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探路準備
山洞里的雞湯香氣還沒散盡,朱天林已經用布擦拭好了長柄刀。刃口的紅光在午后的陽光里流轉,映著他手腕上的鐵鏈,像道凝固的血痕。青狼幼崽趴在腳邊,正用爪子扒拉著塊啃剩的雞骨,聽到他起身的動靜,立刻豎起耳朵,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咽 —— 這是準備出發的信號。
“朱哥,都準備好了?!?弓箭手背著新編的竹籃走過來,里面裝著烤干的野豬肉干、兩皮囊清水,還有老獵人塞進來的草藥包,“山民說往東走五里,有片松樹林,穿過林子能看到條山澗,順著澗水走,說不定能找到更開闊的地方。”
朱天林點點頭,靈力感知掃過洞口的山民。老獵人正用藤蔓加固竹籃的提手,兩個年輕山民在給石鍋裝水,動作比昨天利落了許多,連舀水時的水花都濺得比之前有章法。那個抱著孩子的民婦把塊曬干的野菊塞進弓箭手的竹籃:“這花泡水喝能提神,你們路上渴了就喝點。”
文相從巖壁前轉過身,手里的竹簡上已經畫好了探路的路線圖,起點是他們現在的山洞,終點用個水波紋標記著,旁邊寫著 “山澗” 兩個字。老大人把竹簡卷起來,用麻繩系好遞過來:“記住,安全第一。要是遇到元軍的斥候,別硬拼,順著松樹林的岔路往回繞 —— 山民說那片林子有七道岔口,元軍的騎兵進不去?!?/p>
“文相放心。” 朱天林接過竹簡,塞進貼身的衣袋,那里還放著書生新兵畫的簡易地圖,上面用朱砂標著變異獸出沒的區域,“我們只偵查,不深入,太陽落山前肯定回來?!?/p>
書生新兵突然跑過來,把那面殘旗從巖壁上取下來,小心翼翼地疊成小塊塞進朱天林手里:“帶著這個。” 這孩子的手心還沾著木炭灰,卻把旗桿的木柄擦得發亮,“山民說旗在,方向就不會錯。”
朱天林握緊殘旗,布料粗糙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像塊溫熱的烙鐵。他拍了拍書生新兵的肩膀,目光掃過山洞里的眾人 —— 老獵人正用矛尖在地上畫著松樹林的地形,年輕山民在給青狼幼崽的傷口換草藥,連那個被弩箭擦傷的阿木都坐了起來,手里攥著塊鋒利的石片,說要幫著守洞口。
“走了。” 朱天林把竹籃背在肩上,長柄刀斜挎在背后,鐵鏈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地上拖出淺痕。青狼幼崽像道灰影竄到前面,鼻尖貼著地面,時不時對著東方低吼一聲,那里的靈氣波動里,除了草木的清香,還有隱約的水汽 —— 是山澗的氣息。
走出山洞時,陽光正好穿過竹林的縫隙,在地上織成金色的網。弓箭手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面的矮樹叢:“朱哥,你看!” 幾片深綠色的葉子上沾著新鮮的泥土,是山民早上做的記號,箭頭正指向東方,“他們早就給咱們標好路了?!?/p>
朱天林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樹葉上的泥土。靈力感知順著記號延伸,能 “看” 到山民留下的一連串標記,像串散落的珍珠,嵌在林間的落葉里。這些標記很隱蔽,只有知道訣竅的人才能看懂 —— 是用松針壓在泥土上,針尾朝著前進的方向,既不會被元軍發現,又能給同伴指引路線。
“山民有心了?!?朱天林站起身,長柄刀在手里轉了個圈,劈山式的紅光在刃口閃了閃,“咱們順著記號走,注意腳下 —— 昨天的雨讓山路滑了不少,別摔了?!?/p>
弓箭手點點頭,把竹籃的背帶又勒緊了些。他的箭囊里插滿了新做的鐵簇箭,箭頭是用變異野豬的獠牙磨的,鋒利得能輕松刺穿樹皮。青狼幼崽跑在最前面,左前腿的傷口已經結痂,卻比之前更矯健,時不時跳進路邊的灌木叢,叼出顆野果,顛顛地跑到朱天林面前,像在獻寶。
穿過片茂密的竹林,松樹林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高大的松樹直插云霄,松針在風里摩擦的沙沙聲,像無數只手在輕輕拍打。朱天林的靈力感知掃過松林,能 “看” 到幾處活躍的靈氣波動,是野兔和山雞的氣息,分布得很散,卻比之前多了 —— 元軍的搜查確實松了,連小動物都敢在白天出來活動了。
“朱哥,你聽!” 弓箭手突然豎起耳朵,松樹林深處傳來隱約的水流聲,像支斷斷續續的曲子,“是山澗的聲音!”
