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典新編》記載:
「清治年間,魯地某鎮曾瘋狂奉行女性纏足的異俗,鎮人皆以三寸金蓮為美,以至于女童從小就要開始削骨纏足,在當地若發現女子沒有裹足亦或有所松懈,便會被拖至祠堂處以族規,用燒紅的剪刀剪斷她的腳筋示眾。」
江蟬腦中閃過剪刀鬼的相關信息,碩大的血棺豎懸身后,他重新把剪刀鬼放出來,兩者之間多了一種無形的聯系,現在他可以隨意的控制剪刀鬼,如臂指使。
“這家伙能不能契約?”
江蟬身上血淋淋的《地獄變相圖》刺青還沒有消失,刺青里面的鬼物如同活物般扭動,散發著一股詭異猩熾的邪氣,他的目光落向一旁高大魁梧的青皮鬼差,直接對它發動了契約術。
嗡嗡…身后碩大的血棺再次打開,但這次血光灑落到青皮鬼差身上卻沒生效……
“因為它是鬼技的產物么?”
江蟬想不通其中原因,青皮鬼差的調令時間只有3分鐘,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一分鐘。他看了眼走廊上那邊那只女鬼還在,但賈政景他們下樓后卻沒有再出現。
略作思考,江蟬選擇帶著兩只鬼先往樓下走了一層,但下來后他卻是眉頭一擰,“果然還是二樓,那只女鬼的距離好像變得更近了……”
那道冰冷的旗袍背影距離樓道這邊已經只有10米不到了,水泥地面變得濕漉漉,一股陰冷的氣息混合著尸臭味在鬼霧中擴散過來。
“本不想冒險,可現在看來不把你解決掉是真走不出去?!?/p>
江蟬目光一沉,再次對著青皮鬼差下令。
“去捉住那只鬼!”
嘩嘩…高大魁梧的青皮鬼差立刻拖著血跡斑斑的鎖鏈往前走去。
藍黑色的鬼霧在走廊上翻動,陰沉沉地充斥在每一間教室里,整層二樓一片死寂,只有水龍頭發出的隱約水聲,和青皮鬼差手中的鎖鏈在地板上拖出嘩嘩聲響。
江蟬讓剪刀鬼護在自己身邊,逐漸走近些才看見,洗手臺上的水龍頭根本沒有打開,開關上面生著褐色的水銹,那個女鬼把手伸到水龍頭底下,緩緩慢慢的不斷重復著洗手的動作。
那是一雙毫無血色的慘白手臂,上面的皮肉浮腫不堪,散發著陰冷腐爛的尸臭味,包括它的旗袍下面露出來的小腿和光腳,全部都是浮腫腐爛的,濕漉漉的水珠從它的旗袍下擺滴到地上。
咯噔…咯噔……剪刀鬼一長一短兩條硬質的腿踩在地面上發出聲響,越走近那道旗袍女人的背影,水泥地面越潮濕陰冷,就像是走進停尸間的那種感覺。
江蟬打了個寒噤,停在三米以外不再靠近,只是命令青皮鬼差繼續前進。
嘩嘩…高大魁梧的青皮鬼差踩著沉悶的腳步,血跡斑斑的鎖鏈拖行在濕漉漉的水泥地面,走到了那個旗袍女鬼的背后,但是那個女鬼依然沒有半點變化,只有一顆顆冰冷的水珠從她的旗袍下擺滴到地上,一股水腥氣混合著尸臭直沖鼻腔。
孤零零的一只燈泡在霉濕的墻壁上發出病態的微弱光亮,她仍把自己浮腫的雙手伸到根本沒有擰開的水龍頭底下緩慢搓洗著,手上腐爛的皮肉被一塊塊搓掉,落在洗手臺的池子里,淤積著水垢的灰白瓷磚上映出一塊一塊暗紅色的水漬……
嘩啦!
江蟬直接命令青皮鬼差動手,血跡斑斑地鎖鏈從后面伸過去,猛地勒住了那旗袍女鬼的頸脖。
“限制成功了?”
江蟬臉色一喜,趕緊釋放出自己的靈棺,準備發動契約術,可緊接著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被青皮鬼差勒住頸脖的女鬼,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如同融化般抖落成一灘腐爛的皮肉和污水,其中還混雜著細密的黑色尸蟲,散發著鉆心透骨的惡臭。
眨眼間,女鬼就從青皮鬼差的限制中脫身,融化成地上的一灘臭水和尸蟲,然后這些密密麻麻的尸蟲帶著腐臭的肉塊又快速的堆起來,重新拼湊出一具新的尸體……
【鬼物名稱:穢鬼】
【品質:D級】
【等級:六重】
視線中彈出女鬼的信息,緊接著江蟬腦中自動浮出《鬼典新編》中關于穢鬼的記載:
「古召國家庭男尊女卑,某地丈夫每逢外出前夜,妻子要跪在地上為丈夫進行‘洗足禮’,并將洗足的穢水置于床底,每夜端出來對著穢水跪拜祈禱,祈禱完后再拿手指頭沾水來用舌頭舔,直到丈夫平安歸來。
當地認為妻子這樣做就能把丈夫途中會遇到的災禍轉嫁到自己身上,如果哪家的妻子不這樣做,或者哪家的丈夫在出行途中遇到災禍,就會被認為是妻子不賢,以違背婦德處置,第一只穢鬼就是被處置的一位妻子積怨而成?!?/p>
相關信息在江蟬腦中快速閃過,前面那只【穢鬼】也已重新拼湊出了新的尸身,只不過這次它是正面對著江蟬,而且身上沒有了那一件濕漉漉的旗袍,直接向江蟬露出了它那巨大隆起的肚皮,里面裝的是散發著劇烈惡臭的穢水,滋生出密密麻麻的尸蟲爬進爬出……
地上的穢水蔓延過來,帶著陰冷的尸臭氣味,江蟬皺著眉頭抽身后退,他放棄了契約這只穢鬼的打算,直接命令剪刀鬼沖了上去…咔嚓。
鬼霧翻動,一長一短兩條畸形的腿在空中開合,剛剛拼湊出來的穢鬼尸體腦袋飛起,浮腫腐爛的尸身馬上又在地上散成了一灘。
只不過這次那些密密麻麻的尸蟲,沒有再重新拼湊新的尸身,而是連同著那一灘惡臭的穢水,快速地鉆進了洗手池的排水口。
幾個呼吸間,所有的尸蟲全部爬進排水口消失不見,墻壁上微弱的燈泡閃了兩下,然后滅掉,周圍的鬼霧開始變淡了。
“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