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窈下半輩子的眼淚都要在今天流盡了,不是疼的,而是羞的。
她現(xiàn)在才知道,陸梟野那廝第一次純粹是暴怒之下的蠻干。
真實的他,骨子里藏著變態(tài)重欲的惡劣因子,喜歡居高臨下看著她哭,一邊哄著,卻又一邊逼她哭得更大聲。
哭到最后,舒窈嗓子都啞了。
熱水迎頭澆下,被一只粗糲大掌拂起。
男人單手掐著她的腰,拿起架子上的香皂。
“臟了乖寶,老子給你洗洗?!?/p>
香皂觸水搓出泡沫,陸梟野全部擦到女人后背上,從上到下揉搓著。
“不...不要你給我洗!”
舒窈滿心怒氣,別提多委屈,一把推開男人的手。
“你出去!我要自己洗!”
陸梟野盯著自己被打得泛紅的手背,笑了聲。
“寶貝你怎么這么兇 ,打老子打上癮了是不是?”
何止是上癮,舒窈恨不得直接打死他。
冠冕堂皇,蹬鼻子上臉,得了便宜還賣乖。
就連現(xiàn)在....
卷翹羽睫被熱水浸得濕顫顫,像兩只受到了驚嚇的蝴蝶。
舒窈有些睜不開眼,唇肉被齒邊咬出刺目的血線,腰肢發(fā)酸止不住下陷。
“你給我出去,別碰我嗚嗚?!?/p>
陸梟野聽出語氣里明顯的哽咽,與方才的哭喊有些不同。
他身子一頓,掰過女人的臉一瞧,下唇都要被咬出血了。
濃眉驟然蹙起,陸梟野后退了些,掰開女人齒關將唇肉解救出來。
“疼成這樣?”
陸梟野沒聽說過已經(jīng)第二次了,還能疼到哭的情況,但看她模樣卻又不作假。
他毫不猶豫關掉水龍頭,蹲下身想檢查。
還未等完全蹲下去,迎面一巴掌。
啪——!
臉頰被打偏,耳朵里嗡嗡作響,皂角的香氣夾雜著噪音不斷在鼻尖環(huán)繞。
陸梟野有片刻怔愣,舔了舔腮幫,隱隱嘗到了不明顯的血腥味。
“嗚嗚.....你滾出去...你給我滾!”
身體里本能激發(fā)出的怒意還未來得及發(fā)泄,女人難受脆弱的哭聲更快傳來,沖刷全身。
一時間,竟是任何脾氣都發(fā)不出來。
他冷靜下來,眉頭擰得幾乎能夾死蚊子,低沉沉的語調透著未散的欲啞。
“哪里疼,讓老子看看?!?/p>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居然又流血了。
陸梟野捫心自問,這一回完全收斂著,有了上次的教訓壓根不敢弄太過,沒成想居然還是弄傷了。
“怎么這么弱?!?/p>
女人捂著臉,淚眼汪汪地控訴。
“是你太過分了!”
心臟微微發(fā)緊,陸梟野取下架子上的浴巾,擦遍她全身。
緊接著把渾身**的女人抱到床上,塞進被子里。
他打開衣柜拿了衣服褲子穿上,又取下另外一件花襯衫扔到床上。
襯衫是他的尺寸,女人穿著肯定會大不少,但總好過什么也沒穿。
“給老子等著。”
陸梟野撂下五個字,抬腳離開。
基地里沒有女醫(yī)生,陸梟野沒辦法,只能挑了個男醫(yī)生,拖到了房間。
男醫(yī)生名為戴爾,性別男愛好男,這也是陸梟野放心讓他來看病的原因。
戴爾為人騷氣,見到一個壯漢就想上去勾搭一句,奧卡,阿江都被他騷擾過。
唯獨陸梟野,他是萬萬不敢僭越的。
武裝基地等級森嚴,陸梟野是最高等級掌權人,他這張臉,就是通行證。
沒人敢冒犯他,畢竟那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老大?!?/p>
陸梟野臉色陰沉,靠在門板上抽著煙。
他不耐煩地嗯了聲,抬抬下顎。
“去給她看看,要是發(fā)燒了老子一槍崩了你?!?/p>
戴爾心下一驚,臉上神情未變。
老大還真是個變態(tài)。
默默吐槽了句,戴爾提上醫(yī)療箱,推開房門走進去。
實木門板發(fā)老舊的吱呀聲,引得床上淚意未褪的女人抬眼看了過來。
“嗨妹妹,老大讓我來給你看病?!?/p>
戴爾嬌羞地揮了揮手,提著醫(yī)療箱慢慢走過去,越走近,空氣中的氣味就越濃郁。
他不是什么黃花大閨男,平日里玩得比誰都花,頓時反應過來這種味道代表著什么。
再看床上的漂亮女人,頂著溫婉恬靜的東方面孔,眼尾染著疼愛過度的粉紅色。
眼眶泛紅發(fā)腫,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很久。
難怪老大怕發(fā)燒,弄得這么兇能不發(fā)燒嗎。
戴爾放緩嗓音,怕嚇到眼前的乖乖女。
