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最后一個趙氏精刀衛(wèi)慌不擇路瘋狂逃竄,恨不得如馬兒一樣長著四條腿。
一道銳鳴聲卻不斷逼近,刺耳至極。
他情不自禁回頭看去,面色劇變,驚駭欲絕。
只見一道身影如離弦之箭般撕裂空氣,似獵豹馳騁原野,迅疾逼近,只要幾秒就能趕上,一雙眼睛冷冽如冰,蘊含的殺機讓他身心劇顫。
后悔!
怨恨!
旋即,他看到前面一兩百米外有一顆大樹,樹下正停著一架外形古樸雅致的馬車,馬車外有七八個背負刀劍之人下馬休整,連忙大喊。
“救命……救救我……”
聲音立刻引起大樹下眾人的注意,迅速凝視而至。
古樸雅致馬車窗簾拉起,一雙明亮的眼眸露出,正好看到倉惶逃竄而來的趙氏精刀衛(wèi)。
“江叔……”
“小姐,素不相識,莫要節(jié)外生枝。”充當車夫的魁梧中年人聲音沉穩(wěn)。
既然中年人如此說,那七個背負刀劍的人便沒有動靜。
“我是臨河縣趙氏人,我趙氏少主趙長空乃是千流府天元靈道院弟子?!?/p>
此趙氏精刀衛(wèi)語氣急促一口氣說完。
“江叔,救下他。”
馬車內(nèi)立刻傳出一道風鈴般的悅耳聲音。
“好……”
魁梧中年人略微沉吟后回應道,旋即身軀舒展,筋骨拉伸發(fā)出一陣陣炒豆子般的爆鳴聲,一身雄渾強盛的勁力似猛虎從沉睡中蘇醒。
轟!
聲勢如雷,中年人魁梧的身軀已然從車座上蹦起,雙臂舒展,若雄鷹展翅掠過半空,往前方疾掠而去。
明明聲勢大,馬車卻紋絲不動。
明明身軀高大魁梧,卻絲毫不顯遲鈍。
一躍十米,落地后不曾停頓分毫,狀似奔馬,卷起塵沙滾滾,迅速往前沖去。
與此同時,楚錚逼近最后一個趙氏精刀衛(wèi)。
鏘!
利劍出鞘。
煉鋒劍上吞吐三尺劍氣,鋒銳奪目貫穿空氣,劍風銳鳴刺耳,像是一道幽紫電光般迅疾霸道。
趙氏精刀衛(wèi)后背發(fā)寒身軀緊繃汗毛倒豎,頭皮發(fā)麻。
他拼盡全力往一邊飛撲,企圖避開。
但速度太慢,一陣劇痛瞬間從后背炸開,侵襲全身,眼前迅速發(fā)黑。
與此同時,一聲怒吼如奔雷滾滾傳來。
“住手!”
卻是那魁梧中年人的咆哮。
楚錚一劍從后背貫穿趙氏精刀衛(wèi)的心臟,強勁至極的劍氣也將其心臟絞碎,完成絕殺。
抽劍!
手腕輕輕一抖,劍身輕顫,發(fā)出一聲悅耳劍鳴。
劍上幾滴鮮血崩散,劍身光潔如新。
劍歸鞘!
楚錚也迅速在那精刀衛(wèi)身上搜羅起來。
“讓你住手你沒聽到嗎?”
魁梧壯漢也同時逼近,勁風呼嘯,卷起一團飛沙走石而來,低沉的聲音就像是雷鳴在耳邊響起。
“私人恩怨,奉勸閣下不要插手?!?/p>
楚錚利落起身,順手將錢袋塞進懷中,目光銳利如劍鋒凝視而去,聲若金鐵,語氣決然。
離開家族時,家主和長老都說過出門在外要謹言慎行。
也說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是為了保護自身。
楚錚自然是聽著記下,但也有自己的看法。
謹言慎行不代表畏畏縮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代表怕事。
何況,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只要不是面對靈修,何人能與自己匹敵?
此乃自信!
平淡而決然的語氣、銳利的眼眸,無一不彰顯出楚錚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閣下怎么稱呼?什么來歷?”
魁梧中年人一雙虎目蘊含驚人威勢,凝視楚錚沉聲問詢。
“你我素不相識,不必多問。”
楚錚直接回應,卻沒有掉以輕心。
此人一身勁力雄渾強橫,感覺似乎比死于自己劍下的趙家通力三層還要強,楚錚無懼,卻也不會輕視。
最主要的是,不想給家族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言罷,楚錚一邊凝視對方,防止對方忽然暴起殺至,一邊退步遠離。
魁梧中年人一雙虎目盯著楚錚,精芒湛湛,卻沒有出手。
直到楚錚遠離方才轉(zhuǎn)身返回馬車邊。
“江叔,為何不出手將其拿下?”馬車內(nèi)傳出如風鈴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悅之意。
“小姐,此人年齡不過二十,修為通力?!?/p>
魁梧中年人凝聲回答。
“這不算什么,但他的劍法入境,可激發(fā)三尺劍氣,來歷定然不俗,出手凌厲,乃是殺伐果斷之輩,不好為敵,那趙氏少主雖然是天元靈道院弟子,在外院也頗有威名,但我們也沒有必要為一個死人而結(jié)怨。”
“江叔,此子衣著普通,出身定不高,算了,事已至此,不必多說,但若下次遇見,再將其拿下交給趙氏少主,那趙氏少主趙長空可是天元靈道院外院十杰之一,也算是為兄長做一份人情。”
馬車內(nèi)再度傳出聲音,漫不經(jīng)心。
魁梧中年人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對于他們而言,不過只是一個小插曲,死去的趙氏人其實也和他們沒有什么直接關系。
充其量,就是因為趙氏少主是天元靈道院弟子罷了。
……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
我要到哪里去?
