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總是別扭,會故意歪曲人心中的預(yù)期。
“不過姐夫你不用擔(dān)心啦,姐姐說知道你不想見她,所以就只帶我過去。”
聽著電話里北條鈴音興高采烈的聲音,白鳥清哉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姐夫?你有在聽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北條鈴音的聲音變得冷靜了下來。
“嗯,在聽。”
“姐夫,你是不是不想我去東京啊……”
北條鈴音的聲音忽然變得委屈了起來,即使隔著電話,白鳥清哉也能想象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
不過其實心里已經(jīng)有些脫敏了,北條鈴音這招在之前用了不知道多少次。
嗦面假哭可以說是她除了彈奏以外最順手的技能了。
自己的話沒有得到回復(fù),北條鈴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
“姐夫,你是不是不信啊?那我讓姐姐來跟你說好了。”
她說著,根本沒有給白鳥清哉回應(yīng)的機(jī)會,直接將電話遞給身旁的少女。
“喂?清哉。”
北條汐音的聲音經(jīng)過話筒傳遞,變得格外溫柔,不斷摩挲著白鳥清哉的耳朵。
“喂。”
“不好意思啊,麻煩你了,我過些天要忙著排練,還有很多事務(wù)所的事情要處理……”
“實在是倒不出空來,就只能麻煩你帶著鈴音在東京過生日了。”
“嗯,我知道了。”
話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地步,白鳥清哉應(yīng)了下來,只是心中不免生出疑問來。
北條汐音怎么會同意的?
自己都知道鈴音喜歡自己,她心里更是一清二楚。
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北條汐音沒少吃妹妹的醋,總是會縮在自己懷里委屈地跟自己吐槽妹妹的壞話。
明里暗里都想讓白鳥清哉平常跟她保持好距離。
甚至因為北條鈴音總是沒有邊界感地掛在自己身上,從來不會發(fā)脾氣的她也跟妹妹大吵過幾次架。
她自然是吵不過伶牙俐齒的妹妹。
事后就還是會像受了傷的小貓一樣趴在自己懷里哭,撒嬌讓自己順毛安慰。
明明前天來找自己時還是戀戀不舍的,現(xiàn)在怎么會這么大方?
他就是認(rèn)定了汐音絕對不會答應(yīng),才有恃無恐地向鈴音提了要求,結(jié)果現(xiàn)在卻翻了車。
白鳥清哉一時間搞不清北條汐音究竟是怎么想的。
似乎是從他的沉默中嗅到了什么,北條汐音想了想開口道:
“清哉,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不一定回答。”
“唉,你變了好多,是分手了之后男人都會這么冷漠嗎?”
北條汐音故作傷心地嘆了口氣,隨后抿了抿嘴唇道:
“我們,還是朋友吧?”
“……”
“其實我想明白了,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互相喜歡的兩個人,也不是可以走到最后的。”
聽著少女溫柔的口吻,白鳥清哉嘴唇動了動道:
“無論怎樣,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嗯,畢竟幸福也不是人活著的唯一目的,就算不能幸福,讓幸福的人幸福就好了,所以我希望清哉君以后會和另一半幸福哦。
“但是,不管怎么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得了和清哉在一起的時光,我會帶著你曾經(jīng)對我的期望,朝著夢想不斷前進(jìn)的。”
“所以啊,請你就在臺下注視著我好了,那也是我期望的幸福,清哉。”
白鳥清哉聽著北條汐音真誠的話語,剛才心里升起的疑惑逐漸消散。
“嗯……”
北條汐音沉吟片刻,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道:
“哦,對了。”
“上次你讓我轉(zhuǎn)達(dá)給青木小姐的話我已經(jīng)跟她說了,只不過,她跟我說好像還有一些版權(quán)的問題需要你去處理,讓你盡快和她聯(lián)系一下。”
“版權(quán)問題?不是之前已經(jīng)簽好合同了嗎?”
白鳥清哉問道。
“具體的青木小姐沒有和我說,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我知道了,我會聯(lián)系她的。”
“嗯,那就這樣了,晚安。”
‘嗒。’
北條汐音說完沒等白鳥清哉回復(fù),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
注意到她突然的動作,北條鈴音猛地轉(zhuǎn)過頭,雙眸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誒?!”
難以置信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fā)出,緊接著她氣急敗壞道:
“你掛電話干嘛!?”
北條汐音抿了抿嘴唇將手機(jī)放到茶幾上,轉(zhuǎn)過身一臉溫柔地看向妹妹道: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清哉不是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帶你在東京玩了嗎?”
“可是我還有話沒說啊!”
“我還有話沒說!”
北條鈴音皺著小臉兒,氣得發(fā)抖。
自己剛才強(qiáng)忍著惡心,聽她說那些令人作嘔的甜言蜜語,為的就是還能再跟白鳥清哉說兩句話,談?wù)勅|京哪里玩的事兒。
結(jié)果沒想到北條汐音自己享受完就直接給電話掛了。
吃獨食上癮了是吧?!
