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過鐘的意識在天使低語與神性之毒間搏殺,布兔子吸收的污染竟轉化為純凈能量。林天實驗室的屏幕上,布兔子影像與陸過鐘生命數據異常共振,觸發警報紅光。營地再次爆發的怪人襲擊中,絕望的母親將嬰兒塞向布兔子,翠綠光芒突然爆發。陸過鐘無意識抬起的指尖,一道凈化光柱穿透帳篷,撕裂了絕望的陰云。
冰冷的死寂籠罩著廢墟營地,林天留下的能量余波像無形的荊棘,刺穿著每一個幸存者的神經。醫療帳篷內,只有監測儀單調的“滴答”聲固執地切割著凝固的恐懼。小楊背對著帳篷入口,手中簡陋的鋼筋短刃微微顫抖,汗水浸透了他后背的衣物,緊緊貼在皮膚上。他死死盯著帆布簾,仿佛那隨時會被一只覆蓋著暗紫骨甲的手撕裂。角落里,小女孩的哭聲已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抽噎,她蜷縮著,將那只破舊的布兔子玩偶緊緊按在胸口,仿佛那是唯一能汲取溫暖的火種。布兔子僅存的那只耳朵,軟塌塌地貼在她沾滿淚痕的小臉上。
病床上,陸過鐘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消失。保溫毯下,覆蓋著薄薄幽藍冰晶的左手食指,在監測儀又一次微弱的“滴答”聲響起時,極其輕微地再次抽搐了一下。這一次,幅度比林天離去時更大。
與此同時,小女孩懷中的布兔子玩偶,那只斷耳處粗糙的線頭斷口里,那絲純凈的翠綠微光再次一閃而逝,如同黑暗深海中的螢火蟲,短暫而醒目。
意識深淵。
陸過鐘感覺自己懸浮在一片粘稠、冰冷的黑暗之海上。下方,是翻涌咆哮的污穢深淵,無數扭曲的暗紫色觸手向上蔓延,帶著褻瀆的低語,試圖將他拖入永恒的墮落——那是“神性之毒”,拉斐爾與天使污染混合的終極詛咒,正在貪婪地吞噬他殘存的生機。
上方,則是另一重壓迫。一片純凈卻冰冷的白光,如同巨大的穹頂,緩緩壓下。它帶著一種非人的、浩瀚的意志,古老而悲憫,卻同樣不容抗拒。它在低語,聲音空靈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融入…歸一…成為…永恒…” 這是被褻瀆天使烙印殘留的凈化本能,它尋求的不僅是清除污染,更是將他同化為自身的一部分,抹去所有屬于“陸過鐘”的存在痕跡!
他被夾在兩種極致的毀滅之間,如同磨盤中的谷粒。守護之冰形成的薄殼在體內發出不堪重負的**,勉強維持著他意識核心的微光不被徹底碾碎。每一次暗紫觸手的沖擊,都帶來靈魂撕裂般的劇痛;每一次白光穹頂的壓迫,都讓他的自我意識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欲熄。
“不…” 一個意念在混沌中掙扎,微弱卻帶著屬于陸過鐘的執拗,“我是…醫生…我要…修復…不是…被抹去…也不是…被吞噬…”
他想起了手術刀精準的軌跡,想起了監護儀上恢復平穩的心跳曲線,想起了病人眼中重燃的希望…那些屬于“陸過鐘”的錨點,在無邊的黑暗與冰冷的圣光中,艱難地閃爍著微光。他死死抓住這些碎片,對抗著來自上下兩方的恐怖吸力。
就在意識即將被徹底撕裂的剎那——
嗡…
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共鳴,穿透了無盡的黑暗與冰冷的圣光,如同最堅韌的絲線,輕柔地纏繞上他瀕臨潰散的意識核心。
是布兔子!
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感知。他看到小女孩緊緊抱著那只破舊的玩偶,看到玩偶斷耳處,那點純凈的翠綠微光頑強地閃爍著。他甚至“感覺”到,帳篷外空氣中彌漫的、絕望與恐懼滋生的無形陰霾——那些蠢蠢欲動的惰性罪孽因子,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魚群,正悄然匯聚。一部分因子,如同被磁石吸引的塵埃,竟絲絲縷縷地朝著布兔子斷耳處匯聚,然后…消失了!
不是被吞噬,而是被轉化!
那點翠綠微光,在吸收了這些污穢的“養分”后,似乎…明亮了一絲絲!極其微弱,卻真實不虛!一股微弱卻純凈的、帶著生命韌性的暖流,順著那共鳴的絲線,逆向傳遞而來,注入他搖搖欲墜的意識核心!
