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這鐵礦山的地形,可謂是易守難攻。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山林荊棘密布,想要上山,只有一條路。
所以這三千精兵只需要守住這一條路,便可以讓敵人打不上來。
并且山上最不缺的是什么?那就是石頭啊!
若是有人來打,三千人齊刷刷往下丟石頭,也能被敵人打得屁滾尿流。
所以這鐵礦山在賈平的手里,就沒有丟過。
此時,那把守鐵礦山的守衛也發現了李開等人。
十幾個人立即圍了上來。
“喂喂喂!你們干什么的?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就敢在這里亂轉?”
李開幾人并沒有身穿甲胄,反而都只是穿了簡單的布衣。
但李開幾人一人一匹馬,還是讓這些守軍感覺李開等人的身份不簡單。
畢竟這個世道,可不是所有人都騎得起馬的。
不是大戶人家的有錢人,根本騎不起馬。
地瓜見對方如此囂張,剛想亮明身份,卻被李開一揮手給攔住了。
李開微微一笑,抱拳道:“幾位軍爺后,我是青山縣的百姓,我家里有幾個窮親戚在這里面干活,所以我想進去看望一下他們。”
聞言,那為首的十夫長玩味一笑,道:“原來是這樣啊!但是你們進不去!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軍事重地!快快快!一邊兒去!”
李開聞言,翻身下馬,不動聲色地將一個銀錠放在了這名十夫長的手里。
“軍爺,行個方便。”
那十夫長在看到足足十兩的銀子之后,當時眼睛都亮了。
十兩銀子,都頂得上他一年的軍餉了!這可是一筆大數目啊!
只見十夫長不動聲色地收下,然后干咳一聲,說道:“進去可以,但是馬不能騎進去,進去之后不要亂說話,我只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
李開連連點頭,賠笑道:“謝謝軍爺!”
說罷,李開等幾人便把戰馬拴在了樹上,幾人步行進入了鐵礦山。
進入鐵礦山之后,李開當時便是一驚。
因為礦山之內,人數非常之多!
足足有幾千人之多!
這幾千人,可不是什么守軍,而是百姓!
這些百姓一個個都瘦骨嶙峋,個個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個個衣不蔽體,但即便如此,每個人都還吃力地干著活。
每隔十幾米,便能看到一名拿著鞭子的守軍,守軍看誰干活慢,上去便是一鞭子,完全不講道理。
見狀,李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這哪里是礦山啊?這分明就是地獄啊!這些百姓,都是從何而來的?”
身后的地瓜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都是青山縣當地的百姓,要么因為繳不起稅被抓來的,要么就是犯了一些小事兒被強行抓到這里當苦力,甚至有的百姓干脆就是搶來的。”
在古代,沒有現代化的開采工業,采集鐵礦石,那只能靠人力。
所以,這一座鐵礦山,足足有四五千名苦力在工作。
鐵礦山三千守軍,其實守山只是次要,主要任務是看住這些苦力,監督他們干活。
畢竟,干活越快,賈平賺錢的速度也就越快。
就在此時,只見一名骨瘦如柴的漢子晃了晃,鋤頭從手中滑落,整個人栽倒在鐵礦渣堆里。
他身上的破布衫磨得只剩幾根布條,露出的皮膚布滿鞭痕和血痂,腳踝上還鎖著沉重的鐵鐐,鐵鏈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媽的!又裝死!”
一名持鞭的守軍罵罵咧咧沖過來,牛皮鞭子掄圓了抽在漢子背上。
鞭梢撕裂空氣的聲響混著骨節錯位的悶響,漢子渾身一顫,嘴角溢出黑血,卻連呻吟都發不出。
其他苦力們埋頭揮動鋤頭,眼皮都不敢抬,只有鐵鎬撞擊巖石的叮當聲在山谷里回蕩。
“看什么看?”
另一名守軍發現李開等人駐足,揚起鞭子便抽過來。
地瓜下意識擋在李開身前,鞭梢擦著他的衣袖飛過,在地上抽出一道深溝。
那守軍見地瓜眼神兇狠,又瞥見李開腰間若隱若現的匕首,這才悻悻收回鞭子,朝著苦力們吼道:“都他媽快點!天黑前完不成定額,今晚沒飯吃!”
李開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他看見不遠處的礦洞入口,幾個孩子正背著比自己還高的鐵礦筐往外爬,膝蓋在碎石上磨出血痕,卻連哭都不敢出聲。
“這些人……多久沒吃飯了?”
李開的聲音有些發顫。
此時,一名路過的百姓嘆了一口氣:“每天就喝兩頓摻沙子的米湯,病了就扔到后山喂狼。上個月有個老漢斷了腿,守軍直接把他活埋了……”
這還真是一個吃人的世道啊!
李開苦笑著搖了搖頭,在那些達官顯貴的眼里,這些百姓根本不是人,只是為他們創造利益價值的工具。
若是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們會隨手將其拋棄。
此時,那名倒在地上的老漢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的一條腿竟然在剛才摔倒的時候被摔斷了。
此時的他,根本無法直立行走!
而那幾名守軍,也注意到了老漢的異常。
那老漢瞬間就慌了,他知道,若是被這些守軍發現自己的腿斷了,不能干活了,他們會立刻結果了自己!
那老漢剛用手肘撐起半個身子,鐵鏈便被守軍狠狠拽住。
為首的十夫長踢開他的斷腿,靴底碾過骨頭錯位處發出“咔嚓”脆響。
老漢眼球暴凸,卻連慘叫都卡在喉嚨里,他早被餓怕了,知道此刻出聲只會死得更快。
“腿斷了?”
十夫長用鞭子挑起老漢的下巴:“這鐵礦山養不起廢人!”
“軍爺!軍爺饒命!”
老漢突然爆發出嘶啞的哭喊,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十夫長的褲腳。
“我一條腿也能干活!讓我挖礦石!讓我背礦筐!求求您別殺我……我家里還有瞎眼的老娘……”
他膝蓋在碎石上磨出鮮血,卻像沒知覺般往前爬,斷腿拖在身后甩出暗紅的血線。
“滾!”
十夫長抬腳將他踹翻,牛皮靴底印在老漢胸口。
“上個月那個斷腿的老王八,就是被老子活埋在后山的!你也想嘗嘗被碎石填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