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打了個手勢,身后鄉(xiāng)兵突然點燃火銃,“砰”的一聲巨響,廳外的石獅子被轟掉半只耳朵,碎石濺在王安臉上。
“這……這是什么鬼東西!”
王安猛地后退,撞在窗欞上,臉色煞白。
他身后的親兵嚇得跪倒一片,有人以為是天雷降世,不停磕頭。
顧維鈞趁機上前,用袖口擦去王安濺在李開臉上的唾沫:“王少爺,我這女婿的‘玩意兒’,您還看得上眼嗎?”
王安盯著遠處石獅子的殘骸,又看看李開手中冒著青煙的火銃,喉嚨滾動著說不出話。
他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武器,比傳聞中的霹靂炮更響,更狠。
“你……你這是妖術!”
他指著火銃,聲音發(fā)顫:“我王家十萬大軍一到,定將你這妖人碎尸萬段!”
李開緩緩吹滅火銃口的青煙,眼神冷得像冰:“哦?是嗎?”
他打了個響指,身后鄉(xiāng)兵抬出木箱,里面躺著十桿擦得锃亮的三眼火銃。
“這玩意兒。”
李開拿起一桿,在掌心拋了拋:“一次能打三發(fā),轟山裂石不在話下。”
他湊近王安耳邊:“你說,是你十萬大軍的血肉之軀硬,還是我這火銃的子彈硬?”
“顧維鈞,李開……”
王安猛地甩開顧維鈞的手,連滾帶爬地后退。
“算你們狠!”
他指著兩人,靴底在青石板上蹭出火花:“明日午時,若不交人,我……我……”
他想放狠話,卻看見李開將火銃對準自己,嚇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我們走!”
說罷,王安帶著自己的親兵就要離開。
但就在這個時候,李開攔住了王安,冷聲道:“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
王安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滿臉不屑地看著李開:“怎么?你還敢殺了我不成?”
“我告訴你,我可是冀州州牧的兒子!殺了我,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我知道你手里有火銃,但我王家在冀州經(jīng)營數(shù)十年,也不是好惹的!”
“強弩和攻城車以及投石車,我們也有無數(shù),不比你們火銃差!”
一旁的顧維鈞聞言,也連忙勸阻說道:“是啊,女婿,就讓他走吧!王家確實不好惹。”
此時,李開看向了顧維鈞,說道:“岳父,這王家我們已經(jīng)得罪了,這趙善仁,我們是萬萬不能交的!所以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那就得罪到底!”
“我李開做事風格向來如此,有仇當場就報,從來不會等到第二天!”
“這王安侮辱我不要緊,但是他侮辱岳父你!我李開看不下去!”
此時,顧維鈞看著李開雙眼之中的狠色,也沉默了。
是啊,他年紀大了,確實沒有李開這樣年輕人的狠勁兒了。
如果是他年輕的時候,也會選擇這么做吧?
見李開要動真格的,王安有些怕了,但此時的他還是沒有選擇求饒,而是選擇繼續(xù)放狠話。
“李開,你他媽動我一下試試!你就是一個鄉(xiāng)兵!說直白點兒就是山匪!我可是州牧的兒子!動我一根手指頭,我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李開冷眼看著眼前的王安,玩味地笑了:“殺了你還真是便宜你了!想走是吧?可以!來人啊,把咱們青山縣的特產玻璃給搬出來!”
牛村鄉(xiāng)兵聞言,立刻便去外面搬進來了幾十塊透明的玻璃。
“玻璃?”
王安盯著鄉(xiāng)兵們搬來的透明板材,突然爆發(fā)出大笑。
“李開,你他媽拿幾塊破琉璃嚇唬誰?我王家?guī)旆坷锏牧鹆帘冗@厚三倍!”
他話音未落,李開已抽出火銃抵在他眉心,冰涼的銃口讓他笑聲戛然而止。
“砸。”
李開吐出一個字。十塊透明玻璃被狠狠砸在青石地上,迸濺的碎片在火把光中閃著寒光。
王安看著那些比刀刃還鋒利的玻璃碴,突然想起老家下人說過的“青山縣能造透明石頭”,此刻才驚覺那不是傳言。
“現(xiàn)在,我要讓你跪著離開郡守府!”李開冷冷說道。
“讓我跪著走?”
王安的聲音發(fā)顫,卻仍梗著脖子:“你知道我膝蓋值多少錢嗎?我爹說過,我這雙腿將來是要踏平蠻國的!”
他身后的親兵見狀拔刀,卻被李開身后的火銃兵搶先一步。
“砰砰”兩聲槍響,兩名親兵眉心爆出血花,尸體栽進玻璃碎片堆里,碎玻璃嵌進他們的眼球。
王安下意識捂住嘴,看著親兵抽搐的身體被玻璃碴割得血肉模糊。
王安瞳孔驟縮,褲襠瞬間濕了一片。
那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火銃殺人,比傳聞中更血腥,更干脆。
“還有誰想試試?”
李開轉動銃口,對準剩下的親兵。
那些人“撲通”跪倒,兵器砸在玻璃碴上發(fā)出刺耳聲響。
王安看著地上的尸體,又看看李開冰冷的眼神,突然覺得褲襠里的熱流不是尿,是膽水。
“李……李開爺爺。”
他膝蓋一軟跪了下去,額頭磕在玻璃碴上,鮮血順著碎玻璃滲進石縫。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您高抬貴手……”
方才的傲慢蕩然無存,只剩牙齒打顫地求饒。
李開用銃尖挑起他的下巴,玻璃碴在王安膝蓋下發(fā)出“咔嚓”聲:“早這么乖,何必要死兩個人?”
他指了指廳門:“從這堆玻璃上爬出去,爬快點,老子看著心煩。”
王安看著滿地反光的碎玻璃,每一塊都像小刀子。
他咬著牙往前爬,膝蓋剛接觸玻璃就傳來劇痛,鮮血瞬間染紅了青色石板。
“啊!”
他慘叫著縮回腿,卻被李開用銃托砸在后腦:“裝什么?再叫一聲,老子讓你趴著出去!”
顧維鈞別過臉,聽著王安的慘嚎和玻璃割肉的聲響,突然覺得這女婿比自己狠多了。
他想起自己當年在兵部審敵諜,也沒見過如此直接的羞辱。
李開卻仿佛沒聽見慘叫,只是把玩著狼骨簪,直到王安渾身是血地爬出廳門,在雪地里留下一條血痕。
“把尸體拖出去喂狼。”
李開擦著銃口的血跡,對鄉(xiāng)兵們說道。
顧維鈞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女兒說過“李開殺人不眨眼”,此刻才真正體會到,這不是山匪的狠,是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修羅之氣。
“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