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
誤觸了手機屏幕上推送的熱門詞條。
視頻開始自動播放。
“沒事的,時雍,這是在錄節目,你這樣,大家看到會笑話你的。”
“笑話我什么?笑話我太愛我的未婚妻?看到她的新鞋不合腳,親自給她換鞋?”
“還是笑話我恨不得每時每刻和你在一起,才能安心工作?”
男人平時話不多,可謂是惜字如金。
情緒更不會外露的這般明顯。
但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魚澡是清楚的,他還是他。
是那個可以為了愛情付出一切的傻小子!
只可惜如今能享受這般獨一無二的人,永遠都不會是她了。
魚躍說的沒錯。
她總有本事搶走她的一切。
她的家,她的母親,還有父親濃烈的愛,以及自己那樣那樣想要守護一生一世的男人!
藥物副作用攪的五臟六腑都在拼命抽搐痙攣。
頭發一把把的掉。
手機還在播放傅時雍和魚躍甜蜜到快要冒泡泡的節目直播視頻。
魚躍說,“時雍,我想吃荔枝,你給我剝。”
“好。”
而魚澡口渴的厲害,自己從床上爬下來,卻不慎撞到了熱水壺,燙出一身水泡。
魚躍還說,“時雍,我忽然想去看海了,怎么辦?”
傅總直接安排私人飛機,隨時接送。
倒是魚澡發燒的厲害,想去診所打針,竟是連打車的錢都沒有。
秋夜冷風呼嘯。
她就那樣抱緊自己,走了一公里的路,找到一家小藥店,買了最便宜的退燒藥。
等回到家。
手機沒關,還在播放直播。
俊男靚女坐在游艇上,看著海灣月色,品嘗著昂貴的料理。
魚澡就那樣安安靜靜站在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里。
沒開燈。
死一般的沉寂過后。
也不知腦子出了什么問題,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情緒上頭。
一邊低吼著,一邊將手機砸的支離破碎。
舊窗戶外。
傅氏集團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的新聞鋪天蓋地。
精疲力盡的魚澡跌坐在地。
她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后的小角落里。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最后從柜子的最深處翻出一張全家福照片。
妻子嫵媚靚麗,懷里的小娃娃很乖很乖,吃著手指,咯咯笑著。
丈夫深情滿滿,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甜蜜,是無法被任何情緒取代的。
“傅時雍,為什么是我?為什么生病的人是我?”
“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不公平?他讓我得到了一切,又殘忍的讓我失去。”
“一一,我才是你的媽媽啊,媽媽好想你,好想抱抱你……”
轟隆隆——
雷聲四起,大雨如注。
傅家別墅。
傅時雍猛得從床上坐起,潛意識里,讓他去摸床的另一邊。
“別怕,有我在,小魚,老公在,我……”
話說到一半,猛得戛然而止
他懸空的手,連指關節都因為太過繃緊,發出嘎巴嘎吱的聲音。
熏香里,三年來從未變過的梔子香,突然讓人覺得窒息到無法呼吸。
“該死!”
男人抬起熏香機就想砸碎。
可最后還是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再穩穩放回床頭。
煩躁不安讓傅時雍怎么也睡不著。
他干脆去了書房,站在角落的時鐘前。
銳利的視線,仿佛能穿透一切,看到藏在后面的全家福。
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戶上,劈啪作響。
猙獰閃電一遍遍撕開厚重的云霧,青紫色的光暈恐怖如斯。
“傅時雍,我媽媽死的那天也在打雷,那之后每次雷雨夜,我都害怕的要死。”
“所以,你要發誓,以后只要打雷下雨,無論你在做什么,都要陪在我身邊。”
“不然,我會很生氣很生氣,以后也不理你了!”
少女的嬌氣很直白。
那時候的魚澡,上躥下跳,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朝氣蓬勃、正義凌然。
現在也不過才三年。
這三年,她到底經歷了什么?
是什么讓她變得如此愛錢如命、毫無底線?
“還是說,”傅時雍虛空抬起手,在照片妻子的位置上,上下撫摸了一下,“以前的她才是假的,如今只不過是不裝了?”
混亂間。
等傅時雍回過神來的時候。
他已經開車離開別墅。
導航上顯示著,是剛剛助理查到的,目前魚澡的住址。
別墅三樓。
魚躍看著車尾燈消失在雨霧里。
正在和她視頻的魚母急的要死。
“女兒,這個該死的魚澡不是已經消失三年了嗎?她怎么又突然冒出來了?”
“眼看著你就要和時雍結婚了,這小賤種冷不丁回來,會不會影響你們的好事啊!”
畢竟當初傅時雍可是看見魚躍就討厭的要死。
要不是魚澡離開這三年,她踩著她大獻殷勤,陪伴和安慰他。
這男人也不會僅僅是為了給一一找個母親照顧,就答應和自己結婚的。
“媽,你放心,我發過誓,但凡是魚澡的東西,我都要搶到手,男人也不例外!”
“你放心,如今時雍可是恨死那賤種了。”
“我只要稍微再推一把,你就看著吧,我保證時雍會迫不及待讓那賤人從地球上消失!”
魚躍坐在梳妝臺前,用最昂貴的護膚品,試圖讓自己變的好看起來。
視頻另一邊的魚母糾結了一下,還是問道:“女兒,我記得你一開始和魚澡不是玩的很好?就那次爬山回來后,怎么就鬧僵了?”
甚至魚躍還為了魚澡,譴責過母親當第三者的行為很可恥。
可后來,很多事都突然急轉直下了!
“那是我的事,你不用管,行了,我掛了。”
魚躍煩躁的將手機倒扣過去。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指甲一點一點劃破桌子上的漆面。
滋啦啦的聲音,在夜晚回蕩,嚇人的很!
“魚澡,錯的人是你,你現在不過是在贖罪,你是在贖罪啊!”
轟隆隆!!!
整個京北,都被籠罩在此起彼伏的雷聲中。
魚澡稍微退了點燒,人有點虛,想出去找夜宵店買點東西吃。
可一開門,就對上一雙蒙在水霧下,目眥欲裂,泛著熊熊烈火的黑眸。
“傅時……傅總?!”
她快速反應,后退,想把門關上。
男人卻更快一步,抵住門板,身上帶著酒氣,硬生生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