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于思還是給裴言川倒了一杯水,而后沉默地坐在沙發對面。
良久,她才開口:“裴少爺,你的目的是什么?”
裴言川淡淡垂下眼眸,薄唇微啟。
“我要你幫我隱藏病情。”
果然。于思暗道。
裴言川這樣給自己打預防針,就是為了讓她幫忙隱藏病情。
她沒有立馬答應,而是抬起頭問。
“如果被發現了呢?”
畢竟紙包不住火,終有一天央瓷瓷會發現真相。
“……被發現?”
裴言川低笑著重復了一遍,緩緩抬起頭。
辦公室里的窗簾拉下,窗外的夕陽透過縫隙射到屋內,金色的余暉照在男人俊美的側臉上。
他靠在沙發椅背上,半邊臉藏匿于陰影中,眼底涌動著暗流,嘴角的笑容偏執又病態。
“于醫生,那天晚上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他已經忍不住了。
裴言川現在就像是被鐵鏈綁起的野獸,兇戾的本性被壓制著。
外表看似正常,可一旦約束被解開,結果沒有人能預測。
包括裴言川自己。
所以于思聽出了對方的意思。
要是說出去,裴言川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央瓷瓷。
甚至可能是——囚-禁。
于思在裴家工作一年,她清楚地知道,裴家不止是裴言川一個人心理有問題。
只要裴言川想要,裴家絕對會給滿足他。
甚至是把人打包送到他的床上。
到時候,央瓷瓷平靜的生活將一去不復返。
于思捏緊拳頭,神情凝重。
現在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這一年來,她一直在費盡心思尋找到裴言川的感情寄托,可男人對什么都漠不關心。
誰能想到,他的感情依賴會在出現央瓷瓷身上。
是的,就是感情依賴。
于思不覺得裴言川對央瓷瓷的感情是愛,這只是男人尋找的一種感情寄托。
他把央瓷瓷看成是自己的所有物了。
就像年幼的孩童對自己的玩具不愿分享也不愿放手,就算不喜歡了,也不愿意讓其他人觸碰。
這是物權意識以及掌控欲的具體體現。
她思索了一會,而后下定了某種決心,抬起頭嚴肅看向男人。
“我可以答應您,甚至會幫您保密這段戀愛,但是也請您不要讓裴家知道央瓷瓷的存在。”
裴言川嘴角勾起。
“好。”
于思心事重重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而后又聽見裴言川慢悠悠開口:
“還有你妹妹,她似乎對我有點意見,經常在瓷瓷面前勸她分手。”
“噗——咳咳咳!!”
于思一口水嗆到喉嚨,連忙別過頭捂嘴咳嗽,聲音艱難。
“我、我會好好和她說的。”
于菁!!你看看!!
我都說了別管小情侶的事情!!
裴言川要說的也就這么多,他目光落在面前的水杯上,想起剛剛門外碰到的女人,動作一頓。
“對了,剛剛從你辦公室出來的女人是誰?”
“什么?”于思不確定道,“李瑄夢?她是我新招的助理,怎么了嗎?”
助理?
裴言川神情淡漠。
“沒什么,隨便問問。”
于思眼底閃過訝異。
不是吧?裴言川居然會主動問別人的事情?這可在以前都沒有。
想起那個荒謬的體質,于思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難不成……是真的?
居然有人天生就吸引病嬌?
送走裴言川后,于思靠在椅背上深深嘆了口氣。
“完了。”
央瓷瓷,你是真的被資本做局了。
-
下午下班,天色漸暗。
央瓷瓷下班打卡,低頭拒絕了裴言川晚上的邀約。
【我要去于菁家里吃飯,估計很晚才會回來。】
裴言川:【(≧ X ≦)可是我也想和寶寶一起吃飯。】
看見熟悉顏文字,央瓷瓷愣了下,隨即意識到對方是在學自己。
她抿唇淺笑,一邊回消息一邊走出辦公樓。
【下次一起吃!(#^.^#)】
裴言川:【那周末放假可以只陪我嗎?寶寶我們明天去約會好不好?(〃▽〃)】
明天?
央瓷瓷看了眼日歷。
【不行哦,明天公司有聚會~】
裴言川:【(′._.`)】
央瓷瓷:【后天我們一起出去玩可以嘛。】
裴言川:【好,那明天聚會結束我去接寶寶。】
央瓷瓷:【嗯嗯!】
聊完之后,央瓷瓷退出聊天框。
剛打算打車,耳邊忽地傳來女生驚訝的聲音。
“誒,是你呀!”
轉頭看去,就看見李瑄夢提著東西走來。
央瓷瓷放下手機,彎眸笑道:“你好。”
說話間,她目光掃了眼對方手上的超市購物袋。
這附近確實有一家商超,有很多人會來這邊買東西。
李瑄夢主動挑起話題,“你剛下班嗎?”
央瓷瓷點頭,“剛打算打車。”
李瑄夢:“你去哪?”
央瓷瓷把于思心理診所的地址報了出來。
聞言,李瑄夢一愣,“啊?”
央瓷瓷歪了下腦袋,“怎么了?”
李瑄夢是真的沒想到這么巧,詫異道:“那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準確來說,是她準備工作的地方。
央瓷瓷也認識于思??
系統怎么沒有說這個信息?
等晚點問問。
央瓷瓷看出李瑄夢眼里的意外不似作假,也沒聽到對方和系統聊天,輕輕笑道:“那真是太巧了。”
李瑄夢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那我送你吧,剛好我家也住那邊附近。”
似乎是怕央瓷瓷拒絕,她笑著補償道:“你上次幫了我一次,我當你一次司機,就當還人情了,我這個人就是不喜歡欠別人什么,感覺怪怪的。”
對方把話都說死了,央瓷瓷都不知道該從何拒絕。
她緩慢地點下頭。
“好。”
殊不知,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
路邊的邁巴赫里,男人撐著額頭,透過車窗看著兩人一起離開的背影,他眼底神情晦暗不明。
掌心的手機幾乎要被捏碎,指節泛著病態的青白,暴起的青筋順著骨節蜿蜒至袖口。
裴言川表情陰沉得可怕,薄唇微啟。
“齊、樓。”
兩個字裹挾著冰碴般的寒意砸在后座隔板上,齊助理后背瞬間滲出冷汗,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挺直脊背,連忙應下。
“少爺,您放心!我明天就處理這個人!”
不是,這女人究竟是哪來的!怎么哪都有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