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關彥的電話,路席聞正要躺下,就聽裴霧問道:“關彥怎么突然間那么生氣?”
“他生氣了?”路席聞沒感覺到,關少爺說話一直嘲諷帶火藥的。
“嗯。”裴霧卻十分敏銳,如果是為兄弟報仇,關彥一直做得很好,怎么會忽然這么急迫。
路席聞不糾結,“可能抽風了吧。”
裴霧哼笑一聲,揉著眼睛坐起身:“有吃的嗎?”
“阿姨不在,我給你煮面。”
“別別別。”裴霧一下子就清醒了,“我睡飽了,我自己去。”
他不給路席聞說話的機會,下床直奔浴室,步伐穩健。
路席聞做飯真談不上好吃。
那日從協會回來,裴霧就一直昏睡著,今天算是徹底緩過勁來。
他煮了兩碗雞蛋面,又利落炒了個虎皮辣椒,一份涼拌土豆,抬頭一看表,早上六點半。
按關彥打電話那時間,是一晚上沒睡?
路席聞幫忙將飯菜端出來,裴霧昏睡的這幾日他基本沒怎么合眼,但不妨礙裴霧一恢復,他也跟著精神抖擻。
“Alpha協會確定不追究了吧?”
“嗯,你跟藍哲輿論戰打得恰到好處,投資研發新型抑制劑非常加分,不過我也沒帶怕的,大不了不在虹都待了。”
路席聞當時在協會大樓也表明了這種意思,而所有人都清楚,他如果真要走,留不住。
“吳斂別想出來了。”路席聞說:“這人背著一堆事,都不用評估,協會那邊給了個‘一級危險’,過陣子就會立案起訴。”
而裴霧提前寫好的收購合同派上了大用場。
倡榮眾人忙的腳不沾地,裴霧倒是一下子閑下來。
主要全票通過他在家休息。
“裴助能力強悍,眾所周知,但是醫生也說了,你發熱期剛結束又低燒了幾天,為了腺體安全就待家里睡睡覺看看電視,有事給我打電話。”路席聞一邊換鞋一邊碎碎念,末了狠抱了裴霧一把,“我去開會,你要出門記得跟我說一聲啊。”
裴霧:“好吧。”
路席聞一走,裴霧先是聽了會兒晨間財經,然后覺得困,又補了個回籠覺。
等中午醒來百無聊賴的,一邊做飯一邊給關彥發信息,問他有空沒,出來坐坐。
一般情況關彥只會直接報坐標,但今天罕見地回了句【沒】,意思是沒時間,過了幾秒鐘又追來一條:【等兩天】。
裴霧覺得怪怪的。
網上關于海城兩大醫療公司面臨巨額罰款跟破產的消息一直都有,裴霧時不時掃兩眼,以路席聞的手腕,對面輕松不了,而他這兩天迷上了一部口碑不錯的權謀劇,看得津津有味的。
有個晚上甚至念念不忘,等路席聞睡著了爬起來去書房看,然后被驚醒的路席聞當場抓獲,押回臥室睡覺。
半月后的某天,關彥打來電話,“晚上在豪林,我請客,聊兩句?”
裴霧當場應下:“成啊。”
裴霧跟路席聞前后腳到,況駿蒙聽說犯了錯被自家老爺子禁足,只有曹觀在。
一進卡座,路席聞掃了一圈:“關彥呢?喊我們來自己又沒到。”
“剛打電話問過了,說快了。”曹觀跟裴霧打了聲招呼,“這里的輕調果汁挺好的,你可以試試。”
路席聞一聽這名字就讓服務生上兩杯。
曹觀如今對裴霧態度非常好,就沖路席聞被協會帶走的那幾天裴霧的一系列表現,曹觀就覺得兄弟找對人了。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關彥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他看到裴霧手邊的果汁,皺眉:“一杯怎么夠呢?這樣,全部口味都上一遍。”
裴霧十分認真地盯著關彥:“心情這么好啊?”
關彥挑眉:“看得出來?”
“嗯。”
曹觀:“他心情不一直這樣嗎?”
裴霧嘆氣,有時候真覺得自己跟旁人存在壁壘。
關彥坐下后,不知為何朝門口看了眼,兄弟局,也沒旁人在,大家什么都說,談到吳斂的時候曹觀破口大罵,表示等這人徹底進去了,怎么都要炸幾串鞭炮去去晦氣。
“聽說曹家給你安排相親了?”關彥難掩八卦地問。
“扯淡,那是我姑姑私自搞的,騙我有事,結果讓我見一個陌生Omega。”
“沒感覺?”
“廢話,接觸都沒接觸過,哪兒來的感覺?”
關彥淡淡“哦”了聲。
曹觀不由得多看了關彥一眼。
嘶,裴霧沒說錯,這人雖然瞧著還是那目下無塵的樣子,但話密集了很多,眼角眉梢帶著股莫名的笑,他笑誰呢?
曹觀要了酒,裴霧跟關彥也淺酌了兩口。
時間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曹觀摸摸肚子:“你們餓嗎?”
關彥將手機丟給曹觀,“這家沒什么好吃的,點外賣吧。”
曹觀對著某家最愛的小龍蝦店從頭加購到尾,關彥看都沒看就下單了。
裴霧看到況駿蒙在小群里嗚嗚咽咽,表示也想來,但是剛求了老爺子,被駁回了。
沒過多久有人敲門,外賣到了。
外賣小哥是進不來的,一般送到樓下,由工作人員帶到門口,再由保鏢送進來。
“進。”
有人推門進來,曹觀以為是那位酷似“張飛”的大哥,但收回視線后卻覺得身形不對。
而裴霧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來人臉上還貼著兩個創可貼,眼角的淤青尚未完全消散,身板挺直,沒有之前絲毫的痞氣傲慢,那張十分欠扁的臉上此刻全是恭敬,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穿著純黑的保鏢服。
四周陷入沉寂,關彥輕咳兩聲換了個姿勢。
路席聞突然冷哼。
裴霧臉上寫滿了了然。
只有曹觀沒有接受現實,對著面前的人誠懇道:“哥們,你長得特別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
對方:“是嗎?”
“聲音都一模一樣。”曹觀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磷。”
“名字也一樣。”曹觀這么說著,拿起了桌上的酒瓶。
楚磷后退一步:“干嘛?”
曹觀變了臉,“干嘛?你說干嘛?不是你給吳斂那個逼當狗,包圍路席聞的時候了?”
“胡說。”楚磷糾正:“是路席聞一個人包圍了我們全部,好嗎?”
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