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悍卒 第129章，鬧鬼？

“鐵林谷？”

林川笑著搖搖頭，“鐵林谷算不上安居樂業(yè)?！?/p>

“這還算不上？”

陸沉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飯吃，有房子住，還不算？”

“自然是算不上的。真正的安居樂業(yè)……不是簡簡單單的有口飯吃、有間屋子住……”

陸沉月皺起眉頭：“那還要怎樣？”

“你看鐵林谷的百姓?！?/p>

林川說道，“他們?nèi)粘龆?，日落而息，看似安穩(wěn)?？梢坏?zhàn)事再起，他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他望著山巒上的月亮：“真正的安居樂業(yè)，是夜里睡覺不用在枕下藏刀，是孩子出門玩耍不必?fù)?dān)心被擄走，是秋收的糧食能安安穩(wěn)穩(wěn)吃到明年開春?！?/p>

陸沉月聽著他的話，沉默不語。

“就像這西梁山?！绷执ɡ^續(xù)道，“現(xiàn)在各寨互相廝殺，今日你搶我，明日我殺你。即便一時安穩(wěn)，也不長久。”

“那你說怎么辦？”陸沉月問道，“難不成要我們都放下刀劍，等著被人宰割？”

林川搖頭：“刀劍要握在手里，但不是用來互相殘殺的?！?/p>

他指向腳下的山路，“你看那些商隊從這里經(jīng)過，若能平安通行，各寨抽些過路費(fèi)，不比殺人越貨來得長久？都去殺都去搶，商隊都不敢走了，到時候又什么都沒有了?！?/p>

陸沉月皺了皺眉頭：“若有外人來搶呢？”

“那就聯(lián)手打回去。”

林川聲音堅定，“各寨劃定地界，互不侵犯。遇到外敵，共同抵御。商隊往來，按規(guī)矩抽成。這樣既不用日日廝殺，也能養(yǎng)活寨中老小?！?/p>

陸沉月輕哼一聲：“你說的……倒是簡單?！?/p>

“不?！绷执〒u搖頭，“這是件大事，任何大事都不簡單。要花時間，投入精力、人力、財力、物力。萬事開頭難，但一旦邁出第一步，后面就會越來越順。”

山風(fēng)卷起陸沉月的衣角，她沉默了片刻：“萬事……開頭難？”

林川重重點(diǎn)頭：“對！只要有人愿意開頭，慢慢就能實(shí)現(xiàn)?！?/p>

陸沉月突然轉(zhuǎn)過頭來：“那……要是我說愿意呢？”

“那就去做！我?guī)湍悖　绷执ú患偎妓鞯鼗卮稹?/p>

“當(dāng)真？”

“當(dāng)真！”

“那……要收錢嗎？”陸沉月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林川不禁啞然失笑：“我收你錢做什么？我不缺錢，我只要你這個人！”

“……啊？”陸沉月的聲音突然變了調(diào)。

話一出口，林川就意識到說錯了話。

夜風(fēng)突然變得燥熱，他急忙解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誰知這一解釋，反而讓氣氛更加尷尬。

陸沉月別過臉去，幸好夜色深沉，沒人看見她燒得通紅的耳根。

林川剛要繼續(xù)解釋，劉三刀急匆匆地從隊伍后方跑來。

“將軍，不對勁！”

“怎么？”

林川和陸沉月同時拉住韁繩。

順著劉三刀手指的方向望去，遠(yuǎn)處山脊上隱約可見幾點(diǎn)微弱的亮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白龍寨亮著燈籠！”劉三刀聲音顫抖，“可那寨子早就沒人了?！?/p>

林川目光一凜，立即抬手示意：“熄掉火把！”

命令迅速在隊伍中傳遞。

隨著一根根火把熄滅，整支隊伍瞬間隱入黑暗。

“三哥，會不會是……鬧鬼??？”一個年輕人聲音發(fā)抖地問道。

“放你娘的屁！”劉三刀一巴掌拍在那人腦袋上，“鬼還用點(diǎn)燈籠？再說了，就算真是咱們寨子的鬼魂想家了，那也是自家人，怕個棒槌！”

