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山林間還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李隨率領(lǐng)著一眾精兵強將,朝著土匪窩迅猛前進,馬蹄聲踏碎了山間的寧靜。
他終于開始發(fā)動進攻了。
眾人一路披荊斬棘,突破了土匪設(shè)置的重重障礙。
土匪們也不甘示弱,拼死抵抗,一時間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響徹山谷。
李隨的兵訓(xùn)練有素,而且養(yǎng)精蓄銳,這會兒勢不可擋。
而土匪們在這些日子的圍困之中,如喪家之犬,坐立不安,士氣完全沒法和李隨的屬下相提并論。
更別提,一方訓(xùn)練有素,另一方卻是草臺班子。
如果不是因為土匪占據(jù)了地形優(yōu)勢,第一日恐怕李隨就帶人摧枯拉朽,長驅(qū)直入了。
然而匪首曲波,武藝高強,心狠手辣,帶著一隊人馬,竟然在圍追堵截之中,生生撕開一道口子,奪路而逃。
李隨自然不肯放過他,率人追了出去。
只是他們,包括馬匹對山里地形不熟悉,很快被曲波甩開。
而下山的必經(jīng)之路上,徐渡野早已絆馬的繩索,手里提著刀,翹著二郎腿等在一旁。
“能行嗎?”李泉心里有些沒底。
“等著瞧就行。”徐渡野打了個哈欠,嬉笑著道,“李大人,我問您一件正事行嗎?”
“你說。”李泉面色嚴(yán)肅。
“怎么才能生兒子?您傳授我一點經(jīng)驗?”
李泉真想給他個**兜。
什么時候了,他問生孩子!
“我琢磨著,生一個吧。”徐渡野自顧自地道,“生個兒子,能長久陪在她身旁。女兒的話,嫁出去,若是日后我先走一步,又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
李泉忍不住道:“你確定曲波能逃出來,然后就從這里走嗎?”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腦袋問題!
“能。”徐渡野篤定地道,“曲波武功高強,而且是個愛鉆研的。他一定研究過參軍的路數(shù),而且參軍也不會想到他功夫那般高,不會那般防備……下山的路,就這一條最快。”
李泉緊繃著,一會兒站在石頭上遠眺,一會兒趴在地上聽馬蹄的聲響,一會兒再皺眉看看閑得蛋疼的徐渡野。
他暗想,等事情結(jié)束之后,回去一定要狠狠地教訓(xùn)這小子一頓。
實在是太狂妄了。
過了一會兒,徐渡野站起身來,拍拍手道:“來了,準(zhǔn)備干活。”
“你怎么知道來了?”李泉并沒有聽到聲響。
“因為我比你熟悉曲波。”徐渡野指著天上飛著的一只蒼鷹,“曲波的。”
片刻之后,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遠遠就來了一人一騎。
“曲波定然讓其他人和他分頭行動,以便于他逃跑。”徐渡野又道。
等到曲波騎馬近前,他的馬見到繩索受驚,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接著轟然倒地,將曲波甩了出去。
曲波一個翻滾,狼狽地站起身來,眼中滿是驚怒。
徐渡野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略帶戲謔的弧度,仿若一只盯上獵物的豹子,朝著曲波步步逼近。
曲波也不甘示弱,拔刀相向,兩人開始近身搏斗。
徐渡野身形矯健,左閃右避,并不急于使出殺招,而是像貓戲老鼠一般,巧妙地躲避著曲波的攻擊,偶爾還擊幾招,引得曲波愈發(fā)氣急敗壞。
“拿下他!”李泉怒道。
都什么時候了,還吊兒郎當(dāng)?shù)摹?/p>
這個徐渡野,著實該打!
可是徐渡野卻笑道:“不著急,慢慢來,李大人看我手段!”
他心中另有盤算,知曉李隨等人就在后面,要為他們爭取些時間趕上來。
曲波著急跑路,攻勢愈發(fā)猛烈,刀光霍霍,卻始終難以傷到徐渡野分毫。
徐渡野一邊靈活躲閃,一邊暗自留意身后的動靜。
不多時,馬蹄聲漸近,他知道李隨等人快要到了,眼神瞬間變得冷峻。
此時,曲波已然氣喘吁吁,體力消耗大半。
徐渡野看準(zhǔn)破綻,猛地一個箭步上前,手中長刀帶著呼呼風(fēng)聲,狠狠砍向曲波的左臂。
曲波躲避不及,左臂應(yīng)聲而斷,鮮血噴涌而出,他慘叫一聲,踉蹌后退。
徐渡野卻并未乘勝追擊,而是高聲對李泉喊道:“李大人,我體力不支,你快快來幫忙,殺了這賊人!”
說罷,他用刀指了指受傷慘重的曲波。
李泉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和感動。
他舉起手中長劍,迎著曲波沖了過來。
曲波驚恐地抬頭,見李泉氣勢洶洶而來,慌亂地揮舞著僅有的右臂抵擋。
李泉卻毫不退縮,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帶著千鈞之力劈下,精準(zhǔn)地砍向曲波的脖頸。
隨著一道寒光閃過,曲波的頭顱滾落,鮮血噴涌而出。
徐渡野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嘴角帶著笑意,哪里有一絲一毫脫力的模樣?
李隨等人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他勒馬停下,居高臨下,目光陰沉沉地看向兩人。
李泉低頭,目光不敢與他對視,單膝跪地,等候他發(fā)落。
徐渡野也跟著單膝跪下,“參軍在上,賊首曲波已伏誅。屬下乃是首功,至于李大人嘛,也馬馬虎虎幫上了一點忙。”
李隨沒說話,其他人不樂意了。
主要是李泉這個人,平時待人和氣,誰惹了李隨,都會去找他幫忙說和,所以人緣很好。
眾人都不希望他出事。
誰能想到,徐渡野竟然臨陣爭起了功勞,所以那些向著李泉的將士們就不同意了,七嘴八舌地指責(zé)徐渡野爭功,說按照規(guī)矩,誰砍下了腦袋,功勞才是誰的。
李泉卻道:“確實是徐渡野的功勞。”
李隨冷冷地道:“回去再說!”
然后他率先騎馬離開,姿態(tài)高冷。
李泉心里卻松了口氣。
看起來他們兩個性命無虞。
因為李隨若是想要他們的性命,那這會兒已經(jīng)下令了。
徐渡野故意把頭功分給自己,他……
他自己估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多半還是要受點罪的。
李泉看向徐渡野的目光頓時有些感動和內(nèi)疚。
他確實搶了徐渡野的功勞。
這時候徐渡野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