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山山頂,安全屋,瞭望塔內。
眾人打炮打得手都軟了,一個個累得夠嗆。
覺醒者還好,沒覺醒的真是要累癱了。
景甘長期饑餓,身體早不行了,打炮也不敢偷懶,此刻癱軟在地上,差點昏了過去。
“徐巖,那個大船,打了二十多炮都不沉。”
“小艇打不中……”
……
徐巖拿著望遠鏡看著四周。
此刻,站在中央居高臨下而望,眼前的景象蔚為壯觀。
四周到處都是船只燃燒的火焰,宛若一片火海。
不過在大雨的澆灌下,火光正在逐漸減弱、減少。
火光下,水面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許多落水者還在水上掙扎著。
他們許多人甚至都不會水,掙扎不了幾下就沉了下去。
會水的,也難逃一死。
最歡喜的,就是附近的魚了,正在瘋狂的享受著這場饕餮大餐。
而濃重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吸引到更多的魚蜂擁而來。
等到明天電一波魚,這收獲……徐巖簡直都無法想象。
此時,水面上大部分的船都已經被擊毀,只剩下少數游艇、小型快艇以及幾艘五千噸級以上的大船。
“大船不要打了,看到人再打。一群敗家娘們,小艇打它干嘛,它上面才坐幾個人。”
“那兩艘看起來不錯的游艇留下,咱們要了。”
“那兩艘漁船也要了,不要打了。”
眾人聞言,都長長松了口氣。
沒覺醒的全都仰面一倒,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只有雅拉和汪楚汐汪楚淇還在堅持。
剩余的覺醒者,正分別操作一門120mm、一門100mm和三門82mm迫擊炮,正在挑著撿漏。
120mm迫擊炮的炮彈太少了,要不是徐巖及時制止,她們都給打完了。
遠處,后續已經沒船在繼續跟進了。
徐巖的目光,落在山腳的海灘上。
或游泳上來的,或開小艇來的,后來還有開游艇和漁船來的,紛紛登岸。
海灘上的人越聚越多。
很快海灘上就聚集了兩三千人。
這些人背著槍,背著火箭筒,還有許多人扛著迫擊炮。
扛炮的人立刻展開,準備建立炮兵陣地,支援步兵沖鋒。
徐巖見狀,直接來到正面射擊孔前,扛起一個火箭筒。
轟——
一枚火箭彈從天而降。
轟——
巨大的火光,瞬間吞噬了整個海灘。
火光上,濃煙還未凝聚成蘑菇形狀,就被緊隨而至的另一枚火箭彈的巨大爆炸沖散了。
蘑菇云升騰,消散。
海灘上,黑壓壓的鋪滿了一地殘渣和殘破的肢體。
隨后,大雨瓢潑而下,鮮血、骨灰、殘肢,很快就跟泥土混合到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一些沖近了的船,立刻掉頭就跑。
一些船減速,似乎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了。
仍然有一些船,在繼續沖鋒。
而在水里游泳的人,則大多都面帶著絕望繼續向海灘游來。
“誰跑打誰。”
見此,徐巖立刻下了新的命令。
海灘上,又開始重新聚集人。
他們這次學乖了,上岸之后立刻向四面分散,避免被一鍋端了。
然而,海灘就這么大,四周都是懸崖,又能散到哪去呢?
一些覺醒者試圖攀巖,但大雨沖擊之下,濕滑的巖壁完全無法著力,大多都紛紛墜落。
隨著人越聚越多,海灘上的人再度密集起來。
一些人瞧出不妙,開始提前沖鋒。
“交叉火力,開火。”
兩挺重機槍同時開始射擊。
這些人陷在爛泥地里,即便覺醒者,大都行動困難,簡直就是活靶子。
重機槍瘋狂的收割起了人頭。
雅拉完全爽爆了,滿臉興奮的不住轉動槍口,瘋狂掃射。
兇猛的火力,將那些試圖沖鋒的人,再度嚇退了腳步。
看到灘涂上的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徐巖再度扛起火箭筒。
嗖嗖嗖。
三發云爆彈。
爆炸的火光,直接吞噬了整個海灘,甚至互相之間還有大量的交疊。
云爆彈的好處,就是沒痛苦。
海灘再度被清空。
如果有一天雨停了,土地沒有被鹽堿化,這片地應該會很肥沃。
靠近的船只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中。
跑了被炮擊。
不跑也被炮擊。
許多人都已經瘋了。
有大吼大叫的。
有跪地求饒的。
有沖上甲板唱歌跳舞的。
有跳水的。
……
更遠處。
水面上,一艘滿載兩萬七千噸的兩棲攻擊艦,一名指揮官站在艦橋上,拿著望遠鏡望著蔚山。
他想不明白。
三萬人。
整整三萬人。
不到一個小時,就沒了。
他們拼死弄來的船,也損失掉了九成!
“算了,撤退吧。”
他放下望遠鏡,用漢語說道。
他的眸子里,充滿了濃濃的震驚,和驚懼。
他身旁,一個身穿將官服的扶桑人一臉木然,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不明白,一個小小的蔚山,怎么會……有如此兇猛的,火力。”
另一邊,一個身材高大的米國將軍,也放下了望遠鏡。
他面帶輕松的用英語道:“伙計們,想點開心的事情。至少,我們的糧食壓力,大大的減輕了。”
言罷,他扭頭看向扶桑中將,道:“你們的夫人雖然都失去了丈夫,但我保證,會有小伙子們照顧她們的。”
這個地獄笑話,實在是不好笑,以至于現場沒有人笑。
扶桑中將臉色鐵青。
但因為跪久了,直到此刻,他在米軍少將面前也硬不起來。
再說,這一戰,損失的主力就是他們扶桑人。
自衛隊士兵幾乎全部被投入到了戰場,就連普通的男人也沒剩下多少。
是的,此戰之后,他們這一支逃入華夏的扶桑隊伍,就只剩下女人和孩子了。
華夏人首領看著臉色慘白的扶桑中將,似乎有些不忍心,寬慰道:“藤田先生不必沮喪,我們是一個團隊嗎,我們是不會拋棄你們的……”
他這句話本來是好心,但是細想之下,跟剛剛那位米國少將說的意思似乎也沒太大區別……
不過此時的扶桑中將藤田昭二顯然沒想那么多,道:“謝謝你,劉桑,叫他們撤退吧。”
劉博睿看著遠處,臉上露出了苦笑。
撤退?
能撤退的早已經撤退了。
剩下的,想撤,現在也撤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