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轟隆——

轟隆——

……

炮彈在身邊接連爆炸，李居胥把感官發揮到了極致，特別是耳力。眼睛是跟不上炮彈的速度的，只能通過破空聲大約猜測炮彈的落點。

一股沖擊波掃過，李居胥橫飛三米多，直接一口鮮血噴出，落地后連續兩個翻滾，連喊疼的時間都沒有，跳起來，快沖幾步縱身撲在一個淺洼之中，剛剛落地，剛才落地的地方，一梭子子彈掃過，接著一發炮彈落下。

轟隆——

爆炸濺起的泥土幾乎把李居胥埋了，他一聲不吭，瞇起眼睛，黑夜在褪去，大炮的炮口成為唯一，無限拉近，玄之又玄的感覺出現，他扣動了扳機。

子彈突破音速，撞上了即將出膛的炮彈。

轟隆——

火光照亮數百米，炮管化作無數碎片射向四面八方，方圓五十米內，倒下一片，更遠的地方，慘叫不絕。

大炮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人用這種方式摧毀大炮，準確來講，大炮并未被摧毀，但是已經失去了攻擊力。

短時間內，摧毀兩輛大炮，李居胥沒有得意，沒有驕傲，連續扣動扳機，重點狙殺那些重機槍，300米范圍，指哪打哪，例無虛發。

車隊的探照燈幾乎沒有發揮作用，剛剛亮起就被打爆了。李居胥必須保證黑夜的環境，一旦探照燈亂照，他就要倒霉。

好景不長，楊英忠那邊的攻擊越來越弱，車隊開始反攻，步步逼近，楊英忠這邊的人馬迅速被壓制，從時不時傳來的慘叫大約能夠判斷他們的處境和情況，李居胥很急，卻無可奈何，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槍管都要冒火星子了。

楊英忠這邊承接的火力小了，敵人就有更多的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他明顯感覺掃射過來的子彈在增加，他不怕那些瞄準的，在夜色的掩護下，他還是能占到便宜的，他怕的是那些盲射的，沒有任何規律，誰知道哪顆子彈不長眼就射過來。

瞄準的人，多少還能根據彈道判斷軌跡，從而決定是否要躲避，亂射的那些人，堪比偷襲。

鐘無焰能夠感受到他的壓力，開槍的次數明顯增多，而這也是李居胥最擔心的，鐘無焰的距離比他遠，準度下降不少，她開槍更多的是分擔火力。她不像李居胥一樣有夜視眼，李居胥很擔心她，越是擔心什么，就越來什么，車隊開始移動，敵人依托戰車靠近。

狙擊手的優勢在于距離，沒了距離，狙擊手也就是普通人。李居胥在路面上，還有撤退的空間，鐘無焰卻是在裂縫之中，她沒有后退的縱深，李居胥希望她后退，可是鐘無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還沒退，并未轉移位置。

落在身邊的子彈越來越多，李居胥的臉色越來越嚴肅，眼神前所未有的銳利，他在尋找機會，終于，他看見了一輛戰車上，身材健壯的士兵突然站起來，肩膀上扛著火箭筒。

瞄準，開槍，一氣呵成。

槍聲蕩漾的時候，火箭彈炸開，膨脹的火焰把方圓兩百米照成了一片紅光，前、中、后三輛戰車上的士兵全部死亡，跟在戰車后面的士兵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槍聲一下子變得稀稀疏疏，李居胥抱著槍爬起來就往回跑，同時朝著鐘無焰打出撤退的手勢。

楊英忠那邊還在反擊，但是力度越來越弱，李居胥斷定他們不是不想撤退，而是無力撤退，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必要留下送死了，道路兩旁只有低矮的雜草，別說大塊的巖石了，人頭大小的石頭都沒多少，李居胥只能咬牙繼續奔跑，沒有掩體阻擋的話，留下反擊，中彈率太高。

不妙的是，遠處一馬平川，這是他最不喜歡的地形。楊英忠選擇這個地方伏擊，他是不太贊同的，因為沒有后路。只是，誰也不清楚這一代的地形，誰也沒有辦法保證后面會有更合適的，另外，時間是也來不及，只能將就。

突然，前面出現強光，是探照燈，足有三盞，同時打開，瞬間把馬路照耀的亮如白晝，李居胥在燈光之下如此顯眼。

一瞬間，李居胥有種被人扒光了丟在大街上被無數人目視的感覺。

“有伏兵！”李居胥頭皮發麻，特別是看見戰車上的雙管高射炮的時候，汗毛都豎起來了，黑洞洞的炮口散發著冰冷的殺機，強烈的死亡氣息讓他的神經在一瞬間緊繃，肌肉得活性也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高射炮噴射出火花的時候，虎賁-84式的槍聲也響起來了，一聲槍響，三盞探照燈同時熄滅，原來是李居胥開槍的速度太快，三槍，間隔的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聽起來只有一聲。

李居胥撲向路邊，肚子結結實實撞在拳頭大小的巖石上，疼得他汗水都冒出來了，他顧不上喊疼，快速翻滾。子彈在身邊掃過，打在巖石上，人頭大小的巖石瞬間粉碎，碎片射向四面八方，聲勢駭人。

一挺高射炮，兩挺重機槍，同時掃射，火力交叉，李居胥全身的肌肉緊繃，只覺得稍慢半分就會被子彈打中，探照燈雖然打爛了，但是戰車的車燈還在。

車燈的亮度比不上探照燈，且角度無法移動，靈活上原因比不上探照燈，可是，三輛戰車一字排開，光線覆蓋的面積很大，李居胥始終無法完全擺攤光線，三道子彈組成的線條開始收縮，就在合圍的時候，一聲槍響，然后一挺機槍啞火，李居胥立刻聽出是鐘無焰開的槍，他閃電從缺口跳出去，半空中，扭轉身體，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瞄準，開槍。

砰——

高射炮的士兵胸口炸開，人也飛下了戰車。

李居胥落地，腦袋重重撞在一塊石頭上，一瞬間，眼冒金星，疼得他眼淚都冒出來了，他顧不上有沒有出血，一個翻身爬起來，單膝跪地。

砰，砰，砰！

最后一挺重機槍啞火，子彈剛好到來他的身邊，就差十公分，另外兩槍他在車燈上，他所處的這一片區域頓時暗下來了，另外兩輛調整車頭方向的時候，槍聲響起，四個車燈幾乎同時熄滅，天地頓時陷入黑暗。

從光明到黑暗，普通人的眼睛因為需要適應光線的變化導致短暫失明，李居胥不需要，所以，他在身后子彈落下之前，以驚人的速度沖向三輛戰車，速度更快的是虎賁-84式的子彈。

砰，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