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織……
口中念叨著她的名字,白鳥清哉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道手握長刀、英氣十足的倩影。
“清哉,我有很努力的。”
“紗織不是笨蛋哦。”
“我要嫁給你!”
“你要走了嗎?還會回來的對吧?”
“清哉……”
少女純凈的聲音連同她的臉一同想起,白鳥清哉眉頭緊蹙,原本沉靜的心有些不是滋味。
汐音找她干什么?
“姐夫?”
“姐夫?哥?”
電話里,北條鈴音接連叫了他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她不由得撇了撇嘴。
將粉唇嘟起,深深地吸了口氣喊道:
“白鳥清哉!”
少女嬌嗔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嚇得白鳥清哉打了個激靈,回過神,揉了揉耳朵不滿道:
“怎么了?喊這么大聲?”
聽出白鳥清哉語氣不好,北條鈴音撅著嘴委屈道:
“對不起嘛……”
“可是,姐夫,你在干嘛啊,叫你都不答應的……”
“沒干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兒。”
“哦。”
什么事兒不能跟我說?
北條鈴音微微瞇起眼睛,吐槽了一句,隨后將心中的疑惑暫時壓下去,用著撒嬌的語氣道:
“姐夫,你覺得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我也想去東京了……”
“可是你現在不是還在高三嗎?想要在東京考個不錯的學校,你現在應該每天抓緊刷題復習知識點吧?”
“這有什么好著急的,大不了我學我姐姐走特招的路線不就好了?反正我本來也準備考東藝的……”
白鳥清哉對于她這個選擇倒也沒特別驚訝,順著她的話道:
“那你現在不應該把更多的時間放在練琴上嗎?還有,你不準備文化考試這件事,叔叔阿姨知道嗎?她們同意你走這條路了?”
“他們倆同不同意的,又有什么關系,反正又不管我。”
北條鈴音躺在床邊,將被白絲包裹的雙腿搭在墻上,任憑長發順著床沿垂落,盯著天花板撇了撇嘴道:
“當時姐姐去考藝校他倆也沒說什么,估計我要是以后出名了,他倆都要偷著開心,又會跟別人說什么遺傳他們的天賦。”
“其實根本對音樂一竅不通……”
白鳥清哉聽著少女的吐槽不禁沉默。
北條鈴音說的是實話,和在音樂領域天賦卓絕的兩個女兒相比,北條夫婦在這方面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天賦,是看五線譜都頭暈眼花的那種類型。
在還沒有和北條父母接觸之前,白鳥清哉還以為她是什么音樂世家。
后來發現其實根本不是。
他們能生出來這倆音樂領域的天才,只有基因突變這一種解釋了。
北條汐音的母親在初中教學,父親是在一家公司上班,具體是什么公司白鳥清哉沒有去仔細了解過,但印象里好像是電子類的。
可能也是因為倆人工作太忙、北條汐音父親之前整天出門應酬的緣故,夫妻倆三天兩頭吵架……
也難怪當時北條鈴音離家出走。
白鳥清哉不由得聯想到第一次在北海道遇見北條鈴音的時候,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時間已經過了這么久,她已經快要高中畢業了。
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小小一只……
雖然現在也是小小一只吧,畢竟高中之后,女生一般就不長個子了。
腦海中想起北條鈴音穿著裙子的可愛模樣,白鳥清哉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笑容。
北條鈴音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笑,只覺得自己說了一通也沒有得到回應,心中不由得有些煩躁。
晃了晃雙腿,裹著白襪的腳趾蜷縮起來,撒嬌道:
“所以你答不答應嘛,哥~”
回過神來,白鳥清哉無奈道:
“就算是你叫的這么甜,我也沒辦法讓你過來。”
“可是你之前還答應了的。”
“我記憶力雖然沒你那么好,但這才隔了兩天,也不至于被你篡改事實,我當時可沒答應你。”
“可是……”
眼看沒辦法,北條鈴音委屈道:
“可是,我下個周就過生日了,你不記得了嗎?”
“……”
聞言,白鳥清哉一愣,他確實沒去特意記北條鈴音的生日。
聽著對方沉默下來,北條鈴音嘴角彎了下去,感覺眼眶有些發酸,嘟囔著埋怨道:
“就知道你根本不記得,明明把姐姐的生日記得那么清楚。”
白鳥清哉閉上眼揉了揉眉心解釋道:
“這個……我記性不好,提前得了老人癥,你姐姐的生日其實也記得不太清。”
“呵呵,是嗎?”
北條鈴音反問了一句,隨后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謊言:
“姐夫你得了老人癥,鈴音可沒有哦。你跟姐姐交往了兩年多吧,她不也就過了兩次生日嗎?”
“你當時怎么給她慶祝的我可是一清二楚,又是煙花,又是蠟燭,又是鮮花禮物的,還有特意給她寫的新歌……”
北條鈴音咬著牙將記憶中的畫面都念叨了一遍。
她攥著電話的手掌不自覺地用力,指骨泛白,咬牙切齒道:
“好浪漫哦。”
“……”
北條鈴音話說到這個地步,再怎么裝傻也沒用,白鳥清哉只能保持沉默,裝死有時候是最好的選擇。
見他沒再裝糊涂,北條鈴音也沒再提姐姐的事掃興,用著可憐巴巴的語氣乞求道:
“哥~我就十八歲了,你就不能幫我完成‘去東京玩’的這個愿望嗎?”
有那么一瞬間,白鳥清哉幾乎就要答應她了。
話到了嘴邊轉了一圈兒,他還是冷靜了下來道:
“如果你非要說愿望什么的,就算答應你也沒問題……”
聞言,北條鈴音眸子中閃過一抹瑰麗的光,雙腿從墻上放下,一下子坐直,激動道:
“真噠?!那……”
“但是。”
白鳥清哉打斷了北條鈴音的興奮,并且往她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前提是你姐姐,以及叔叔阿姨同意了才行。”
房間里,北條鈴音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灰了下來,唇角再次向下彎曲,埋怨道:
“這不就是和沒答應我一樣嗎……”
爸媽那里好說,自己解釋解釋,最多撒個嬌就過去了。
但是北條汐音那里就完全不一樣了。
首先去東京這件事她就不可能答應,她管自己管的比爸媽還要嚴。
其次,如果說去見白鳥清哉,她那個醋壇子的性格,估計連勸自己都不會。
要是真的去問北條汐音,她估計就會冷笑一聲,扔給自己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鈴音覺得白鳥清哉根本不知道這半年多自己的姐姐究竟變成了什么樣子。
估計還是以為像之前那么溫柔呢。
咬了咬嘴唇,北條鈴音也不想把姐姐的變化跟白鳥清哉說。
要是真讓他心疼姐姐了,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聽著少女的埋怨,白鳥清哉解釋道:
“這也不算什么過分的要求吧?畢竟你總不能瞞著家里人,一個人偷偷來東京吧?萬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況且,成人禮什么的,跟家人一起過更有意義吧?”
北條鈴音嘟著嘴,委屈地眼眶有些泛紅,帶著哭腔道:
“你就會欺負我……”
“姐姐的成人禮你都有陪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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