這暖流太微弱了,在神性之毒的狂暴與天使烙印的冰冷面前,如同杯水車薪。但它帶來的不是力量,而是方向,是可能!它證明了一點:污染并非不可逆轉!希望,能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從絕望的土壤中萌發!
“兔子…保護他…” 小女孩帶著哭腔的微弱聲音,也順著這奇異的鏈接,隱隱約約地回蕩在陸過鐘的意識深淵。
陸過鐘殘存的意志,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浮木,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凝聚。他不再試圖同時對抗兩方。他將殘存的所有輝光意志,不再用于防御,而是化作一把無形卻無比精準的“手術刀”,狠狠刺向下方翻涌的、試圖吞噬他的神性之毒!
目標并非摧毀——那是以卵擊石。目標是引導!利用那來自布兔子的、微弱卻本質奇異的凈化暖流,引導神性之毒的侵蝕方向!
滋啦——!
意念的“手術刀”刺入翻涌的暗紫污穢,如同滾燙的烙鐵刺入油脂。劇烈的排斥和反噬瞬間傳來,劇痛幾乎讓陸過鐘的意識徹底崩散。但他死死咬住(意念上的),將布兔子傳遞來的那絲暖流作為引信,強行引導著一小股狂暴的神性之毒,撞向上方緩緩壓下的冰冷白光穹頂!
轟——!!!
意識層面爆發出無聲的恐怖轟鳴!被引導的污穢毒流與天使的凈化圣光***撞!兩種本質上都試圖抹殺陸過鐘存在的力量,此刻卻在他精妙的“手術”引導下,提前在他體外(意識層面)發生了激烈的湮滅沖突!
劇痛如同海嘯般席卷陸過鐘的整個意識體,代價慘重。但效果立竿見影!上方那純粹冰冷的白光穹頂,被這突如其來的“污染”沖擊撼動,壓迫感為之一滯!下方翻涌的暗紫深淵,也因部分力量的“泄洪”而短暫減弱了吸力!
陸過鐘的意識核心,在這兩股毀滅性能量碰撞的縫隙中,獲得了極其短暫、卻無比珍貴的喘息之機!他清晰地感知到,病床上,自己覆蓋冰晶的左手食指,似乎隨著他意識層面的搏殺,又一次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城市邊緣,廢棄地下研究所。
這里是林天曾經的秘密實驗室之一,在七罪鎧甲降臨前的混亂中被遺棄。如今,它被一股更強大、更混亂的能量場籠罩。墻壁上覆蓋著一層不斷蠕動的暗紫色能量脈絡,如同**的血管,將駁雜的罪孽能量輸送到中央一個巨大的、由扭曲金屬和破損電子元件強行拼接而成的操作平臺上。
林天——或者說,是望罪鎧甲那猙獰的暗紫色軀體——如同雕塑般矗立在平臺前。頭盔上的兩道金紅裂痕狀目鏡,冰冷地注視著懸浮在空中的數個全息屏幕。屏幕上,瀑布般流淌著令人眼花繚亂的復雜數據流,核心是兩組不斷跳動、劇烈沖突的能量波形圖。
一組波形圖代表陸過鐘的生命體征和體內混亂的能量場,信號源極其微弱且不穩定,源頭標注為“樣本V-01(高活性污染源)”。另一組波形圖則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緩慢脈動的翠綠光點信號,源頭標注為“未知干擾源ω”。
就在陸過鐘意識深處引導神性之毒撞擊天使烙印、左手食指劇烈抽搐的瞬間!
嗚——!嗚——!
刺耳的警報紅光猛地撕裂了實驗室昏暗的光線!尖銳的蜂鳴如同厲鬼的哭嚎!
代表陸過鐘生命體征的波形圖驟然出現一個劇烈的尖峰脈沖!與此同時,那個代表“未知干擾源ω”的翠綠光點信號,亮度瞬間飆升了數十個百分點!更驚人的是,兩者在數據流層面,竟然呈現出一種近乎完美的同步共振!
“警報!樣本V-01生命信號異常激增!能量沖突指數突破閾值!”“警報!未知干擾源ω信號強度異常躍遷!與樣本V-01能量波動出現高度同步!”“警告!偵測到高純度凈化能量特征…來源…鎖定干擾源ω!與天使烙印頻率相似度…89.7%!”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急促地播報著。全息屏幕中央,一個模糊的、由無數跳躍的翠綠數據點構成的影像在紅光中艱難地凝聚——那輪廓,赫然是一只缺了一只耳朵的布兔子玩偶!
