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清晨,林筱雨是被南宮雪叫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到對方舉著片嫩綠的小葉子站在床邊,眼底的笑意比晨光還要亮:“你看,發(fā)芽了。”
那是片帶著絨毛的嫩葉,莖稈細(xì)得像絲線,卻挺得筆直,顯然是同心草的新苗。林筱雨瞬間清醒,披了件外衣就跟著南宮雪往藥圃跑——果然,木牌旁的小土坑里,冒出了七八棵新苗,嫩綠的葉片在晨露里微微顫動,像撒在土里的綠寶石。
“比柳姨說的早了三天。”林筱雨蹲在土坑邊,不敢用手碰,只能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葉片上的露水,“是不是我們照顧得太好,它著急長出來了?”
南宮雪拿著竹瓢過來澆水,水流得極慢,生怕沖倒纖細(xì)的新苗:“或許是知道我們天天來看它,想快點長大。”她把竹瓢放在一邊,從儲物袋里拿出個小小的竹篩——是連夜編的,用來給新苗擋陽光的,“柳姨說正午的太陽烈,得用這個遮著。”
竹篩的紋路很細(xì),陽光透過篩子落在新苗上,變成細(xì)碎的光斑,像給嫩葉鍍了層金。林筱雨看著南宮雪仔細(xì)調(diào)整竹篩的角度,忽然發(fā)現(xiàn)她指尖沾著點竹屑——顯然是編篩子時沒注意,被竹條劃到了。
“手怎么了?”林筱雨抓住她的手,果然看到指腹上有個細(xì)小的傷口,還滲著點血珠。
“沒事,編篩子時不小心劃的。”南宮雪想抽回手,卻被林筱雨按住。她看著林筱雨從儲物袋里翻出止血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傷口上,指尖的力道很輕,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以后這種事叫我來做。”林筱雨把她的手指包好,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心疼,“你要是傷了手,怎么練劍?怎么握陣旗?”
南宮雪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忽然覺得心里發(fā)癢,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知道了,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李天澤和柳心語并肩走來。李天澤手里拿著卷圖紙,柳心語則捧著個陶盆,盆里是剛配好的營養(yǎng)液——據(jù)說能讓同心草長得更快。
“新苗長出來了?”柳心語把陶盆放在石桌上,湊近了看,“長得挺精神,比我藥圃里的那批壯實。”她用小勺舀了點營養(yǎng)液,小心地澆在新苗根部,“這是用靈泉和紫葉靈草熬的,三天澆一次,保證半個月就能長到半尺高。”
李天澤展開手里的圖紙,上面畫著鎖靈陣的新陣法圖:“你們來看看這個。我想著噬靈藤母株被除了,鎖靈陣可以再加層防護(hù),用同心草的汁液混著聚靈玉,能讓光罩更穩(wěn)固,還能散發(fā)凈化魔氣的香氣。”他指著圖紙上的節(jié)點,“需要你們倆的靈力共鳴來啟動,畢竟只有你們的靈力能和同心草相融。”
林筱雨看著圖紙上的紋路,忽然想起在斷魂崖那次——她和南宮雪的血融在一起時,鎖靈陣的光罩上開出了紅白交織的花。她抬頭看向南宮雪,對方眼里也閃著同樣的期待。
“什么時候可以試試?”林筱雨問。
“等新苗再長些日子。”李天澤收起圖紙,笑著拍了拍南宮雪的肩,“不急,先讓這對新苗好好長大。等它們長到能剪葉片了,我們再動手也不遲。”他頓了頓,看向林筱雨,“對了,上次從墨塵儲物袋里找到的古籍,南宮雪說你看得很入迷?里面有什么有用的陣法嗎?”