林川沒有作聲，腦海中快速閃過地圖上的標(biāo)記。

白龍寨扼守著商隊穿越西梁山的咽喉要道，位置極為關(guān)鍵。

聯(lián)想到韃子在入山口新建的關(guān)隘，以及程家溝、虎狼寨的人去寨空，一個清晰的脈絡(luò)逐漸浮現(xiàn)……

程虎和裘鶴堂很可能帶著人馬占據(jù)了白龍寨，準(zhǔn)備在此建立第二道關(guān)卡，與入山口的關(guān)隘形成犄角之勢。

這樣一來，整條商路就完全落入了韃子的掌控。

林川略一沉吟，便把幾人召集過來，講了講自己的想法。

“他娘的！”劉三刀一聽程虎和裘鶴堂在這里，頓時咬牙切齒道，“將軍，我?guī)巳⒘怂麄?！?/p>

“殺肯定是要?dú)⒌?，不過要聽我的安排?！?/p>

林川轉(zhuǎn)頭對陸沉月低聲道，“你帶著婦人們留在山腳，我領(lǐng)人上去?！?/p>

陸沉月眉頭一皺：“憑什么我留下？”

林川指了指身后瑟縮的女人們：“這些婦人需要人護(hù)著，你在這里，我更放心些。再說，劉三刀他們熟悉這里，讓他們帶路，順便多見見血?！?/p>

陸沉月想了想，倒也無力爭辯，便冷哼一聲：“那你當(dāng)心些?！?/p>

林川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吩咐劉三刀等人：“都穿上甲，帶上刀。”

二十多個漢子動作麻利地套上從關(guān)隘繳獲的韃子戰(zhàn)甲，手上的武器也換成了韃子的彎刀。

月光下，這些曾經(jīng)的山匪搖身一變成了“韃子兵”，夜里根本分辨不出。

林川心中一動，朝胡大勇使了個眼色。

片刻后，二十名戰(zhàn)兵也都換上了韃子的裝束。

“大人這是用的什么計？”胡大勇湊近問道。

“殺人的好計。”

林川笑了笑，“程虎和裘鶴堂既然投了韃子，見到’自己人’，總該出來迎一迎?！?/p>

劉三刀聞言，目光頓時狠戾起來：“將軍高明！”

……

眾人收拾妥當(dāng)，借著月色摸上了山路。

劉三刀走在最前頭。他在這里住了四五年，這條山路就算閉著眼也能走到寨門口。

山路雖然有些陡峭，但兩側(cè)的灌木都被砍伐一空，顯然是留出了大車進(jìn)出的空檔，也不知道韃子究竟想在這里做什么。

不過從軍事角度來說，白龍寨居高臨下，扼守要道，若是商路暢通、往來繁忙，在這里建一座要塞也值得。

前方轉(zhuǎn)彎處，兩個山賊哨兵正靠在巖石上打盹，身旁的火把已經(jīng)快要熄滅。

劉三刀大搖大擺地走上前去，粗聲喝道：“哪個管事的在寨中？”

哨兵被突然驚醒，手忙腳亂地拿起刀來，待看清來人裝束，連忙放下刀行禮：“回大人的話，程當(dāng)家在寨中，裘當(dāng)家不在。”

“裘當(dāng)家不在？”劉三刀皺起眉頭。

“大人，裘當(dāng)家平日住在縣城里，很少住這邊?！鄙诒c(diǎn)頭哈腰道。

“他住縣城哪里？”

“在……在縣衙后街的裘府……”哨兵哆嗦著回答。

“今日寨中有多少兄弟？”劉三刀問道。

“除了一隊跟著裘當(dāng)家的，剩下兩百人都在。”

哨兵回答完，突然像是意識到什么，聲音戛然而止，“大人，您從哪來……”

另一個哨兵猛地轉(zhuǎn)身，拔腿就往寨門方向狂奔。

剛跑出兩步，一支利箭破空而來，正中后心，整個人撲倒在地。

“從陰曹地府里來！”

胡大勇冷哼一聲，一刀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