林天覆蓋著骨甲的頭顱猛地抬起,裂痕狀目鏡爆發出刺目的金紅光芒,死死鎖定那個由數據構成的布兔子虛影。
“干擾源ω…實體化影像…確認!”扭曲的電子音充滿了程序化的驚詫,隨即被一種灼熱的貪婪取代,“凈化能量…天使烙印同源…與樣本V-01高度共鳴…關鍵鑰匙…數據庫…更新!優先級…超越樣本回收!奪取…必須奪取!”
他覆蓋著骨甲的手指在虛空中急速劃動,操作平臺上暗紫與金紅的能量流瘋狂涌動,更多的數據被調動、分析。布兔子虛影的旁邊,開始飛速生成新的數據模型:材料構成分析(普通棉布、聚酯纖維)、能量殘留光譜(冰藍守護、金紅創生、翠綠輝光、天使純白、微量惰性因子轉化殘留)、時空坐標烙印…以及一個不斷閃爍、被標為最高威脅的紅色詞條——“被動式自適應凈化力場發生器(原型)”。
“解析…構成…復制…掌控…”林天低沉的電子音在警報聲中回蕩,充滿了非人的偏執。他必須得到它!這破舊的玩偶,是理解、甚至掌控那種能轉化罪孽因子的奇異凈化之力的關鍵!它可能是他完成“終極進化”、超越拉斐爾那失敗品的關鍵!
營地廢墟,壓抑的喘息。
林天帶來的恐怖陰影暫時退去,但營地并未恢復平靜。秦醫生組織人手構筑的臨時防線——用扭曲的鋼筋、混凝土碎塊和幾輛燒焦的汽車殘骸堆成的矮墻——后面,擠滿了瑟瑟發抖的幸存者。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汗味和絕望的氣息。幾個被注射了稀釋抑制劑的人蜷縮在角落,身體仍在不受控制地顫抖,眼神驚恐地掃視著周圍,仿佛每個人下一秒都會變成擇人而噬的怪物。
小楊依舊像釘子般釘在陸過鐘病床前,但握刀的手心全是冷汗。秦醫生指揮著小劉和另外幾個還能站立的男人,將所剩無幾的抑制劑分發下去,他的聲音嘶啞卻強行維持著鎮定:“撐住!都撐住!控制情緒!恐懼是它的糧食!想想…想想陸醫生為我們做的!”
他的話在絕對的恐懼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營地西邊,張工被撕碎的慘狀如同夢魘,烙印在每個人腦海里。空氣中,無形的罪孽因子如同饑餓的鯊群,敏銳地嗅食著這濃烈到化不開的絕望、猜疑和隨時爆發的恐慌。
“媽媽…我怕…”一個被母親死死抱在懷里的嬰兒,似乎被這窒息的氣氛感染,發出細弱的哭聲。
這哭聲,如同投入滾油鍋的水滴。
“閉嘴!別哭!你想把那些東西引來嗎?!”旁邊一個臉上帶著新鮮抓痕、眼神驚惶不定的男人猛地扭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嬰兒,聲音因恐懼而尖銳變形。
嬰兒被嚇得哭得更大聲了。母親的臉上瞬間褪盡血色,她驚恐地看著那個男人,又看看周圍其他人投來的、同樣帶著驚懼和遷怒的目光,一種被孤立、被敵視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她。
“不…不是…寶寶他只是…”母親徒勞地想辯解,聲音顫抖。
“哭!就知道哭!都是你們這些累贅!”另一個失去親人的婦女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指向抱著嬰兒的母親,“要不是帶著孩子拖慢大家,我們早就能…” 她的聲音被更混亂的指責和恐懼的咒罵淹沒了。
猜疑鏈瞬間形成!絕望、憤怒、遷怒的情緒如同瘟疫般在幸存者中瘋狂滋生、互相傳染!空氣中彌漫的惰性罪孽因子,如同被澆上了汽油的火種,瞬間被點燃!
“呃…呃啊…” 那個臉上帶抓痕、呵斥嬰兒的男人第一個出現異變。他猛地抱住頭,發出痛苦的嘶吼,皮膚下青筋如同活物般暴突蠕動,眼白迅速被渾濁的紫黑色侵蝕!他身邊的幾個人也幾乎同時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身體開始扭曲膨脹!
“又來了!按住他們!快打抑制劑!”秦醫生目眥欲裂,嘶聲大吼。
但太晚了!這一次的爆發點就在密集的人群中心!而且不止一個!
