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寧在一聲短促的慘叫后,哭著跑出了會客廳。
任誰都看得出來,蘇曖根本沒好好教這個孩子,而路曄更是放養(yǎng)態(tài)度,但因為“父愛沉重”,導致路長寧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裴霧默不作聲跟上。
路長寧也不敢亂跑,就到隔壁的露天陽臺上偷偷抹眼淚。
察覺到身后有人,路長寧蹲在地上忽然扭頭,鼻涕混著眼淚,兇巴巴的,“你看什么看?!”
裴霧慢條斯理指著一旁的垃圾桶,“再多說一個字,我給你扔進去。”
他嗓音溫潤,但孩子感知力很強,察覺到裴霧不是開玩笑,再想到父母都不在身邊,頓時消停了。
蘇曖不多時找來,也紅著眼睛,路曄沒有明說,但完全拿她當寵物逗趣解悶的態(tài)度也很傷人,蘇曖抱起路長寧,母子兩人嗚嗚咽咽一會兒,一扭頭,看到裴霧離開的背影。
正好路席聞也聊完了,接上裴霧,毫不避諱地將手放在Omega腰側,很自然地湊上來親了一下。
蘇曖看得一清二楚,頓時連哭都忘了。
蘇曖抱著孩子跟上路曄,等進了地下停車場,才神秘兮兮開口:“老路,你就沒發(fā)現(xiàn)路席聞跟他那個助理關系不一般嗎?”
路曄都不想搭理蘇曖,忍了忍才說:“廢話,那就是他的Omega。”
路曄坐上車,蘇曖趕忙擠進去,“那個助理家里條件很好嗎?”
路曄反問:“很好來當助理?”
蘇曖語氣激動,“那你不攔著點兒?一個平庸的Omega哪里配得上路席聞?”
“這是你能思考的問題?”路曄耐心告罄,轉(zhuǎn)頭對著蘇曖沒好氣道:“我知道你是個漂亮花瓶,但有時候能不能動一下你那核桃仁大小的腦子,一個頂級在經(jīng)濟人權絕對獨立自由的情況下,是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安排的,所以趕緊省了你的那點心思,就你親戚家那些適齡Omega……”路曄露出一個格外嫌棄的表情,“算了,讓我在路席聞面前留點尊嚴吧。”
蘇曖恨不能跳起來撕住路曄的領口,吼一句“你瞧不起誰?!”
可她不能,她雖然吃穿不愁,用度高奢,但這都是路曄給的。
路長寧弱弱開口:“爸爸,那棟大樓還能屬于我嗎?”
路曄:“我會給你買個大樓模型的。”
“……”
路曄的一番話讓蘇曖翻來覆去睡不著,尤其在見證了倡榮最外圍的一圈財富后,憑什么路曄給路席聞留下的如此豐厚,寧寧呢?
……
裴霧洗完澡出來,路席聞從隔壁書房聞著味就來了。
裴霧半推半就,吸著氣說:“聊點正事,那個蘇曖你稍微留意一下,我看得出她還是不死心。”
“有什么用?”路席聞渾不在意:“她能上桌跟我們談判嗎?”
那不能,裴霧這么想著,放下心,跟著手中的浴巾就被一把扯掉,他撐著最后的理智同路席聞說:“你會不會太頻繁了一些?”
“不會。”路席聞一本正經(jīng),“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我已經(jīng)非常克制了。”
裴霧:“……”
后半夜月色如洗,裴霧看著月光好不容易聚攏,心想總算能休息了。
結果就是上班遲到了。
問題在于,路席聞為了讓他多睡會兒,一聲不吭先走了。
裴霧光速洗漱,開車去往公司的路上連怎么收拾路席聞都想好了。
結果一進樓層,就被一個認識的項目主管稍微攔了一下。
“裴助,你小心啊,路總在辦公室大發(fā)雷霆。”
裴霧詫異:“怎么了?”
“喜云子公司那邊被上面查賬,然后發(fā)現(xiàn)了好大的公款漏洞,電話都打來倡榮了。”
裴霧心驚的同時有了思量,“行,多謝。”
路席聞是很煩這種問題的,果不其然,裴霧剛靠近辦公室就聽到路席聞嚴厲且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
他去外面的茶水間泡了杯清熱降火的茶,一進門,跟正要出去的藍哲撞上。
二人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裴霧側身讓開路。
藍哲去調(diào)資料,裴霧端著茶到路席聞身側。
路席聞看到他,眼中的霜雪還未散去,倒是用眼神傳遞出另一層意思: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裴霧不好接茬,站定后看著路席聞的辦公電腦,全是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總結。
路席聞喝了口茶,才覺得胸中的怒意平復了些。
不出意外,喜云從頭到腳的管理班子全被撤了,有幾個可能還要面臨金額巨大的刑事起訴。
還有就是要盡快拿出證明給上面看,剛想著能閑下來,一忙就又是小一周。
如此,路席聞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逃過一劫。
周五,入秋,天氣晴朗,微風已經(jīng)透出些許涼爽之意,關彥以公務為由打來一個電話,裴霧沒拒絕。
一家挺高檔的酒吧,裴霧到的時候關彥剛把一杯藍色雞尾酒一飲而盡。
“楚磷呢?”裴霧隨口問道。
關彥一聽這名字差點兒給酒吐出來,隨后輕輕白了裴霧一眼:“突如其來的鬼故事。”
裴霧挑眉:“知道他不讓你喝還偷著喝。”
“誰能管我?”關彥嘴上叨叨,嘴角先一步勾起,也不知道楚磷從哪里學習的那么多Omega知識,全部套用在了關彥身上,這也不許那也不準,而且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糾正,關彥確實覺得身上輕松了很多,但人嘛,就喜歡仗著偏愛皮一皮。
“派去學習了。”關彥說:“不然整天跟我屁/股后面,看著煩。”
裴霧懶得拆穿他,并且十分理解地喊來服務生,也上了杯度數(shù)不低雞尾酒。
“喜云”那事關彥聽說了,倡榮真就是被豬隊友拖了后腿,這種賬一旦查起來,誰都不會輕松。
“忙完了?”
“差不多吧。”裴霧鼻梁上還架著眼鏡,最近看文件太多,不來點兒防藍光擋擋眼珠子都疼,此刻稍微出汗,眼鏡往下滑了滑,他低頭喝酒,突增了一股斯文敗類的氣息。
隔壁已經(jīng)有人起身朝這邊張望了。
關彥光明正大欣賞,不介意在心里第N次說道:路席聞,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