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費解,問狽精什么是靈族?
狽精結結巴巴說,“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幾個很神秘的大家族?!?/p>
近百年來,這幾個家族的人很少出現。
但每次有靈族的人現世,都會給修行界帶來很大的波瀾。
“靠,說半天跟沒說一樣?!?/p>
我甩了甩頭,自己不懂什么叫靈族,也不明白小女孩為什么會出現在天棺里。
只知道隨著天棺開啟,她放出來,會變得無家可歸很可憐。
養父給我的書上倒是記載了些養鬼的知識,我想著不如把小女孩帶走。
說不定,能養出個很厲害的鬼蘿莉呢?
我對狽精說,“天棺破了,要怎么做才能帶她走?”
“不知道,你找死別帶上我,咱們又不是很熟!”狽精白眼一翻,不想淌這個渾水。
靠,這孫子真不講義氣。
正當我犯難的時候,小女孩卻伸出蓮藕般的小手,指了指我掛在胸口的本命玉。
我一愣,“你想住在這里面?”
記得養父說過,我胸口這塊本命玉并不是簡單的裝飾品。
好像在我出生后不久,身上就多出了這塊玉。
說不清是怎么來的。
養父覺得本命玉太招搖,就收走它,替我保管了二十一年。
經過他二十年的溫養,本命玉的靈性已經很強大。
“也許養父早就猜到我進包子山后會發生什么,所以才為我準備了這塊玉吧?”
我輕輕摘下玉墜,遞到小女孩面前。
她先是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或許是因為在我眼中讀到了真誠,不像剛才那么怕了。
在我的注視下,她的身形變淡,漸漸化作一道白光,輕輕融入了我的本命玉。
就在她消失的同時,耳邊傳來咔嚓一聲。
我抬頭一看,天棺居然開裂了,上面的紅色花紋迅速枯萎,好似陷入了凋零。
原本堅硬的棺身,直接炸裂出很多裂紋,化作一堆爛木頭,好像雪片一樣坍塌。
“我去,老子的天棺吶!”
狽精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好像比死了親爸爸還難受。
它一瘸一拐蹦跶過來,捧著棺材碎片欲哭無淚,“他娘的,真是趕上哥們燒香連佛爺都掉腚,早知道白忙活一場,我還不如回洞里睡大覺呢?!?/p>
奇怪,怎么小女孩一消失,天棺就跟著碎了?
我也覺得納悶,卻懶得多想,刨開了大部分棺木,從棺材最下面取出了一把白色晶狀粉末。
這應該就是尸精散了。
我捧著這些白色的晶體,感受到一股很濃的味道。
聞起來并不臭,反倒香香的,沁人心脾。
這些尸精散,應該是小女孩的尸骸化掉之后的產物。
我嘆口氣,找來一個袋子把尸精散裝起來。
折騰這么久,外面天色已經漸漸放亮。
包子山之行已經結束,也是時候去陽江找王奎治病了。
簡單收拾好口袋,我扛起它就走。
沒等走出太遠,聽到背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回頭,我看見一道猥瑣的影子躲在樹背后,眨巴著綠豆小眼,賤兮兮地看我。
我說,“別藏了,這么大個屁股露在外面,你也不怕著涼?!?/p>
狽精立馬蹦出來,獐頭鼠目地走向我說,“小哥,上哪兒?”
我說當然是下山了。
它用捋著胸口的幾撮白毛,說我當然知道你要下山,我說的是咱下山之后去哪兒。
“等會兒……”
我驚愕地看著狽精,說你丫的沒搞錯吧,聽這意思你要跟我一起下山?
它好像下了某種決心,重重點頭說,“可不?你能收養靈童,干脆連我也一塊收了吧,我保證你給你惹麻煩。”
我翻白眼說你腦子進水了,在山里當個草頭王不好,非要跟我去城市闖。
我故意嚇唬它,說市里有個抓狗大隊,專抓流浪狗。
“你不怕被人抓去狗肉館燉了?”
這家伙雖然是狽,可長得跟條癩皮狗似的,帶它進城很不方便。
狽精欲哭無淚,“還說,都特娘你害的!”
昨晚我們聯手弄死了黑衣男,那家伙是鬼符宗的人,不明不白死在山里,肯定會引來宗門的人調查。
“鬼符宗是什么行事手段你也看到了,落到他們手里,還不如被一鍋燉呢?!?/p>
本來狽精是打算拿到天棺,借助它提升修為,到時候就算遇上鬼符宗的人也有能力自保。
可如今天棺已經被毀,它徹底沒了后路,不得不下山流浪。
我無語地指了指山上破廟,說你就這么一走了之,那群小弟怎么辦?
狽精晃了晃腦門,說那幫小弟都沒成氣候,只是普通的郊狼,鬼符宗應該不會找上它們。
我還在猶豫,狽精已經用小爪子勾住我大腿,
“小哥,你就收下我吧,我可以幫你洗衣做飯,除了不能生兒子,別的都行?!?/p>
我哭笑不得,虎著臉說,“剛才你還說跟我不熟呢。”
“哎呀,你這個人怎么沒有一點幽默感,我跟你開玩笑呢哥。”
狽精倒懂得順桿爬,說經過昨晚的事,咱們也算一起經歷過患難了,趕明兒找個地方磕頭燒個黃紙,我做大的,他當小的,
“當了把兄弟,你以后得罩著我。”
我去,啥叫不要臉,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講真我有點為難,狽精修行到能說人話的地步,到哪兒都是個稀罕物。
只是如今這世界不比當年,要是被人發現丫的能說話,肯定會惹來很多麻煩。
狽精知道我在擔心什么,馬上說,“放心,以后你不讓我說話,我打死不開口。”
其次它活了一百歲,修行經驗比我強。
以后用得著它的地方還挺多。
我想著倒也是,抓個山妖當寵物,說出去多有排面,估計連養父都會羨慕我。
“既然你誠心誠意求我,我就大發慈悲帶上你,可丑話說在前面?!?/p>
我拍拍它的頭,“首先,你得懂得當寵物的本分,去了城市不能對著人亂齜牙?!?/p>
其次是我讓它咬誰就咬誰,任何時候都要聽我的。
最重要的一點,丫的必須把這身壽衣扒掉,穿在身上難看死了。
在我連威脅帶嚇唬下,狽精很識相地點頭,飛快脫掉壽衣,改成四個爪子走路。
它前肢太短,后腿又粗,跟個蛤蟆似的把屁股撅老高,差點沒讓我笑出聲。
城里人喜歡養泰迪,自求多福吧。
狽精很不好意思,訕笑說,“等去了城里,能不能給我買條褲衩子穿?好歹是個妖,我也是要面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