提到古籍,林筱雨眼睛亮了:“有!里面記載了種‘共生陣’,能讓靈草和陣法形成共生,靈草吸收陣法的靈力生長,陣法則利用靈草的汁液增強(qiáng)防護(hù),簡直是為鎖靈陣量身定做的!”她從儲物袋里掏出古籍,翻到其中一頁,“你看這里,還畫著陣眼的布置圖,和鎖靈陣的陣眼幾乎一模一樣。”
南宮雪湊過去看,指尖輕輕點在圖紙上:“需要在陣眼周圍種上同心草,讓根須順著陣眼的紋路生長。”她看向李天澤,“等新苗長到能移植了,我們就去鎖靈陣種一圈,正好試試這個共生陣。”
李天澤看著他們默契的樣子,滿意地點點頭:“好,這事就交給你們了。我去讓弟子準(zhǔn)備聚靈玉,柳姨你多培育些同心草的幼苗,到時候說不定要種滿整個斷魂崖。”
柳心語笑著應(yīng)下:“沒問題,等這對新苗結(jié)了種子,我就能培育出一大片。到時候別說斷魂崖,整個琉璃宗的山腳下都能長滿同心草,讓魔氣再也不敢靠近。”
四人站在藥圃邊,看著陽光下的新苗,心里都充滿了期待。林筱雨忽然覺得,所謂傳承,就是這樣——前輩們打下基礎(chǔ),她們這輩人添磚加瓦,再把經(jīng)驗傳給下一代,像同心草的根須,一環(huán)扣著一環(huán),永遠(yuǎn)不斷。
接下來的日子,林筱雨和南宮雪幾乎每天都泡在藥圃和書房里。白天她們給同心草澆水、施肥,觀察新苗的生長;晚上則一起研究古籍,畫共生陣的布置圖,偶爾爭論陣眼的位置,卻總能在彼此的眼神里找到共識。
第十五天傍晚,林筱雨發(fā)現(xiàn)新苗的葉片上長出了細(xì)小的紋路——那是同心草成熟的標(biāo)志。她興奮地拉著南宮雪跑到藥圃,指著葉片上的紋路:“你看!可以剪葉片了!”
南宮雪拿出小巧的銀剪,小心翼翼地剪下片最嫩的葉子。葉片剛離開莖稈,就滲出了點點晶瑩的汁液,在夕陽下泛著微光。林筱雨用玉瓶接住汁液,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清香——和她給南宮雪調(diào)的香膏味道很像。
“明天就去鎖靈陣試試?”林筱雨問,眼里滿是期待。
“好。”南宮雪把剪下的葉片放進(jìn)另一個玉瓶,“我已經(jīng)跟李師叔和柳姨說好了,他們明天在鎖靈陣等我們。”她看著藥圃里的新苗,忽然伸手,輕輕握住林筱雨的手,“還記得我們在寒潭說的話嗎?”
林筱雨當(dāng)然記得——南宮雪說,她是想一起養(yǎng)同心草,一起守著太平峰,一起走到老的人。她反手握緊南宮雪的手,指尖摩挲著對方指腹上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聲音輕得像晚風(fēng):“記得。”
“那我們就一起把鎖靈陣守好,把同心草養(yǎng)好。”南宮雪的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鎖靈陣方向,那里的光罩在夕陽下泛著柔和的光暈,“讓琉璃宗再也沒有魔氣,讓所有弟子都能安穩(wěn)修煉,讓太平峰的藥圃里,長滿同心草和月見草。”
林筱雨看著她眼里的光,忽然覺得,這或許就是最好的未來——有需要守護(hù)的宗門,有并肩同行的人,有正在生長的新苗,還有無數(shù)個可以一起期待的明天。
夜風(fēng)拂過藥圃,新苗的葉片在風(fēng)中輕輕晃動,像在回應(yīng)她們的約定。南宮雪把裝著同心草汁液的玉瓶遞給林筱雨,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笑了。
明天,她們要一起去鎖靈陣,用同心草的汁液和彼此的靈力,給琉璃宗加上一層新的守護(hù)。而未來,她們還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一起看著同心草長滿斷魂崖,一起等著新的幼苗破土而出,一起在太平峰的藥圃里,守著歲月靜好,直到青絲變白發(fā)。
屬于她們的故事,還在繼續(xù)。而這一次,有同心草作證,有鎖靈陣為盟,有彼此的心意作伴,前路必然花香滿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