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薇看著顧婷婷,見她臉色難看,轉身離開。
顧婷婷站在原地,視線緊盯著南薇離開的背影,咬緊了牙關。
“一條狗,急了倒是也會咬人,我呸?!?/p>
她像是想用這句話來撫平自己煩躁的心,卻發現效果甚微。
至于南薇。
從顧家老宅離開后,就直接打車來到了她之前租住的公寓。
客廳的落地窗,剛好能看到顧氏大樓。
這也是為什么她當初不惜花費重金也要租下這個房子。
距離房子到期還有兩個月,這次,南薇不打算再續租了。
就連人她都不要了,又怎么可能繼續沾染和他有關的東西。
叮鈴鈴——
電話鈴聲在這時響起。
南薇拿出手機,是一個備注為“晨寶”的人打來電話。
是陳晨打來的電話。
陳晨是她大學時的舍友,兩個人的性格很合得來,是很好的閨蜜。
南薇接通電話,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陳總,今天怎么有時間想起我了?”
她們兩個畢業后,可以說走的是兩條路,南薇陪在顧司珩身邊,現在在顧氏。
至于陳晨,則是去了一家投行,僅僅三年的時間,就坐到了總經理的位置。
陳晨之前經常說,倘若南薇不是甘愿放淡自己的光輝,現在登上的位置,一定會比她更遠。
“當然是想你了,今晚要不要出來一醉方休?”
她的提議,南薇確實心動了。
倒是為了喝醉麻痹自己,單純是想要見她來換一種心情了。
“行,那老地方。”
“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南薇忽然一陣作嘔,跑到衛生間吐起來。
胃里面是翻江倒水的難受,就連額頭都不自覺出了一層冷汗。
她的手不自覺放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孩子,你是不是在怪媽媽?”
怪她沒辦法讓她出生在一個正常父母有愛的家庭里,更要無情剝奪走她出生的權利。
緩了好半天,南薇終于才舒服了些。
看來,打掉這個孩子要提上日程了。
可她想不到自己該用什么辦法請假,尤其是現在顧老爺子要求她必須拿下跨國合并案,她根本沒時間修養。
正想著,她的手機響了一聲,打開一看,她的辭職申請已經被駁回,附件上寫著理由不夠充分。
見狀,南薇冷笑一聲,將手機收回口袋,換身衣服出了門。
她和陳晨一直很喜歡一家清吧,駐場歌手的嗓音很特別,再加上調酒師的酒品不錯,環境又不烏煙瘴氣。
南薇到的時候,陳晨已經坐在吧臺前,面前放著兩杯調好的酒。
看見她來,她立刻興高采烈的擺起手,“薇薇,這里!”
南薇也隨即笑著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徑直坐在她身邊。
落座后,她才發現陳晨的目光根本就沒在自己身上,而是在看酒吧新來的駐場歌手。
她挑了挑眉,“喜歡?”
“害,說喜歡實在是太俗。”陳晨轉頭看向南薇,一臉認真,“這叫欣賞。”
南薇才沒理會,“喜歡就去追唄,你上學的時候不就一直在憧憬有一天,可以上演一出富婆強取豪奪小奶狗的戲碼嗎?”
“那是上學時候的想法。”
說著,陳晨抬頭看向天花板。
“現在的我啊,只想給所有帥氣男孩子一個家?!?/p>
南薇聞言,扯了扯嘴角。
“別給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說著,她順手就拿起了酒杯,剛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動作卻忽然停住了。
陳晨察覺到了南薇的動作,疑惑道:“不是說要一醉方休嗎?怎么不喝?!?/p>
南薇默默放下了手中酒杯,“不知道,就是突然不想喝了?!?/p>
頓了頓,她又道。
“安安靜靜聽會歌吧?!?/p>
陳晨定睛看著南薇,像是要從她的身上找出破綻,最后還神秘兮兮的一笑。
“你有秘密?!?/p>
說著,她忽然湊到了南薇面前,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的眼。
“你現在心情應該很差,按照你的性格,不可能拒絕喝酒?!?/p>
一語中的。
南薇不自覺往后退了一下,面上不顯山露水,內心已經驚濤駭浪。
這么多年,她之所以就只有陳晨這個朋友,也是因為她們兩個不僅性格合得來,更是很輕易就能猜中對方的心事。
“我沒有?!?/p>
“你有?!标惓亢軋远ǖ目粗限保皠e以為我不知道,周婉回國了?!?/p>
“她回國,和我有什么關系?”
看著南薇這幅嘴硬的樣子,陳晨嘆了口氣。
“你啊,這么多年還是這樣,算了,不喝就不喝吧,喝多了反倒更加煩惱。”
南薇輕輕笑了一聲,剛準備開口,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她拿出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給她發來的短信。
只有一張圖片。
圖片上面的背景應該是在一家酒店包廂,顧司珩和周婉坐在中間,旁邊的那些人南薇雖然叫不上來名字,但也大概知道,基本上都是顧司珩的朋友。
周婉舉起酒杯的手被顧司珩攔下,她回頭看向她,兩個人目光繾綣,旁若無人,畫面剛好定格在此處。
任誰看了,都要說他們兩個人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一如當年。
陳晨看見南薇臉色不好,于是湊了過來,剛好也看到了這張照片。
“我去,故意的吧,一定是周婉給你發的?!?/p>
南薇收起手機,“不重要了。”
先別說周婉還沒離婚,但只要顧司珩想,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只因為他是顧司珩。
未來顧氏的掌權人。
多年前他可能會因為手無余力選擇最笨拙的離家出走,但現在的他不會了。
“薇薇,你還好嗎?”
南薇一愣,抬頭對上陳晨關心的眼神,笑了笑。
“我沒事,放心吧,現在誰都不能打倒我?!?/p>
她只想余生為自己活。
她們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晨覺得有些坐不住,站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南薇在原地等候她回來,百無聊賴之際,走到一旁的魚缸前,看著里面自由自在游著的小魚,眼里生出一絲向往。
這么多年,她就如被斷了魚鰭的小魚,怎么游都游不出這一汪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