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瑾當然知道他的想法,表情有些為難:“清安,你也知道她們兩個人的關系挺好的,圓圓現在懷著孩子,我不好讓她……”
他的話沒有說的很直白,周清安卻懂了,自嘲一笑,看著他說:“懷瑾,和你比起來,我確實很差勁。”
謝懷瑾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給林好一點時間,總會過去的。”
周清安點點頭,思緒陷入一片混亂中……
他也一樣,林好只是在和他生氣,等到氣消了,就會回來。
只不過他的這種期盼在一天天過后,漸漸熄滅。
這個年過的很快,自從林好離開后,周清安每天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醫院和公司。
有時候深夜忙完,他不想去醫院,就會留在公司,從天黑待到天明,等到第二天再逼自己投入在工作里。
謝懷瑾怕他身體吃不消,只能嘗試勸說他,但效果甚微。
外面的積雪慢慢消融,京北的冬天進入尾聲。
老太太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身型,實在忍不住,勸說他:“清安,你準備這樣喪氣多久?”
自從林好離開后,他就是這樣無悲無喜的狀態,看著是正常,但也只有他身邊的人清楚,他一直處于痛苦的狀態中。
夕陽落下,周清安望著窗外的天被染成一片橘色,眸底毫無波動,淡聲回答:“我喪氣什么了?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我那也是為了你好!”老太太不滿他的語氣,指責地說:“林好被家里養的太嬌氣,就因為我不喜歡她,就敢給我換藥……”
“好好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p>
周清安擰眉打斷她的話,也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白夢沅走了進來,手里還拎著飯盒。
迎上周清安深諳的目光,她拎著飯盒的不自禁手緊了緊,而后揚起一抹笑:“清安,我給奶奶煮了粥,你要不要嘗一嘗?”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病床前,為老太太撐起桌板,嗓音溫柔:“奶奶,您昨天說想喝米粥,我就給您煮了點,您嘗嘗?!?/p>
老太太歡喜一笑:“還是夢沅懂事啊,可惜某些人是個沒眼光的。”
白夢沅抬眸羞澀看了周清安一眼,沒應聲,默默把飯盒打開。
現在林好已經離開了,奶奶又在明里暗里的撮合她和周清安,那她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周清安就會看到她的好。
周清安單手抄兜注視著她的動作,忽然沒什么情緒開口:“奶奶被換藥那件事,我報警了,我相信林好肯定做不出那樣的事情?!?/p>
聽到他的這句話,白夢沅臉色猛地一僵,而后緩緩抬眸看他,委屈出聲:“清安,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把藥換了嗎?”
周清安沉默不語看著她,病房里沒有監控,那天接觸藥瓶的人只有她和林好。
但他現在沒有任何證據。
而且老太太也完全不相信白夢沅能看出那種事情,看著白夢沅一副被冤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急忙訓斥說:“清安!你亂說什么呢!夢沅怎么可能害我!”
“奶奶,您相信我就好?!卑讐翥湮錅I:“我知道清安對我有偏見,但是沒關系,時間會證明一切,自然能還我一個清白……”
也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是謝懷瑾打來的。
周清安冷冷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接起電話轉身離開病房。
白夢沅淚眼朦朧盯著他的背影,腦海里回蕩著他那句話,心里是止不住的發慌。
她真的怕周清安會查到什么,所以眼下當務之急就是穩住老太太,讓老太太一直堅定的站在她這邊。
周清安從醫院出來就直接開車去了應酬的酒店,謝懷瑾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見到他過來,謝懷瑾笑著說:“今天對面可是個醉酒才能辦事兒的,咱們兩個輪著灌他唄?!?/p>
周清安語氣平靜:“懷瑾,你說事,喝酒的事情我來吧?!?/p>
“怎么?”謝懷瑾疑惑看他。
周清安腳步微頓,看著他,說的很認真:“回家好好照顧許圓,別讓她擔心你?!?/p>
謝懷瑾神色一怔,心底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感謝笑意:“那我就不推了,正好她最近沒少因為應酬的事情和我找茬。”
他也不想在許圓孕期,每天頂著一身酒氣回家。
周清安點了下頭,率先進了包廂。
正如謝懷瑾所說,對方是個不醉不罷休的主兒,一整局下來只要對面舉杯,周清安就接下。
兩人一來一回,到最后還是對方率先舉杯投降,謝懷瑾在對方意識不清醒之前,成功讓對方簽下合同。
他將人客氣送走后,回到包廂就看到周清安一個人坐在角落的落寞身影。
周清安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謝懷瑾輕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說:“走了清安,送你回去。”
周清安默了片刻,才捏了下眉心,步伐不穩的站起身,像是醉的不輕。
一路上,他都閉著眼睛沒說話。
直到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燈時,他才淡淡出聲:“懷瑾,京北的春天快要到了。”
林好已經離開兩個月了,而他也完全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謝懷瑾看著路邊已經開始萌芽的樹木,靠在椅背上,感嘆地說:“別說,時間還過的挺快,轉眼許圓都懷了四個月了。”
想到一些趣事,他沒忍住笑意,綠燈亮起,分享地說:“她昨天晚上還和我說,能感受到孩子在踢她?!?/p>
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周清安靜靜注視他幾秒,隨后轉眸看向窗外的景象,掩下了眸底的晦澀。
時間的確過的很快,進入春天后,公司就變得愈發忙碌起來。
許圓顯懷后,情緒波動就很厲害,謝懷瑾有時候要忙著陪許圓去產檢的事情,又要照顧許圓的情緒。
所以很多時候,晚上的應酬都是周清安獨自過去,再醉酒回去,坐在沙發上獨自一人待到天亮。
等到酒醒后,再一如既往去公司忙碌起來。
這么日復一日的高強度工作和不規律的生活,還是在夏末時,讓他的身體亮起了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