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姜明哲來到南疆,竟是為了替自家姑娘出氣,瑞婆婆、平婆婆不由滿面春風。
瑞婆婆便道:“公子雖然年輕有為,畢竟勢單力薄了些,天緣湊巧,我等正好也來大理,待捉了那賤人,我等便來相幫公子行事。”
姜明哲趁機道:“方才一匹黑馬從我身邊掠過,難道那騎馬的便是婆婆們要捉的賤人?唉,早知如此,我一爪捉了她下來,豈不替婆婆們省些功夫。”
平婆婆笑道:“公子又不能未卜先知,再說那小賤人武藝倒也罷了,一手袖箭真是犀利異常,箭毒見血封喉,不然也不會讓她一路從姑蘇逃至此處……”
說著便將自家任務說出,姜明哲本就有些印象,聽罷立刻記起了劇情:
修羅刀秦紅棉這個蠢娘們兒受了甘寶寶蠱惑,不遠千里去殺王夫人,一共就她和女兒兩個,到了敵人的地盤居然還分兵,當媽的不知所蹤,丟下木婉清這倒霉孩子,被人一路追殺回云南……
平婆婆說罷,瑞婆婆便邀請道:“那小賤人很有些鬼機靈,老身和平婆婆年紀大了,一路上幾次中了她的算計,姜公子聰明干練,若能先幫我們去捉拿小賤人,定能一舉成功,然后老身等再幫姜公子對付段家,豈不是兩全其美?”
姜明哲想了片刻:按自己的說法,對付段家并不是什么急事,若是結下王夫人這個善緣,她的曼陀山莊坐擁瑯嬛玉洞無數秘籍,將來自己去了,她好意思不讓看?
或許有人覺得,練武應當專注,一招鮮吃遍天,但在姜明哲看來,專注只練幾門功夫沒問題,但見識淵博絕不是壞事。
以自己的思維方式,遍覽各派武學,多半能總結出一些綱領性的東西,就算達不到獨孤求敗的程度,難道還當不了一個男版王語嫣?
此外他還有一個想頭,便是木婉清這趟回來,乃是投奔甘寶寶,甘寶寶夫妻是這一帶的坐地虎,自己若能趁機捉住萬劫谷的弟子或下人,找到鐘靈捉蛇的峽谷豈不是輕而易舉?
想到這里果斷點頭:“婆婆相邀,自當從命,只是我初出茅廬,江湖經驗淺薄,就怕誤了師姐的大事。“
瑞婆婆喜道:“決計不會!老身和平婆婆把控大局,公子查漏補缺,萬事無憂。”
姜明哲這就算正式加入了隊伍,兩個婆婆喜氣洋洋,令人將姜明哲所殺二人埋了,臉上沒有一絲異色。
其余之人見兩個婆婆尚且恭謹客氣,也大都爭相攀附討好,不見一人替死去兩個抱不平的。
姜明哲口中同這些人客套,心中暗暗喟嘆:都說星宿派小人云集,然而天下小人無數,又豈止于星宿派?
或者說,只是星宿派的機制養不了偽君子,于是都做了真小人。
聊天中得知,這些人大都是江南一帶的武林人士,有些是曼陀山莊的直屬手下,更多則是外圍勢力,亦有少數是在南疆重金招攬的江湖好手。
隊伍之中有人擅長追蹤,一路辨認馬蹄,帶著眾人在林子中繞來繞去,不多時天色暗下,就地扎營歇宿。
如此一連過了兩日,依舊在林中未出,那馬蹄印子來來去去,似乎故意引著眾人兜圈。
姜明哲自穿越以來,已漸漸發現自己城市化的方向感不大兼容于古代,因此毫無察覺。
瑞婆婆倒是發現了端倪,停下隊伍道:“這個小賤人忽然大擺**陣,多半是我們已經接近了她的老巢,不如分成幾隊尋找,一旦發現,不要接戰,立刻放出信號,大伙兒一發圍上去捉她!”
說罷包裹中取出幾個手臂粗細的煙花,將三十余人分成了五隊,每隊六七人不等,姜明哲身份貴重武藝高強,也做了一個小隊長,得了一支煙花。
平婆婆拔刀,把四周十余顆樹木都旋去大塊樹皮,指著道:“兩日之內,無論找到與否,還回此處聚合。”
兩個婆子又格外叮囑了姜明哲小心,隊伍就此分散,姜明哲領著其余六人,隨便選了個方向便走,約莫走了十余里,只聽水聲漸洪,疑惑道:“這么大的水聲,應該不是什么溪流,莫非走到了瀾滄江?“
又往前走一截,眼前陡然開朗,卻是從密林里鉆出,只見一派大水,馳泄于兩山之間,江上橫跨一道鐵索橋,旁邊一塊石頭,刻著“善人渡“三字。
跟隨姜明哲的六人,兩個乃是曼陀山莊下屬,還有三人是蘇州虎威鏢局的鏢頭,最后一人卻是彝人刀客,名叫木乃,是瑞婆婆等于南疆聘來帶路的武人之一。
木乃會說漢話,只是腔調有些怪異,指著江水對岸,結結巴巴道:“那里,無量山,過去找么?”
曼陀山莊下屬之一便道:“公子,既然走到這里,索性去對岸找一找,說不定那賤人藏身處就在對岸,故意在這邊和我們周旋。”
姜明哲也正有意去往對岸,這邊視線受阻,他想去對岸眺望回來,說不定能找到當初上岸的所在,再找和阿紫分別的峽谷便容易許多。
點頭道:“好,我們便去對岸瞧瞧。”
于是一行七人上了鐵索橋,此橋簡陋無比,一共四條鐵索,兩條在下,鋪墊木板供人行走,兩條上作為扶手。
一踏上橋,鐵索便劇烈晃動,腳下江水滔滔白浪,聲如雷鳴,七人縱然身有武功,也不敢絲毫大意,緊緊扶著鐵鏈慢慢行走。
及至江心,對面忽然也有一人走上橋來,走在當頭的鏢師立刻大怒,大聲喝道:“喂,你瞎了眼么?沒見我們這么多人過來,你等我們過了再走,耽誤你去尋死么?”
對面那人個頭不算高,脾氣倒是極大,立刻暴喝道:“對,老子要尋死,他媽的,你來殺了老子啊!”
姜明哲面色一變,對方喝聲之響,簡直如打雷一般,這么大的水聲都被他聲音蓋下,更在山壁間不斷傳蕩,滿耳俱是“殺了老子啊、殺了老子啊”的滾滾回音。
其余幾人也是周身一震,心想此人內力之高,令人發指,我們怎么這么倒霉,荒山野嶺遇見這般人物?
方才罵人的鏢師腿腳都軟了,立刻叫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橋太窄了,怕我們走在這里擋住了大爺。”
那人怒道:“憑你們幾塊材料,也能攔住老子南海鱷神?”
說罷發足便奔,奔跑之勢便似野牛一般,那鐵索橋立刻大晃,但來人腳步穩健異常,如踏平地無異。
姜明哲此時臉都白了,心想要親命了,我這趟出門真該看看黃歷,怎么會遇見這個怪物!
只是對方奔速奇快,自己便要退回,也萬萬難以來及,一咬牙,只好死馬當做活馬醫,提起內功高喝道:“呔!來者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海鱷神前輩,堂堂天下第二大惡人?”
他這句話說完,那人已奔至橋中,起手掐住罵人鏢頭的脖子,右手按住他腦袋,喀嚓一聲扭斷了脖子,順手丟下江去,這才抬頭,似笑非笑看向姜明哲道:“小白臉,你方才叫老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