“吼——!” 最先變異的男人已經完全失去了人形,化作一個肌肉虬結、覆蓋著粗糙骨甲、雙目噴吐紫焰的怪物!它隨手一揮,就將一個試圖撲上來按住他的人像破麻袋般掃飛出去,重重砸在掩體上,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混亂瞬間爆發!驚叫聲、慘嚎聲、怪物的咆哮聲混雜在一起!防線內部亂成一團!人們互相推搡、踐踏,只為遠離那些正在變異的同伴。絕望如同海嘯,徹底淹沒了理智。
那個抱著嬰兒的母親被混亂的人群撞倒在地,她死死護住懷里的孩子,絕望地看著一只新生的、長著鋒利骨爪的怪物,嘶吼著朝她撲來!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我的孩子!”母親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極致的恐懼和守護的母性在這一刻壓倒了一切。求生的本能讓她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舉動——她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將懷中啼哭的嬰兒,朝著離她最近的安全象征推了過去!
那個方向,正是蜷縮在帳篷角落、緊緊抱著布兔子玩偶的小女孩!
嬰兒小小的身體,裹在襁褓里,帶著母親的體溫和絕望的推力,落入了小女孩的懷里,正好撞在布兔子玩偶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小女孩下意識地抱住了啼哭的嬰兒。嬰兒的淚水沾濕了布兔子臟兮兮的表面。而布兔子那只僅存的、軟塌塌的耳朵,在嬰兒的觸碰和母親那極致絕望與守護意念交織的沖擊下,猛地繃直了!
嗡!!!
一股遠比之前明亮、凝練的翠綠色光芒,猛地從布兔子斷耳處的線頭斷口中爆發出來!不再是微光,而是一道凝實的、純凈的光柱!它瞬間掃過撲到近前的骨爪怪物!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冰塊!怪物伸出的骨爪在接觸到翠綠光柱的瞬間,發出刺耳的灼燒聲!覆蓋其上的污穢紫光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融、湮滅!怪物發出凄厲痛苦的咆哮,整條手臂在純凈的翠綠光芒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瓦解、崩潰,化作飛散的暗色塵埃!
這突如其來的光芒,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讓帳篷內外的混亂都為之窒息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光芒來自那只破舊的布兔子!它…在保護那個孩子?!
“光…那兔子…有光!”有人失聲驚呼。
“它能…它能殺死怪物?!”難以置信的狂喜在絕望的深淵中點燃了一絲微弱的火星。
然而,翠綠光柱在重創一只怪物后,光芒急劇黯淡下去,布兔子的耳朵也重新軟塌下來。它似乎耗盡了剛剛吸收轉化而來的能量。但它的存在,它爆發的光芒,如同在絕望的泥沼中投下了一顆希望的石子!
而就在這翠綠光芒爆發、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瞬間——
病床上,覆蓋著冰晶的左手,在無人注視的保溫毯下,五指猛地張開!
陸過鐘體內,那被他強行引導、在意識層面引爆的神性之毒與天使烙印的沖突洪流,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一股無法言喻的沖動,混合著輝光意志的本能、陳孟生守護之冰的余韻、林天創生之火中對“生”的渴望、以及剛剛被布兔子共鳴點燃的凈化信念,如同決堤的洪水,沖破了身體的禁錮!
嗡——!!!
一道凝練的、純凈到極致的翠綠色光束,毫無征兆地從陸過鐘張開的左手掌心爆發!它輕易地撕裂了厚厚的保溫毯,穿透了醫療帳篷的帆布頂棚,如同破曉的第一縷陽光,又如同精準的手術激光,直刺灰蒙蒙的天際!
光柱并不粗大,卻帶著一種洞穿陰霾的銳利和凈化萬物的溫暖。它撕裂了籠罩營地的絕望陰云,將一片純凈的翠綠光輝灑向混亂的營地!
光芒所及之處,那些正在變異、嘶吼的怪物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動作猛地一滯!它們身上翻涌的污穢紫光在翠綠光芒下劇烈波動、衰減!空氣中彌漫的、令人窒息的罪孽因子陰霾,如同陽光下的晨霧,被迅速驅散、凈化!
混亂的哭喊和怪物的咆哮,在這突如其來的神圣光束下,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仰著頭,呆呆地望著那道從醫療帳篷中射出的翠綠光柱,望著它刺破云層,在灰暗的天空中留下一道短暫卻無比清晰的凈化軌跡。光芒映照在他們臉上,洗刷著驚恐,留下茫然與一絲…難以置信的震撼。
帳篷內,小楊猛地回頭,看著病床上那只穿透了保溫毯、掌心向上、散發著微弱翠綠光暈的左手,張大了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秦醫生沖進帳篷,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陸過鐘掌心殘留的翠綠光暈,又猛地看向角落里抱著嬰兒和布兔子、同樣被光芒籠罩的小女孩。老醫生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震驚、狂喜、難以置信最終化為一聲嘶啞的、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的低吼:
“光…是他!是陸醫生!還有那兔子…它在吸收…它在轉化!他不是污染源…他是…凈化爐!是我們的…凈化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