然而,相比于她的激動,北條汐音一臉平靜地盯著自己的妹妹,從上到下仔細(xì)地打量了一遍。
北條鈴音雖然不高,只有一米五五,但美貌還是完美地遺傳了北條家的。
瓜子臉兒櫻桃嘴,眉眼間帶著一股子媚勁兒,雖然胸比自己小了不少,但也勉強(qiáng)夠用。
嗯……應(yīng)該是清哉一只手能握住的程度。
不過這些都還好,北條汐音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對于男生來說最吸引人的地方還是那一雙腿。
筆直、纖細(xì)。
燈光照耀下白的發(fā)膩,仔細(xì)觀察的話,甚至能看到藏在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尤其是她整體顯得嬌小,很能激發(fā)起男生的保護(hù)欲。
男生口中所謂的白瘦幼大概就是這樣吧?
北條汐音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被她這么打量,北條鈴音只感覺渾身好像有螞蟻在爬,并了并雙腿忍不住問道:
“你看什么呢?”
聞言,北條汐音抬起眸子,盯著妹妹水潤的眸子輕聲道:
“想說話見面了再說個夠。”
“不過啊,鈴音,你必須要答應(yīng)姐姐一件事。”
“不然的話,我不會帶你去東京。”
“?”
北條鈴音聞言眼皮一跳,‘嘖’了一聲,皺眉問道:
“你嘴是長在屁股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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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在結(jié)束和北條汐音的通話,白鳥清哉鎖好車上樓,收拾好一切后給青木彌生打過去了電話。
“喂?你好,我是青木彌生,請問哪位?”
電話里傳來了略顯疲憊的女聲。
“青木小姐你好,我是白鳥清哉。”
電話里先是沉默了兩秒,緊接著便傳出青木彌生欣喜的聲音,但隨即便冷靜了下來,再次確認(rèn)道:
“A老師?”
由于拋頭露面,白鳥清哉在一開始出歌的時候,就用了「友人A」這個化名。
青木彌生自然是知道他名字,但大抵是出于職業(yè)尊重,一直叫他友人A老師。
不過白鳥清哉聽起來覺得怪別扭的,讓她叫A老師就行。
“嗯,是我。”
白鳥清哉應(yīng)了一聲,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聽北條汐音說,你那邊還有之前關(guān)于我的版權(quán)合同沒有處理?”
“誒?”
白鳥清哉預(yù)想中肯定的回答并沒有出現(xiàn),青木彌生疑惑了一聲后解釋道:
“不是的,A老師,您之前的合同沒有任何問題,這次聯(lián)系您主要是想和您洽談一下您新出的兩首歌的版權(quán)。”
“新出的歌?”
白鳥清哉虛瞇起眼睛問道,心里卻是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
“啊,就是《騎在銀龍的背上》以及《雪之華》這兩首……”
青木彌生解釋了一句,隨后有些疑惑道:
“那個,北條小姐沒有和您說嗎?”
“……”
白鳥清哉聞言不禁沉默了下來。
這兩首歌,是當(dāng)初和北條汐音分手之后,自己連同分手信一齊給她。
出于愧疚和補(bǔ)償?shù)男膽B(tài),他當(dāng)時在信里明確說過了,北條汐音擁有全部的作詞作曲權(quán)。
然而現(xiàn)在看來,她好像并沒有領(lǐng)情。
只是,如果不領(lǐng)情的話,又為什么要讓自己聯(lián)系青木?
思索了片刻后,白鳥清哉開口問道:
“北條汐音是怎么和你說的?她是說過要唱這兩首?”
他這樣的話不禁讓青木彌生一愣,下意識地反問道:
“您的歌不是只給北條小姐演唱嗎?”
“嗯……我是說,她當(dāng)時把歌給你看的時候是怎么說的?”
青木彌生感覺今天的白鳥清哉實在奇怪,好像之前根本沒和北條汐音通過氣兒一般。
但出于職業(yè)操守,她還是認(rèn)真地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的情況,并解釋道:
“怎么說的?呃……大概意思就是‘我可以在演唱會上唱這兩首,只要事務(wù)所有版權(quán)就可以’這之類的話。”
“哦,我知道了。”
“A老師,那合同的事情?”
“明天上午我去你辦公室詳談吧。”
“好的,對了還有一件事兒,A老師,我聽北條小姐說,您以后不準(zhǔn)備繼續(xù)寫歌了是嗎?”
“差不多吧。”
“哦……”
青木彌生拖長了音,似乎是在思考著些什么。
半響后,她開口道:
“那您方不方便讓我們在這方面運(yùn)作一下?”
“什么意思?”
“是這樣的,過段時間北條小姐不是要開演唱會了嗎?北條小姐一直是唱您的歌,如果添上您‘封筆’的噱頭,可能熱度會更高,我想這對您和北條小姐來說都不是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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