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房間臥榻,上面躺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瓜子臉、西瓜劉海,皮膚白皙身材很正。
只是臉頰削瘦閉著眼睛,好像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女孩長睫毛一閃一閃的,嘴唇灰白起皮,很干,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
我回憶養(yǎng)父那本書上記載的內(nèi)容,腦海里頓時蹦出四個字:
死氣奪生。
這女孩已經(jīng)活不長了,額頭晦暗,天燈隨時有可能熄滅。
山根上壓著一股濃濃的黑氣,典型的黑云蓋頂。
黃老板見我看著女孩不動,趕緊咳嗽一聲,“小師傅,你有辦法嗎?”
我搖搖頭,“老實說,你女兒的陽壽快燒到頭了……”
這些話引起了黃老板不滿,皺眉問我憑什么這樣說。
我指向病榻上的女孩說,“人體內(nèi)有三把火,對應三魂。”
兩把火肩膀,最重要的那把火在額頭,叫做“天燈”。
這女孩雙肩的陽火已經(jīng)徹底熄滅掉了,只剩頭頂天燈那一盞,同樣是風中火燭,搖搖欲墜。
我就是憑借這點判斷她活不長了。
當我把話說出來后,房間里馬上響起一個女人尖銳的嗓音,“哪里來的小騙子,你敢詛咒我女兒?”
我回頭,看見一個顴骨很高、薄嘴唇的中年女人走進來。
她面帶審視地說,“我一看你就是個江湖騙子,我女兒只是發(fā)燒了,根本沒你說的這么嚴重。”
我懶得和她爭,搖頭就想離開。
黃太太這幅面相,一看就屬于那種難相處的人。
養(yǎng)父教過我紫微斗數(shù),可以粗淺地給人相面。
這一家三口的面相都不好,女兒被死氣蓋頂,命不久矣。
黃老板則是一身衰,額頭被晦氣遮蓋。包括這位黃太太,估計也很快要倒霉了。
一家三口都是這種面相,說明遇上的事情很嚴重。
不是我這種半吊子能擺平的。
王奎卻輕輕拉了我一下,用眼神示意我不能沖動。
我很為難,可聯(lián)想到治病的花銷,還得靠王奎幫忙想辦法,不得不留下來。
黃太太頤指氣使地說,“你怎么不說話了?我在問你呢。”
我瞥了她一眼,“你們家這幾年過得不是太消停吧?”
黃老板和黃太太同時一愣,沒吭聲。
我知道自己猜對了,黃太太眉毛凌亂,右眼長痘,這是明顯的家宅不順之相。
雖然這家很有錢,可有錢不代表一切。
黃太太哼道,“這能說明什么,我和老黃鬧離婚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你肯定事先調(diào)查過……”
“我還知道,你們兩口子不止這一個女兒。”
不等她說完,我就冷冷打斷,“在女兒出生之前,你們應該還有個兒子,只是兒子過早夭折,所以才有了第二胎。”
黃太太一臉驚訝,徹底不說話了。
黃老板則趕緊拉著我說,“小、大師,你說的一點沒錯,怎么看出來的?”
“雕蟲小技,沒必要解釋。”
我把手抽回來,故意不說清楚緣由,盡可能把逼格拉滿。
果然黃老板對我的態(tài)度有了180度轉(zhuǎn)彎,求我一定想辦法救救她女兒。
我讓他說說自己女兒的事,什么時候病倒的,具體有什么癥狀。
黃老板邊回憶邊說,“我女兒病得很突然,大概是兩個多月前吧。”
那天她忽然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還跑去衛(wèi)生間嘔吐。
黃老板以為女兒只是著涼了,沒有太在意。
不料當晚,女兒就出現(xiàn)了發(fā)燒昏厥,以及強烈嘔吐的癥狀。
他這才帶女兒去醫(yī)院檢查。
這一查不得了,醫(yī)生說他女兒全身器官都在衰竭,打針輸液,各種手段都上了,卻毫無卵用。
尤其是女兒半夜總會被噩夢驚醒,醒來后迷迷糊糊,說夢到自己被一群老鼠嘶啞。
還有只特別大的老鼠,一直蹲在床邊罵她。
可具體罵得什么,女兒卻聽不清。
就這樣持續(xù)到現(xiàn)在,他女兒身子骨越來越虛弱,醒來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暗自點頭,緊鎖著眉頭沒有給出結(jié)論。
黃老板急道,“大師,你快說啊,我女兒到底是怎么了?”
“先不急,給我點時間,在你家轉(zhuǎn)一轉(zhuǎn)吧。”
我擺了下手,先陪王奎走出了房間。
等避開黃老板視線后,我馬上黑著臉指紋王奎,“你幾個意思,想害死我啊!”
我這么生氣是有原因的。
雖然自己學的本事不到家,但簡單的觀氣術(shù)還是會一點,
黃老板女兒面如死黑,額頭被刑兇之氣覆蓋,這不是簡單的生病,而是被人算計了。
算計她的人肯定很厲害,如果我管了這件事,肯定會得罪對方。
王奎訕笑道,“可我已經(jīng)跟黃老板談好了,這筆業(yè)務價值十萬,難得的大買賣。”
只要我?guī)兔认曼S老板女兒,賺的錢,就能買到治病的草藥。
如果拒絕了這筆買賣,那就只能回家喝西北風等死了。
靠,這尼瑪不是趁火打劫嘛!
我一臉無語,說虧你還姓王呢,好歹咱們是親戚,你怎么能逼我干這么危險的事?
“親戚是表的,八竿子打不著,再說你養(yǎng)父這么厲害,這點小事算什么。”
王奎振振有詞,搞得我想爆粗口。
養(yǎng)父厲害,不代表我也行。
王奎說,“反正牛啵伊我已經(jīng)吹出去了,你現(xiàn)在要走的話,連你養(yǎng)父的名聲都不保。”
尼瑪,這個死坑貨!
我正想著養(yǎng)父怎么會把我交到這種人手上,狽精卻拉了拉我的褲腿,
“其實這事吧,它不算太難搞,我可以幫你找到那股邪氣的源頭,條件是五只老母雞。”
我好氣又好笑,王奎卻眼珠子一轉(zhuǎn),“狽爺你真有主意?”
“那當然,這女孩明顯是被人算計,中了邪門詛咒,而且我敢斷定,詛咒的源頭就在這棟大別野里面。”
狽精揮著小爪子,得意洋洋地挺直腰桿。
我翻白眼道,“你就吹吧你。”
“嘿嘿,我可沒吹牛。”
狽精捋了捋胸口的白毛,指著別墅前面的大水池,讓我仔細看看。
黃家的風水布局很講究,門前挖個大水池,寓意吸財轉(zhuǎn)運。
養(yǎng)父給的書上說,風為運、水主財,兩者相輔相成,可以保障一家人氣運順暢。
可不知道為什么,當我站在下風口打量魚池的時候,竟意外嗅到了一股腐臭的氣味。
狽精賤笑說,“水池被人下了暗樁,污染了池水的生氣,所以黃家的氣運才會迅速走向衰敗。”
只要找出水池里的東西,就能判斷出黃家女兒究竟是被人下了什么邪咒。
我不得不承認,這貨狗鼻子還蠻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