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師自號風(fēng)清揚。
自詡灑脫淡然、不爭不顯、超然物外。
向往成為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般的世外高人。
因而一到年齡就辭去了四十大盜集團CEO,宣布隱退江湖。
至于保留四十大盜董事局主席的身份,以及仍然高密度出差,深入把控四十大盜的戰(zhàn)略,實在是江湖好友們太過抬愛,不好拒絕這份美意。
只好無奈的退而不休。
然而馬老師怎么也沒有想到,計劃里愜意舒適的退而不休的隱士高人生活,竟然一天也沒有過上!
群星科技這家石頭里蹦出來的公司,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專門和四十大盜過不去,專門給他馬老師上眼色。
我搞支付堡,你就弄祿星支付,不聲不響,搶我市場。
我投塊的打車,你不僅推出星聯(lián)網(wǎng)約車打擂臺,還他媽聯(lián)合他人把我踢出局。
我搞菜雞網(wǎng)絡(luò),你就弄一個星享電商和星速物流。
我客觀點評一下“50億就想搞好電商?做夢”,你就搞出一個“不買飛機、建機場,你他媽的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搞物流”的輿論抹黑。
行,想中門對狙是吧?
那就來點真格的!
嘍哈單車,我投了。
嘀嘀出行,我投了。
餓嘞麼,我投了。
小眾點評,我也投了。
你不是從出行起家,想用團購和外賣打造“現(xiàn)金奶牛”,然后橫跨電商和物流嗎?
那我就明著和你對拼。
甚至不惜蝕本,用鎂團的股權(quán)去和鵝廠交換嘀嘀出行的股權(quán)。
來啊,來拼啊。
從共享單車到網(wǎng)約車,從團購到外賣,從電商到物流,咱們真刀真槍地干。
誰慫誰是孫子!
可是你干就得了,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臉?
我他媽的搞了四年,好不容易才把雙十一購物節(jié)的概念搞起來,今年有望實現(xiàn)購物節(jié)期間銷售額翻兩到三倍的目標(biāo)!
你他媽媽的就故意卡著時間點,弄出來一個與國同慶七天樂的百億大補貼?
消費者都沖著你的補貼去星享電商大買特買了,一個月后哪還有多少余錢在我這里剁手?
“簡直欺人太甚!”
想到這里,馬老師又憤恨地罵了一聲。
但是罵歸罵,除了發(fā)泄一下情緒,起不到任何改善雙十一購物節(jié)面臨嚴(yán)峻挑戰(zhàn)的境況的作用。
馬老師只能告訴自己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然后平心靜氣地思考對策。
這時,秘書走了過來,附在馬老師耳旁說道:“馬老師,郭光昶郭董的秘書剛剛打來電話,說郭董想和您約個時間見面聊聊。”
“郭光昶?有說想和我聊什么嗎?還是岱山會二十周年慶典的事?”馬老師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2005年,馬老師基于某些原因,加入了岱山產(chǎn)業(yè)研究會。
但他一直沒有過多參與岱山會的事務(wù),而且覺得自己與岱山會的相性不合。
就在次年,也就是2006年,他主導(dǎo)成立了浙商圈子的江左會。
經(jīng)營富豪圈人脈關(guān)系網(wǎng)的重心就更不會放在將他視為后輩的岱山會了。
去那邊干嘛?
看人臉色,和聽人居高臨下地指點江山嗎?
扯淡!
郭光昶的身份比較特殊,既是泰山會的核心成員,又是江左會的八位發(fā)起大俠之一。
同為浙商,和岱山會有關(guān)的事,基本就是由郭光昶出面和馬老師交流。
尤其是在馬老師近年來頻繁缺席岱山會每年兩次的正式聚會之后。
而且,馬老師已經(jīng)婉拒了一次參加今年11月16日計劃于臺北秘密舉行的二十周年慶典。
老前輩們就更不會出面,再次發(fā)出邀請了。
“把我手機拿來,我給郭董去個電話。”馬老師想了想,決定親自和郭光昶交流一下。
“好的,馬老師。”秘書立馬應(yīng)下,很快取來馬老師的私人手機。
隨后,他非常識趣地走到稍遠一些的地方,騰出空間。
電話很快接通。
馬老師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聲音帶著笑意,開門見山說道:“郭董,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么想起約我這個閑散野人見面聊天了?”
另一頭,郭光昶沒好氣感慨道:“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閑散野人?你都忙到抽個幾天時間去一趟臺北都抽不出來了,還閑散?”
馬老師呵呵笑道:“主要是那個時間點真不湊巧,恰好趕上四十大盜在美股上市之前的一次重要活動,我實在騰不出時間。”
這番話既是實話,也是虛話。
畢竟今天才是9月14日,離岱山會二十周年慶典的11月16日還有兩個月。
真要有心參加的話,怎么可能騰不出來時間呢?
騰不出來,等同于不愿參加。
郭光昶心里這般想著,卻耐心勸道:“老馬,我認為這一次你應(yīng)該去,去了對你有好處。”
“怎么說?”馬老師頓時來了興趣,好奇問道。
郭光昶解釋道:“這一次除了慶典,還暫定了兩個議題,一個是研判2014年中國經(jīng)濟走向,一個是討論**三中全會精神,還有半個……是集岱山會之力壓一壓群星科技之勢。”
馬老師聽得眉頭一挑,好奇問道:
“怎么,珋會長這是要替女兒出頭了?
我記得岱山會成員里,沒有幾個人的企業(yè)和群星科技有沖突啊。
我一個,李羅賓一個,還有誰?
沒了吧。
珋會長的良心想應(yīng)該高枕無憂才對,他著急對付群星科技干嗎?
而且還要糾集大家的力量一起。”
郭光昶回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向你傳個話,具體內(nèi)情你得自己去問珋會長,不過有兩點老馬你說錯了。”
“哪兩點?”馬老師追問。
“岱山會里和群星科技有商業(yè)沖突的,可不止你和李羅賓,還有華藝的大小王、鉅人的時宇燭、部部高的段邕平,甚至是珋會長的良心想。”郭光昶語氣頗有些復(fù)雜回道。
誰能想到,一家僅僅成立了一年的公司,就能對小半個岱山會的核心成員發(fā)起如此大的挑戰(zhàn)。
馬老師一聽,立即嘿嘿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么,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群星科技的唯一受害者以后,他的心里竟然浮現(xiàn)出了濃濃的竊喜。
這種感覺真是絕了。
另外,馬老師也知道,以珋會長在岱山會里的影響力,這一次糾集眾人之力壓一壓群星科技之勢的號召,肯定能成功得到響應(yīng)。
問題在于,他并不認為珋會長的行動會成功。
這些老一輩企業(yè)家的商業(yè)理念和經(jīng)營手法,已經(jīng)落伍了。
面對群星科技這樣的新興巨鱷,怕是討不了好。
甚至還有可能被反咬好幾口。
抱著這樣的想法,馬老師毫不猶豫說道:“老郭,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到時候真抽不出時間。”
面對馬老師又一次婉拒了岱山會二十周年慶典的邀請,郭光昶并不覺得意外。
他在讓秘書聯(lián)系馬老師的秘書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相應(yīng)的預(yù)感。
不過,馬老師對于珋會長的號召的冷淡,稍有些出乎郭光昶的意料。
按理講,正在被群星科技全面針對的馬老師,應(yīng)該很樂意旁觀乃至參與珋會長發(fā)起的力壓群星科技的行動才對。
怎么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
這就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