朱天林的嘴角勾起笑意。靈力感知順著水聲延伸,能 “看” 到條清澈的山澗正在松林深處流淌,澗水撞擊巖石的聲音里,還夾雜著山風穿過松針的輕響。他拍了拍弓箭手的肩膀:“走,去看看。”
第二節 發現水源
松樹林的光線比竹林暗了些,陽光透過松針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塊被打碎的棋盤。朱天林走在最前面,用長柄刀撥開擋路的藤蔓,刃口切開松脂的瞬間,能聞到股淡淡的松香,混著水汽的清新,格外提神。
“朱哥,這里有腳??!” 弓箭手指著前面的泥地,幾串清晰的蹄印印在濕潤的泥土里,是山鹿的蹄印,還帶著新鮮的濕氣,“剛過去沒多久!”
朱天林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蹄印的大小。靈力感知順著蹄印延伸,能 “看” 到三頭山鹿正在前面的林間空地覓食,其中一頭母鹿的身邊跟著只小鹿,蹄子還沒長結實,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別驚動它們?!?朱天林壓低聲音,長柄刀在手里轉了個圈,“山鹿對聲音敏感,咱們繞著走 —— 先找山澗?!?/p>
弓箭手點點頭,把搭在弦上的箭收了回來。青狼幼崽似乎聽懂了他們的話,放慢了腳步,灰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鉆進旁邊的灌木叢,像道潛伏的影子。
三人一狼呈扇形繞開林間空地。朱天林的靈力感知緊緊鎖定山鹿的動向,同時留意著周圍的環境。松樹林的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松針,踩上去像踩在棉花上,幾乎聽不到腳步聲,這讓他們的潛行變得異常順利。
穿過空地,山澗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朱天林的靈力感知 “看” 到條銀色的水帶正在前面的山谷里流淌,澗水撞擊巖石的聲音里,還夾雜著山風穿過山谷的呼嘯,像首自然的歌謠。
“到了!” 弓箭手的聲音帶著興奮,他撥開最后一片擋路的松枝,眼前豁然開朗 —— 條清澈的山澗正在山谷里蜿蜒流淌,澗水清澈見底,能看到水底的鵝卵石和游動的小魚,岸邊的草地上開滿了黃色的野菊,像片金色的海洋。
朱天林走到澗邊,蹲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水。澗水冰涼刺骨,卻帶著淡淡的甘甜,順著指縫流進嘴里,驅散了趕路的燥熱。他的靈力感知順著澗水延伸,能 “看” 到澗水的源頭在山谷深處的一處泉眼,那里的靈氣波動格外活躍,帶著股純凈的水汽,顯然是處天然的好水源。
“這水能喝?!?朱天林站起身,長柄刀在手里轉了個圈,“弓箭手,把水囊裝滿 —— 這水比咱們帶的清水干凈,還涼快?!?/p>
弓箭手立刻放下竹籃,拿出水囊去裝水。青狼幼崽跑到澗邊,低下頭舔著水喝,尾巴搖得像面小旗子,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它的灰色皮毛,卻像是沒察覺,依舊喝得津津有味。
朱天林望著澗水的源頭,那里的山谷被茂密的樹林遮擋,隱約能看到些模糊的輪廓。他的靈力感知掃過那里,沒有發現元軍的紅光,也沒有變異獸的陰戾氣息,只有草木的清香和水汽的純凈 —— 是片安全的區域。
“朱哥,你看那是什么!” 弓箭手指著澗邊的巖石,上面長著幾叢翠綠的植物,葉片厚實,根部鼓鼓的,“山民說這叫‘石耳’,能吃,還很有營養!”
