唯一的經濟來源,謝無硯要怎么生活!
然而,江宛站在原地,神情疑惑。
她不解地看著宋晚霽,吶吶道:“宋總,您不清楚嗎?先生不用副卡已經很久了,卡早都已經自動凍結了。”
宋晚霽一愣,“你說什么?”
“我是三天前才接到的通知。”江宛把短信拿出來給宋晚霽看,“大概半年前,先生就沒再用了。凍結,也是他自己辦的。銀行很早之前就發了消息通知,只是工作郵件太多我沒注意。三天前,銀行又通知了一次,我才看見。”
江宛還以為,宋晚霽是知道的。
她甚至猜測,是宋晚霽給了謝無硯別的卡。
看著宋晚霽震驚的表情,江宛知道,自己估計是辦壞事了。
宋晚霽回過神來,大為光火。
這個謝無硯,到底在鬧什么?!
宋晚霽咬牙道:“去給我查,看看他到底去哪兒了!”
她就不信,謝無硯在A市一無人脈二無工作,脫離了她宋晚霽,能去哪里過活!
江宛不敢多言,連忙領命去了。
入夜。
謝無硯搬進了酒店,堪堪收拾好東西,這才想起看一眼手機。
郵箱里躺了一堆未接來電,認識的,不認識的,但謝無硯知道,這些都是宋晚霽打來的。
他面無表情地一一刪除。
然而,在看到一封彩信時,謝無硯停下了動作。
他的指尖懸停在屏幕,不住地顫抖。
彩信的內容,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周晏安光裸著上半身,將熟睡的宋晚霽摟在懷里。
而照片一角還帶著時間水印,表明拍攝日就在今天凌晨。
果不其然,這兩人打著“看劇本”的名義,荒唐了一夜。
謝無硯愣愣地看了許久,最終屏著呼吸刪掉了照片。
放下手機,一股沒來由的惡心涌上心頭。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還有,二十九天。
離婚證下來之后,他就能徹底離開宋晚霽了。
此時,手機在旁響起來。
是謝立華打來的。
謝無硯掛斷,不想再接。
然而謝立華像是橫了心一定要打通,一遍遍地撥過來。
謝無硯拉黑一個,他就換一個號。
謝無硯忍無可忍地接通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謝無硯聲音粗啞,咬牙切齒,“我都說過了,我沒錢。而且宋晚霽也不會再給你錢!你也別再想著找她要!”
謝立華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聽筒內傳出。
“兒子,求你,救救你親爹吧!追債的人說了,再不給他們還錢,他們就來把咱們醫院給砸了!現在爸就這么一家產業了,要是醫院沒了,爸無處容身了啊!”
“醫院現在原本就運轉不周,你若是再不管我,我真的得去死了!!”
謝無硯漠然:“跟我有什么關系?而且你是不是忘了,那醫院根本不是你的產業。那是我媽的。”
謝立華仿佛真的快哭了。
“兒子,你要是能救爸,爸就把醫院改名,改回你媽媽的姓,好不好?”
謝無硯呼吸微滯。
良久,他低聲道:“你說真的?”
“對對!真的,比真金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