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是個外表溫潤仁慈,但內心如趙翊一般有野心的太子。
得知父皇心思之后,他便很是贊成李瑜的想法。
“爹,兒子覺得李子璇的這個法子是真的可行。”
草原諸部覬覦中原,這也不是才一天兩天的事了,這事兒他們父子若是能真平了的話……
“爹,如今草原人心不齊、內戰頻繁,是咱們中原入手的最好時機,說不定咱們就成了呢?”
在他爹以前也沒有藩王成功造反,他爹不也一樣做到了嗎?
總不能因為前人做不到,就覺得自己也做不到吧?
“朕何嘗不知?”
趙翊看向目光灼灼的大兒子,微微嘆了口氣道。
“以往咱們中原內亂之時,他們草原總也會來分一杯羹,那么為何他們草原諸部混亂的時候,咱們中原就不能去分一杯羹呢?”
因為情況不一樣嘛,那草原上的人又不管什么后方不后方的,人家搶到哪兒就吃喝在哪兒。
不像他發動戰爭就像是在那賭博,賭贏了千古流芳,賭輸了背個萬年窮兵黷武的罪名。
“只是,咱們派誰去做這件事呢?”
將領他不放心,藩王他也不放心。
自己的親兒子倒是無所謂,就算是老二或者是老三收服草原以后,折回來將老大趕下臺去自己當皇帝他也無所謂。
反正都是自家崽當皇帝嘛,誰當還不是一樣的?
趙翊不忍心地看了眼自家好大兒,就是這么做對大兒子就太不夠意思,他還是很不忍心的。
雖然他是老二,雖然他當年被皇考的偏心傷到過。
可這就是穩定國本的禮法啊,他雖然排斥立嫡立長不離賢的說法,可他的長子就是又嫡又長還賢啊。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老二自己時運不濟投胎晚了一步,還不如他大哥聰明,可不就只能老老實實當個閑王了嘛。
當然,如果老大愿意的話……
他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想辦法讓老二去草原收服諸部。
可是他會把其中利弊,都和大兒說清楚,免得他將來會怪自己這個當爹的。
趙明將老爺子這點兒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的,只不過他并不拆穿:“爹,兒臣以為忠勤侯張驍可以勝任。”
“兒啊,你可得想好老二這人……誰?你說誰?”
趙翊將肚子里打好的草稿說了一半,忽然驚愕地抬起頭看向太子。
“張驍?”
印象中那個不爭不搶,在朝堂上從不過多言語,卻驍勇善戰的張驍?
張小鹿,李子璇曾經的家奴?
“怎么是他?”
雖然他給了他侯爵的恩賞,可到底還是打心底里覺得他一個家奴,曾有口疾當不得大將軍的。
“爹,當然是因為他曾是家奴啊。”
趙明不覺得張驍家奴的身份是恥辱,他覺得張驍的身份,反而是他們可以放心的重點。
“因為他曾經是家奴,所以不管他的戰功有多大,都不怕他事后會……滿朝武將此事非他不可。”
他們大雍太祖皇帝不過泥腿子出身,當時還被許多人瞧不起,更不用談像張驍這種家奴出身的。
讓他為良將他都會感激涕零,他根本就不可能會造反的。
“爹,您聽兒臣說。”
見趙翊明顯是聽進去了,趙明便接著分析道。
“家奴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忠心,草原那邊咱們總是得費心血平了的,您說兒臣說得有沒有道理。”
與其派一個有威脅不放心的人去,派一個家奴去那不是剛好?
敗了,無非是個身份低位的良將。
成了,那就是他們父子倆的千古的功績啊!!!
趙翊愣了半天才道:“你也說了家奴最是忠心,他是子璇的家奴,萬一子璇將來……”
雖然說不可能,可萬一萬一他將來子璇有不臣之心呢?
“李子璇就不是有野心的樣子。”趙明只覺得老爹杞人憂天:“換了別人走到他這位置,看到自家族人愿意上進只怕是嘴都要合不攏。”
“可您看李子璇都做了什么?”
穿著二品大員的官服,掌管著全國的刑部大牢,卻生怕被兩個弟弟得罪過的人用眼神給殺死……
何況用張驍這樣的好點子,就連自己都想出來了。
“李子璇怎么可能沒想到?”
他既然想到了沒有說那就是在避嫌,不愿意為了這點事兒和皇家起了猜忌,怎么可能造反?
“子璇也是,他怎么就不說呢,朕還會猜忌他不成?”
趙翊左思右想之后,竟然覺得兒子說的很有道理,
當即便笑呵呵準備傳膳,琢磨著明日辦個宮宴將張驍,還有李瑜兩家叫進宮君臣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