楚錚站在三岔路口,四顧茫然,此前顧著追殺四散奔逃的趙氏精刀衛(wèi),也沒有注意路線。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找不到返回原處的路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小半天,沒能與灰老匯合。
說白就是……迷路了。
“鼎爺,你書讀的多,這種時候該怎么辦?”楚錚隨口問道。
“笨,直接去天元靈道院啊。”鼎爺老氣橫秋說道。
“那么博覽群書的鼎爺,請告訴我哪條路能前往天元靈道院。”楚錚十分誠懇的說道。
眼前的路口有三個。
沒有任何標識,讓人難以做出準確的判斷。
一旦選擇錯誤,勢必會多走許多彎路浪費不少時間。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個器靈?!被煸獰捥於?nèi),鼎爺白眼都翻上天了。
凈瞎問些自己不知道的。
楚錚萬分惆悵。
“也罷,鼎爺不靠譜,只能靠自己?!背P自言自語說道,混元煉天鼎內(nèi)的胖娃氣得直跳腳。
楚錚拿起一根樹枝扔出。
旋即,便往樹枝朝向的路口大步走去。
在不知道方向的情況下,既然做出選擇,便無需猶猶豫豫,只要遇到行人,便可問路,屆時或許就能知曉該往何處走。
片刻后。
混元煉天鼎內(nèi),胖娃笑得連連翻滾,肉乎乎的雙手連連捶打地面,不留情面的嘲笑。
“笑死我了,說我不靠譜,你自己呢?”
“我就說么,一天不讀書,知之真不知,三天不讀書,賽過老母豬,你想想自己多久沒讀書了?頂?shù)蒙隙嗌兕^老母豬?”
楚錚臉都黑了。
嘲笑得太狠了,賽過老母豬,這種比喻誰受得住啊。
贏了勝過老母豬,輸了連老母豬都不如,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偏偏自己還難以反駁,只能假裝沒聽見。
回到三岔路口,楚錚重新選擇道路。
“這一次一定不會有錯?!?/p>
楚錚暗暗說道。
一段時間后,在胖娃更加強烈的嘲笑中黑著臉又回到三岔路口。
最后選擇,一定不會出錯。
……
灰老牽著兩匹馬,站在風中凌亂。
找不到人。
“楚少……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灰老欲哭無淚。
有些人走著走著忽然就散了,人生世事就是如此無常。
主要是因為趙氏精刀衛(wèi)四散奔逃,楚錚極速追擊,一個也沒有放過,導致灰老失去楚錚的行蹤。
怎么也找不到。
另外,灰老雖然數(shù)次往返于臨河縣和千流府,但每一次都是同樣的路線,其余路線完全不識,也無從找起。
“以楚少的實力,只要不招惹靈修當可無恙?!?/p>
灰老冷靜下來,自言自語說著。
唯一擔心的是路不熟,不知道能否順利前往千流府。
但灰老仔細想想,自己現(xiàn)在也找不到楚錚,另外,以從接觸到現(xiàn)在對楚錚的了解,不是那種容易吃虧的人。
如此一想,灰老頓時安心不少。
自己便沿途行進,看看能否和楚錚匯合。
如果不能的話,那就只能到千流府的天元靈道院再匯合了。
殊不知,楚錚早已經(jīng)偏移路線。
想到這里,灰老頓時翻身上馬,同時也牽著此前楚錚所騎乘的馬兒沿途進發(fā)。
……
馬車行進。
七八個騎士護佑前后左右。
一道人影倉惶的從路邊竄出,正好擋在前方。
“誰?”
前方的騎士立刻低喝。
其余騎士也在瞬間警惕起來,車架上充當車夫的魁梧中年人雙眸綻射出駭人精芒,背脊一顫,勁力運轉(zhuǎn)全身,只要確認對方有威脅。
他就能在瞬間爆發(fā)全力一擊將其轟殺。
“我……我是臨河縣趙氏子弟?!?/p>
一身狼狽盡顯倉惶之人立刻開口說道,這是他現(xiàn)在唯一拿的出手的本錢。
“臨河縣趙氏,可是趙長空的趙氏?”
一道如風鈴般的悅耳聲頓時從車廂內(nèi)傳出。
“對對對,我家少主就是天元靈道院外院弟子趙長空?!壁w懷通聞言頓時露出一抹喜意,連忙說道。
因為他從對方的話語當中沒有感覺到敵意。
“讓本小姐猜猜,看樣子你和其他趙家人欲前往千流府天元靈道院找趙長空,途中卻遭遇兇人襲殺,只余你逃得一命。”
風鈴般的清悅聲音再度從車廂內(nèi)傳出。
“姑娘英明?!壁w懷通立刻說道。
他是真的被震住了。
但知道真相等人則不會說出實話。
車廂內(nèi),一個女子雙眸閃過得意之色。
這種作為聰明人好像掌握一切的感覺然她感到十分滿意。
“江叔,帶他去找趙長空?!?/p>
風鈴般的聲音再度傳出,旋即便安靜下去,似乎沒有興趣再與趙懷通說話。
事實也是如此。
如果是趙長空的話,那么她一定會很主動。
“多謝姑娘,多謝各位。”趙懷通連忙順暢感謝,而后坐上了車架。
因為沒有多余的馬供他騎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