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腰刀,狀似勇猛地迎上一個殺手,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剡^了兩招,便“哎呀”一聲,被一腳踹翻在地,隨即連滾帶爬地向后方逃竄。
“頂不住了!弟兄們快撤!快撤啊!”
在他的“帶領(lǐng)”下,那些本就收了好處的官兵們,象征性地抵抗了幾下,便立刻作鳥獸散,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整個營地,瞬間成了人間煉獄。
數(shù)十名黑衣殺手如入無人之境,他們的目標(biāo)明確——林程延。
然而,當(dāng)他們沖到最中心那頂最華麗的帳篷,一刀劈開時,里面卻空無一人。
為首的那個身材瘦小、如同鬼魅的黑衣人,瞳孔驟然一縮。
不好!
中計了!
就在此時,一聲清越的鳥鳴劃破夜空,尖銳而急促。
“咻!咻!咻!”
回應(yīng)他的,是自兩側(cè)山壁上呼嘯而下的漫天箭雨!
箭矢如蝗,精準(zhǔn)地覆蓋了整個營地。
那些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殺手們,瞬間被射倒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
“有埋伏!撤!”
為首的黑衣人,代號阿木古,當(dāng)機立斷,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吼。
可已經(jīng)晚了。
數(shù)十道黑影從山壁的陰影中、從草叢里、從巨石后,如同鬼魅般殺出,瞬間與剩余的殺手戰(zhàn)作一團。
這些人,才是林程延真正的親信衛(wèi)隊。
他們配合默契,刀刀致命,遠非林程乾派來的那群烏合之眾可比。
戰(zhàn)局在頃刻間被逆轉(zhuǎn)。
而林程延,就站在不遠處的一塊巨巖上,負手而立,神情冷漠地俯瞰著這場屠殺,仿佛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他的目光牢牢鎖定了正在人群中左沖右突的阿木古。
阿木古的身法確實詭異,如同黑夜中的蝙蝠,滑不留手。幾個親衛(wèi)幾次合圍,都被他險之又險地避開。
“有趣,真是有趣!”
林程延就這么慢慢的朝著阿木古走來,同時抽出了腰間長刀,長刀映月,寒光清冷。
下一刻,林程延的身影在阿木古的目光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巨大的危機感。
不好!
阿木古下意識的超前撲去。
可已經(jīng)太遲了。
林程延手中長刀割裂空氣,距離阿木古的后心只有一步之遙。
可就是這一步之遙,卻讓阿木古爆發(fā)出了難以想象的力量。
手中長刀想也不想背在身后。
當(dāng)!
一聲脆響過后,阿木古只感覺一股大力透過皮膚直接影響到了內(nèi)臟。
噗!
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忙不迭的朝前踉蹌兩步。
手上一股巨力傳來,饒是以阿木古的力量也險些握不住兵器。
好大的力量!
此時的林程延根本不會給鬼蝠喘息的機會,一刀斬出后,下一秒第二刀就來了。
有一次硬拼了一記后,阿木古再次突出一口鮮血。
不行!
不能再這么拼下去了,不然的話,這仗還沒打完,自己噴血就快要噴死了。
就在阿木古心中剛剛升起退縮之心的瞬間,林程延眼中寒光閃過。
人一旦萌生了退心,就會直接作用在動作上。
此時阿木古的動作顯然不如剛開始的時候那么凌冽。
林程延刀鋒一轉(zhuǎn),直接用刀背拍在阿木古手腕。
啪嗒!
阿木古手中的短刀竟然被拍飛出去。
下一刻,阿木古剛想有所動作,就感到脖子上冰涼一片。
林程延的長刀已經(jīng)架了上來。
戰(zhàn)斗結(jié)束。
林程延看著滿地尸體,面無表情的問道:“說吧,誰派你來的?”
阿木古脖子上的刀鋒讓他不敢動彈,他冷笑一聲:“殺手有殺手的規(guī)矩。”
“規(guī)矩?”
林程演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在我這里,我的話就是規(guī)矩。不說,也行。”
他抬了抬下巴。
一名親衛(wèi)立刻會意,抓過一名被俘的殺手,手起刀落。
人頭滾落在阿木古腳邊,眼睛還大睜著,充滿了恐懼和不甘。
“你……”
阿木古的臉色終于變了。
“我再問一次。”林程延的聲音冷得像冰,“誰是主謀?”
阿木古咬著牙,陷入了天人交戰(zhàn)。
“讓我猜猜。”
林程延蹲下身,與他對視,“是不是我那位好父親?”
阿木古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僵硬。
這個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林程延的眼睛。
“看來我猜對了。”林程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沒有半點溫度,“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到?你以為你為他盡忠,他就會念你的好?真是天真。”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就在你動身的時候,你那位雇主,我那個蠢貨大哥,已經(jīng)被我父親打個半死,扔去江南別院圈禁了。他自身難保,你還指望他撈你?”
信息差,是最好的武器。
阿木古瞳孔猛地放大,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怎么可能?!
林程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xù)道:“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怎么選。是給他陪葬,還是……換個更有前途的主子?”
“你為他賣命,他把你當(dāng)棄子。我擒住了你,卻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甚至,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親手向那個把你推進火坑的蠢貨復(fù)仇。”
林程延的聲音充滿了蠱惑。
“現(xiàn)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阿木古看著林程延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看穿了。
良久,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我……如何信你?”
“你沒資格跟我談信任。”
林程延收回長刀,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只有資格選擇,生,或者死。”
“我需要一個人證,指證林程乾。你,就是最好的人選。”
“跟我,你就是一把最鋒利的刀。跟著他,你只是一塊用過就丟的抹布。”
說完,林程延不再看他,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親衛(wèi)。
“把這里,處理干凈。”
冰冷的話語,宣判了所有人的結(jié)局。
阿木古跪在原地,冷汗?jié)裢噶撕蟊场?/p>
他看著林程延的背影,那道身影明明不算高大,此刻卻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別無選擇。
阿木古策馬跟在林程延身后,隊伍肅穆前行,只有馬蹄聲和甲胄摩擦聲在官道上回響。
他看著前方那個年輕人的背影,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上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