“妹妹,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量個體溫?!?/p>
話落,一只柔嫩白皙的手臂從被子里伸了出來,手肘上覆蓋著青色痕跡,在女人羊脂玉般的肌膚上顯得十分刺眼。
看朝向角度,是從身后的方向扯的。
戴爾再一次被自家老大的兇殘程度所震驚,這么弱的乖妹妹,也不知道悠著點。
量完體溫,戴爾接過溫度計一瞧,微松一口氣。
好在并沒有發(fā)燒,他的腦袋算是保住一半了,但是不能掉以輕心。
事后如果不清理干凈,或者有傷口的話,非常容易發(fā)高熱。
看老大也不是個體貼到會給人擦洗身體的性子,他又不能貼身檢查,戴爾猶豫半晌,委婉開口。
“妹妹,要不你先去浴室洗個澡?!?/p>
舒窈神色懨懨,提不起什么精神。
她偏頭埋進枕頭里,又羞又氣:“洗過了?!?/p>
看來老大還算有點人性,雖然不多。
戴爾仔細檢查她的胳膊,沒有發(fā)現(xiàn)明顯外傷后,給她開了些內服藥劑以及外敷消炎藥。
折騰得太狠了,舒窈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四肢軟綿綿的,像是不屬于她自己了。
她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悶聲:“你先出去吧,等會我自己上藥?!?/p>
戴爾見狀,提起醫(yī)藥箱。
“那妹妹你好好休息,藥一定要抹,不然真的會感染的?!?/p>
怕小姑娘因為難為情拒絕抹藥,戴爾不放心又囑托了一遍,才開門出去。
男人抱臂靠在門外,腳邊散落著四五個煙蒂。
見戴爾出來,他下意識往房間里看了眼,啞聲問:“情況怎么樣?”
戴爾恭敬道:“回老大,沒有發(fā)燒,但是看她臉色不好,估計是里面?zhèn)恕!?/p>
哪里是估計,絕對傷著了,至于罪魁禍首是誰,用屁股想都知道。
戴爾最厭惡陸梟野這種,在床上只顧自己快活,不管搭子死活的狗男人。
奈何對方是自己老大,終究敢怒不敢言。
陸梟野沉默地聽著,神情陰鷙,眼皮耷拉扯出一條鋒利的弧度。
他又問:“開了藥沒?”
“開了?!?/p>
見男人點點頭,打算掠過他進房間,戴爾鼓起勇氣叫住他。
“老大。”
男人轉身睨他一眼,語氣冰冷。
“還有事?”
戴爾一本正經(jīng),“您實在是太過分了?!?/p>
陸梟野:.....
一個個的,都出息了。
不止戴爾說他過分,猶他州別墅區(qū)那個也是,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頭禽獸。
禽獸陸梟野眸色微沉,品味著他這句話,重復。
“過分?”
戴爾義憤填膺,“對啊,這個妹妹是個亞洲姑娘,身材天生狹小,氣血不足十分瘦弱?!?/p>
“而您,身材健壯,耐力驚人,妹妹容納您本身就是件非常艱難的事情,您還這般不知分寸,人家吃大苦頭了?!?/p>
一點都不知道紳士,簡直是暴徒!
陸梟野氣得咬牙,一字一句。
“老子他媽夠收斂了,去做個縮小手術成不成?”
轟走戴爾,陸梟野等身上的煙味散得差不多了,才黑著一張臉回到房間。
一見到他,舒窈如同驚弓之鳥,嚇得直往被子里縮。
陸梟野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走過去將人從被子里撈了出來。
“別碰我....”
委屈巴巴,翁聲翁氣,這是又記上仇了。
陸梟野伸出手指,指腹擦過女人緋色臉頰,克制地摩挲著。
頸部肌膚浮現(xiàn)出滾動的弧度,陸梟野沉聲問:“上藥了嗎?”
明知故問,藥膏都沒拆封。
舒窈不想理他,鼓著小臉又想鉆進被子,被男人一手按住。
陸梟野慢條斯理拆著藥膏包裝,抬抬下顎示意舒窈趴下去。
“給你上藥?!?/p>
“不要?!?/p>
小聲抗拒。
陸梟野勾了勾唇,抬手拍著床鋪。
“不碰你,只是上藥?!?/p>
他現(xiàn)在說的話,掰開揉碎了,舒窈也信不了一點。
撇過頭去不理。
陸梟野垂下眼,剛想強制性地讓她趴好,大掌落上去。
花襯衫下的嬌軟身子止不住發(fā)抖,連帶著牙關都在顫。
陸梟野慣性瞇眼,這個情況,和發(fā)病時很像。
他半蹲下身,攏住舒窈的手親了親,灼熱呼吸吐在白嫩嫩的手指上。
“能不能別怕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