朱天林走過去,用刀小心地割下幾叢石耳。靈力感知 “看” 到石耳里蘊含著豐富的靈氣,雖然不如山參濃郁,卻比普通的野菜有營養得多。他把石耳放進竹籃:“多采點,回去給文相和孩子煮湯喝 —— 老獵人說這東西燉雞湯最香?!?/p>
兩人一狼在澗邊忙碌起來。弓箭手負責采石耳,朱天林在周圍偵查,青狼幼崽則在澗水里撲騰著抓魚,雖然沒抓到幾條,卻把自己弄得滿身是水,像只落湯雞,惹得弓箭手直笑。
太陽漸漸西斜,松樹林里的光線越來越暗。朱天林把裝滿石耳的竹籃背在肩上,看著澗水在夕陽下泛著金色的波光,突然覺得心里踏實了許多。他的靈力感知掃過周圍,能 “看” 到山民留下的記號一直延伸到澗水的下游,顯然是在指引他們繼續前進的方向。
“該回去了?!?朱天林拍了拍弓箭手的肩膀,“文相他們該擔心了。”
弓箭手點點頭,把最后一囊水裝滿,跟著朱天林往回走。青狼幼崽叼著條剛抓到的小魚,顛顛地跟在后面,尾巴搖得像面小旗子,顯然對自己的收獲很滿意。
返回松樹林時,朱天林突然停下腳步。靈力感知掃過前面的矮樹叢,幾道微弱的紅光正在移動,是元軍的斥候,顯然是在巡邏,卻沒發現他們的蹤跡 —— 松樹林的掩護太好了,加上他們刻意放輕的腳步,元軍根本沒察覺。
“別出聲。” 朱天林壓低聲音,長柄刀在手里握緊,“順著松樹林的岔路繞過去 —— 山民說的七道岔口,正好能避開他們。”
兩人一狼悄無聲息地鉆進岔路。松針在腳下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卻被山風的呼嘯掩蓋了。朱天林的靈力感知緊緊鎖定元軍的動向,看著他們在林間空地上徘徊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才松了口氣。
走出松樹林時,月光已經升起,竹林在夜色里像片黑色的海洋。朱天林望著山洞的方向,那里的燈火在黑暗中閃爍,像顆溫暖的星辰。他知道,他們找到了前進的方向,也找到了生存的希望 —— 只要沿著這條山澗走下去,只要這水源還在,他們就一定能在這蓮山里活下去。
青狼幼崽突然對著山洞的方向低吼一聲,尾巴搖得像面小旗子。朱天林的嘴角勾起笑意,加快了腳步。竹籃里的石耳散發著清香,水囊里的澗水冰涼,他能想象到山洞里的景象:文相正坐在石凳上等著他們,書生新兵在巖壁上畫著新的畫,山民們圍著石鍋忙碌著,那個抱著孩子的民婦在給孩子講故事……
他知道,這只是探路的開始,前面還有更長的路要走,還有更多的困難要面對。但看著身邊的弓箭手,看著歡快的青狼幼崽,看著竹籃里的收獲,朱天林突然覺得,只要他們還在一起,還能找到這樣的水源和食物,就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澗水的聲音在身后漸漸遠去,卻像首溫暖的歌謠,在心里回蕩著,指引著他們繼續前行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