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怪央瓷瓷懷疑。
因為李瑄夢之前都是直接喊她全名,還沒有喊過‘瓷瓷’。
她慢慢坐起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對方一個問題。
【你從哪聽說的?】
這下對面沒回復了。
不知是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還是退縮不敢開口。
又或者,兩者皆有。
看著女生的反問,裴言川放下手機,他握緊自己發顫的指尖,眼睛閉起,低垂著頭,臉色隱隱發白。
其實他知道那個女人不敢撒謊,這件事多半是真的。
所以他不敢再繼續問下去,如果真的聽到了那個回答,自己可能真的要忍不住了。
可是為什么?他不是給瓷瓷證明了嗎?
她還是沒信嗎?還是說她真的不原諒自己了?
心臟像是破了一個大口子,裴言川慢慢睜開眼睛,眼神空洞失神,整張臉埋在陰影里,就像是丟了魂一般。
片刻后,他慢慢低下頭,目光毫無焦距地落在地面。
好想和瓷瓷見面……
好想見瓷瓷……
心臟不斷顫抖發緊,裴言川兩只手焦躁地互相掐指尖,來回磨銼,只有用這種疼痛才能勉強喚醒理智。
可還是不行。
他還是無法冷靜。
裴言川抖著指尖重新拿起藥瓶,可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屏幕。
一條消息蹦了出來。
央瓷瓷:【不是相親。】
剎那間,高高懸掛的心臟在一刻緩緩落地,裴言川眼神一怔,連呼吸都險些忘記。
他嘴角的肌肉因為興奮而抽搐,沉默片刻,才慢慢扯出一個很細微的笑容,像是初次學會笑一樣,僵硬而又生疏。
是假的……
太好了,是假的……
還沒等高興多久,另一條消息又蹦出來。
央瓷瓷:【你搬到哪里了呀?之前你幫了我很多,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裴言川一愣,下意識就想要回不用了。
可對面像是提前預測到了他的回答,繼續發送。
央瓷瓷:【對了,上次發給你的旅游攻略可以重新發一份給我嗎?我的丟失了,但是現在有個同事想要。】
裴言川指尖微微蜷縮,眼底情緒不明。
片刻后,還是沉默站起身。
地下室里,李瑄夢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樣靠在墻上,揉了揉自己被綁痛的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裴言川覺得她跑不掉,還是最后的良心發現,至少沒給她綁著。
這個地下室也沒有多大,十幾平方,雜物擺放一堆,但灰塵并不算多,應該是有人固定時間打掃。
李瑄夢嘆口氣,好難撐住,這個劇情還要多久才能修復好啊。
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
“裴少。”
“嗯。”男人淡淡應了一聲。
李瑄夢瞬間戒備起來。
不會吧?這么快嗎?
視線在周圍巡視,到時候實在不行還能拼死一搏。
反正都要死,裴言川也別想逃。
只是還沒等她找到趁手的自保工具,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李瑄夢背后貼緊墻面,神情緊張,目光下意識落在裴言川手里,想看看有沒有刀。
可隨后,一個聊天界面突然懟在自己臉上。
男人的嗓音在頭頂淡淡響起。
“瓷瓷說的這個文件是什么?”
李瑄夢:?
哈?
二十分鐘后,央瓷瓷收到了對方發來的文件。
并且附帶一條消息:【搬家的地方比較遠,你不用過來。】
她輕輕“嘶”了一聲,內心的違和感愈發強烈,“……不太對。”
對面肯定不是李瑄夢。
一個難以置信的名字出現在腦海里。
……裴言川?
央瓷瓷瞳孔微怔,抿唇攥緊手機。
如果真是這樣,之前那句詢問,確實很像裴言川會問出來的問題。
畢竟攻略者可不會關注她的感情問題,甚至當初她故意說約會的時候,對方也沒有過多在意。
事情好像有點脫離控制了,裴言川對李瑄夢做了什么?
病嬌值不是還沒達到失敗臨界點嗎?自己甚至都還沒開始加那把火。
央瓷瓷察覺到一股不妙的感覺。
這種不屬于任務失敗的意外,讓她很擔心攻略者對這個世界會做出什么事情。
她故意不復合,不就是怕發生這種意外嗎?
可現在病嬌值上漲,也會發生這種意外。
央瓷瓷皺眉揉了把頭發,站起身走到客廳,“只是讓病嬌值升高也不行嗎?”
怎么樣都會有意外。
復合會讓李瑄夢察覺到她有問題,不復合裴言川自己又把攻略者處理了。
是因為自己說了香水的事情,才讓裴言川針對李瑄夢嗎?
央瓷瓷眼簾垂下,坐在沙發上沉默了一會,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幾秒后,男人驚訝又有些沙啞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瓷瓷?”
而后,熟悉的系統聲在耳邊響起。
【宿主,好像是央瓷瓷給裴言川打電話了,你應該暫時安全了。】
【你從哪里看出我安全了,我感覺自己只是死期延緩了。】
【別擔心啊,只要裴言川一直和央瓷瓷聊天,應該不會記得殺你。】
央瓷瓷:“……”
為什么會出現‘殺’這個字眼?
白天還好好的,只是半天時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正想著,電話那邊又響起男人試探的聲音:“瓷瓷?你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
她回過神,正打算開口,結果系統的聲音又響起。
【宿主,收到最新回復,劇情馬上就調整好了,只要你能堅持過今晚十二點,我們就有希望。】
聞言,央瓷瓷眼神怔住,握著手機愣在原地。
劇情……調整?
這是什么意思?
她看過的那些小說里,從來沒有這種情況。
失敗就是失敗,為什么還會有劇情調整。
央瓷瓷眸光晃動,抓緊手里的抱枕,輕聲開口:“裴言川,你在哪里?”
對面沒有說話,沉默片刻后才啞聲道:“怎么了?”
央瓷瓷盯著桌上的玩具,慢慢開口:“你現在可以來找我嗎。”
“現在嗎?”裴言川第一次有些遲疑。
央瓷瓷鼻尖發酸,閉起眼睛,沒忍住把臉埋在抱枕里,輕輕“嗯”了一聲,聲線顫抖。
“就現在,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