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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圣旨下來后,禮部和欽天監推算良辰吉日,確定下月初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日子,最適宜成婚。
江初月的婚事就定在了七月初七。
結親之前,按照習俗,需要給謝臨淵和江初月合八字換庚帖,測算兩人八字是否合適。
寫有謝臨淵和江初月生辰八字的跟帖,交換后,各自擺在祖宗牌位下。只要三日內平安無事,說明兩人八字合適。
寶珠跑進屋,氣喘吁吁告訴江初月:“小姐!奴婢打聽到,攝政王派了兩個侍衛來咱們家的祠堂守著?!?/p>
江初月納悶:“派侍衛...為何?”
寶珠聳聳肩:“守著庚帖唄,謹防有人弄壞庚帖。據說攝政王府那邊,王爺也派兵守著祠堂,防止有人動小姐您的庚帖?!?/p>
江初月:“......”
其實謝臨淵完全不用派人守著庚帖。普天之下,誰敢動他攝政王的庚帖?
就算江初月和謝臨淵八字不合,這門御賜的婚事也是板上釘釘。
庚帖放在祠堂三日,大慶風調雨順,京城連賊寇都少了大半,外界紛傳——攝政王和將軍府千金是天作之合。
時間飛逝,轉眼婚期將至。
謝臨淵出手闊綽,送到蕭府的聘禮足足裝滿了一千個箱子,箱子里皆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玉器古玩。這些聘禮堆在蕭府的庫房里,幾乎堆不下,不得不開辟一個院子放置。
連蕭老夫人都震驚了,望著流水似送進來的聘禮喃喃自語:“竟...竟送了這么多聘禮?”
江初月也詫異。
不過是一門短暫的婚事,謝臨淵竟送了海量的聘禮!
王府管事恭恭敬敬把禮單遞上,對蕭老夫人說:“王爺說了,他此生只娶一次親,自然不能敷衍。除了聘禮,王爺還給老夫人您送了幾箱珍貴藥材?!?/p>
蕭老夫人:“替老身謝過王爺。”
王府管事笑盈盈:“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p>
王府管事帶著人離去。
蕭老夫人望著滿庫房的聘禮,哪怕是當今皇帝,恐怕都搜羅不到如此多的寶物。
攝政王府的誠意太足了。
蕭老夫人召來老嬤嬤,吩咐道:“把這些聘禮清點一遍,添進二小姐的嫁妝單子里。”
江初月攬著蕭老夫人的胳膊,笑道:“祖母,我用不了這么多錢財。您留下這些聘禮充作蕭府的家用?!?/p>
蕭老夫人拍拍江初月的手,慈愛地說:“你嫁入王府,需要用錢的地方多。祖母半只腳踏入棺材,用不了這么多。”
一如王府深似海,攝政王謝臨淵權傾朝野,手握兵權,功高震主。
這樣的男人很強大,也很危險。
江初月嫁入王府,日子怕是不會太好過。身邊多帶點銀錢,總不是壞處。
十幾個傭人們清點聘禮。
姜氏扶著腰,站在屋檐下看這盛大的場面。日光照耀,箱子里的珠寶熠熠發光,一箱箱的金銀珠寶,隨便拿出一件都不是凡品。
姜氏嫉妒地牙齒發酸。
她嫁入蕭府為妾,每個月拿著固定的月銀,偶爾得到蕭戟送的一些金銀珠寶??珊徒踉碌钠付Y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
姜氏攥緊手里的帕子,只能安慰自己,江初月擁有再多的錢也沒用。嫁給活閻王謝臨淵,苦日子還在后面呢。
沒準會被謝臨淵折磨致死,香消玉殞。
...
轉眼來到大婚前夕。
蕭府上下喜氣洋洋,紅綢掛滿屋檐,傭人們有條不紊地忙碌。
江初月的閨房,更是裝扮得滿目鮮紅,紅色嫁衣掛在架子上,金線繡的鳳凰在紅綢上振翅欲飛,長袖綴南海明珠,華美異常。
江初月撫摸嫁衣,內心悵然。
“小姐,老夫人來了。”寶珠引著蕭老夫人進屋。
蕭老夫人屏退左右,屋子里只留江初月和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仔細觀摩那件奢華的嫁衣,十分吃驚。江初月出嫁,本需要她親自繡自己的嫁衣,但謝臨淵早早派人送來一件更加華美精致的嫁衣。
嫁衣繡工精致,僅僅是一件鎏金紅色外衫,恐怕都得要繡娘繡上一年。
可見,這件嫁衣早早在準備了。
“你過來,祖母有些話同你說?!笔捓戏蛉死踉碌氖?,坐到床邊沿。蕭老夫人取出一個折子,交給江初月。
江初月問:“祖母,這是?”
蕭老夫人說:“你的嫁妝單子。除了攝政王送來的聘禮,我還給你添了些嫁妝?!?/p>
江初月打開折子。
折子很長,田產地鋪、錢莊商鋪、金銀珠寶,看得人眼花繚亂。
江初月心里又酸又澀,輕聲說:“祖母,我真用不著這么多?!?/p>
蕭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都收著。明日你出嫁,就是攝政王府的人了...攝政王生性冷漠,手段狠辣,你與他相處要小心謹慎。若是遇到麻煩,只管回來找祖母?!?/p>
江初月眼圈含淚:“嗯,我知道了?!?/p>
分別在即,閨房里氣氛悲傷。
但蕭老夫人忽地又神秘兮兮地取出一個匣子,遞給江初月:“新婚夫妻,夜里總要行周公之禮。這匣子你留著,今晚你看看匣子里的玩偶。”
江初月一臉茫然接過匣子。
時辰不早,蕭老夫人起身離去。江初月將祖母送出院子,又回到閨房里。
蕭老夫人送給她的匣子,安安靜靜放在床頭。匣子方方正正,是花梨木制作,外面雕刻著華美的花紋。
江初月納悶。
大婚在即,祖母送她個匣子做什么?
江初月打開匣子,里面裝著四對雞蛋大小的玩偶。玩偶皆為一男一女,玩偶相貼,做出四種姿勢。
抱著,背對著,貼著,坐著...
匣子里除了教導房事的玩偶,還有一幅卷起來的男女歡好圖。
江初月臉蛋瞬間爆紅。
她“啪”地合上匣子,臉紅艷艷。
“祖母居然送我這些東西...”江初月又羞又尷尬。
閨閣女子出嫁之前,需要讓新娘提前通曉周公之禮。要么請經驗豐富的老嬤嬤來教導洞房之事,要么送新娘一些教學玩偶和圖畫。
江初月尷尬地坐在床榻。
余光瞥了眼匣子。
她應該不會和謝臨淵同房。蕭戟和謝臨淵有過約定,這門婚事只是一場交易,只要她不愿意,謝臨淵就絕不會碰她。
“嘎吱——”
軒窗打開,一道頎長的黑色身影忽然翻窗躍進屋。江初月大驚,忙要開口叫人。
卻聽那人說:“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