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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中有愧，長孫皇后并未太過注意女兒的表情。
拉著她的手安慰道：“麗質(zhì)，你且放心，為娘以后定替你物色一個好的如意郎君，不會讓你失望的。”
李麗質(zhì)眼中異色一閃而逝，半開玩笑道：“阿娘，兒臣又不愁嫁不出去，婚事暫且不急。”
“再說了，兒臣先一步遇到長孫表哥那樣的青年才俊，后遇到渭南伯那種天縱之才，哪里看得上他人呀？”
“兒臣呢，現(xiàn)在只想好好陪在您身邊，順便跟渭南伯管理好生意上的事，能幫阿耶分擔一些壓力就好。”
長孫皇后聞言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想起李麗質(zhì)之前說過的話，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方才，李麗質(zhì)明知道自己和長孫沖不可能，卻直言接觸最多的便是長孫沖和渭南伯陳衍。
還問夫妻倆覺得她會心儀誰。
最初，夫妻倆下意識地排除了陳衍，認為李麗質(zhì)心儀長孫沖。
而現(xiàn)在，既然知道表親不能成婚，那么最先排除的應該是長孫沖才對......
在知道這一點后，李麗質(zhì)那句話就很值得深思了。
李麗質(zhì)本可以拒絕回答她的問題，直言自己沒有心儀之人，卻偏偏舉出兩個人選，其中的長孫沖還絕不可能成。
只剩下了一個陳衍......
長孫皇后本想開口試探一下，李世民先一步欣慰道：“麗質(zhì)有心了，你高陽妹妹已經(jīng)和子安訂婚，沒完婚前不好過多跟子安接觸。”
“朕和你兄長平日里事務繁忙，沒辦法過多關(guān)注子安那邊的生意。”
“這件事，確實交給你比較合適啊。”
高陽聽到這里，實在忍不住開口道：“父皇，皇姐還未出閣，過多與‘陳郎’接觸，恐會傳出一些閑言碎語，不如讓兒臣去吧！”
“兒臣雖說與‘陳郎’還未完婚，但終究定下過婚姻，哪怕接觸多一些，旁人恐怕也只當兒臣在跟渭南伯培養(yǎng)感情，算不得什么。”
“況且，皇姐今后終會嫁人，到時候皇姐便不好再幫‘陳郎’費心生意上的事。”
“兒臣就不一樣了，下月便會嫁給‘陳郎’，不如直接交由兒臣去幫‘陳郎’管理酒樓，往后可以一直讓兒臣幫忙打理，豈不更好？”
從前，高陽確實懷疑過李麗質(zhì)會跟她搶陳衍。
但她只是有一丁點懷疑罷了，并未太過放在心上。
她的想法跟李世民夫婦差不多，李麗質(zhì)從小知書達理，應當做不出和她搶夫君的事。
昨天酒樓內(nèi)的事，大多都是她自己有些吃味、瞎想罷了。
不曾想，李麗質(zhì)好像要玩真的！
如此，她便無法繼續(xù)坐以待斃了。
“......”
長孫皇后表情變得愈發(fā)不對勁，目光不斷在李麗質(zhì)、高陽身上流轉(zhuǎn)。
隨即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世民細細思量著高陽公主的話，感覺有幾分道理。
他頓了頓，正想開口，李麗質(zhì)就和高陽針鋒相對起來。
“高陽妹妹此言差矣，我等作為皇室子弟，一言一行皆需注意。”
“即便你與渭南伯定下婚姻，可禮法就擺在那里，未正式完婚之前，還是不要經(jīng)常見面的好。”
“我雖未出閣，然兕子在渭南伯府生活，我作為兕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去探望妹妹合情合理，誰挑不出我的錯來。”
“跟高陽妹妹比起來，我好像更合適些！”
李麗質(zhì)嘴角依舊掛著那抹熟悉的笑，繼續(xù)道：“再者說，當初簽字畫押時，乃我和渭南伯，以及三位國公長子一同簽下。”
“這酒樓生意啊......高陽妹妹還是別插手的好。”
高陽公主稍稍抬眸，凝視李麗質(zhì)，輕笑道：“據(jù)我所知，當初簽字時，雖簽得皇姐的名字，然而背后卻由父皇出錢。”
“酒樓的收益，皆會落入父皇的口袋，正式做主的同樣是父皇。”
“就是說，皇姐無非替父皇辦事罷了。”
“替父皇辦事而已，你我姐妹，換誰來不行呢？”
李麗質(zhì)搖搖頭，寸步不讓道：“替父皇辦事，確實你我姐妹誰來都可以。”
“不過，我從前開過酒樓，對酒樓內(nèi)的流程有一定了解。”
“相比于高陽妹妹對酒樓事宜一竅不通，我無疑要合適太多！”
說到這里，李麗質(zhì)忽然停了下來，意有所指道：“且，我聽說高陽妹妹與渭南伯關(guān)系勢如水火。”
“昨天，我詢問渭南伯時，他曾說，目前對高陽妹妹并無男女之情，需等成親之后慢慢培養(yǎng)。”
“倘若高陽妹妹處理生意上的事時，控制不住脾氣，與渭南伯爆發(fā)爭吵，一來傳出去不好聽，二來影響你們兩人互相的印象，三來導致你們今后培養(yǎng)感情難上加難。”
“作為你的皇姐，我自然要幫你避免掉這些。”
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義正言辭。
仿佛李麗質(zhì)真的在為高陽考慮一樣。
高陽暗自冷笑，臉色不動聲色道：“皇姐說得對，只是......‘陳郎’乃是我的未婚夫，‘皇姐’未來的妹夫。”
“妹妹是怕，‘皇姐’去接觸，不太好啊.......”
在皇姐和陳郎四個字上，高陽公主咬得非常重，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作為從小在后宮長大的公主，兩人實在見過太多太多勾心斗角。
那些才人、貴妃，自知無法爭得過長孫皇后，但長孫皇后終究有不方便的時候。
比如來月事、懷了孩子。
每到這種時候，后宮妃子便會為了爭寵大顯神通，各種陰謀詭計，言語諷刺層出不窮。
這么多年以來，李麗質(zhì)和高陽哪怕不經(jīng)常接觸，卻也早就看會了。
言語交鋒？
誰怕誰啊！
你出招我便拆，拆完就輪到我出。
一輪下來，誰都無法占到便宜。
給旁邊的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看得一愣一愣的。
此刻，李世民同樣意識到了不對勁，正欲開口打斷兩姐妹，長孫皇后突然暗中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疑惑地望過去，就見長孫皇后搖了搖頭，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她今天倒要看看，這兩姐妹......能為陳衍鬧到何種地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