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聲音落下,秦忘川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見一道劍光自天穹斬下!
——唰!
他猛地睜眼,大汗淋漓,心跳如雷,竟已回到原地。
“剛才那一劍……”
秦忘川顧不得擦拭冷汗,握住李家古劍而起,本能地想要重現那一瞬的感悟。
可劍鋒剛動,他便察覺異樣——李家這古劍根本就不是劍!而是封印精血的容器。
握劍剎那,其中蘊含的劍意襲來。
僅是瞬間的回神,方才那一劍的余韻便消失殆盡。
“可惜......”
秦忘川低語,心中有些失神。
雖只窺見一瞬,卻已讓他隱隱觸及某種至高劍理。
可惜機會轉瞬即逝,那種感覺再難捕捉。
“除非......再接那人一劍。”秦忘川喃喃自語。
可他知道是不可能的,畢竟木祖所說這果三萬年一結。
只是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個問題,“那個人是誰?”
秦忘川搖頭失笑,將那股不甘壓下。
冥冥之中,他心底卻浮起一絲玄妙感應——
那高山般的身影,那斬斷命運的一劍,終會再見。
“倒也不必急。”他指尖輕撫古劍,感受著那滴血里傳來的劍意。
雖不及那神秘人,但也同樣逆天。
“既然能見一次,便能見第二次。”
“只是不知,再見之時,是我去尋去,還是對方......”
“主動找來。”
說完,秦忘川才將目光放在手中李家古劍上。
這是最后的賀禮了。
雖能感受到里面的劍意,卻又仿佛被什么東西給隔開。
至于里面這滴血,恐怕也不是簡單就能取出。
“看來得去李家一趟了。”
“正好。”秦忘川指節輕叩劍身,“借劍冢萬劍之勢,或許能重現那一劍。”
正思索著。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清喝:“我來啦!”
話音未落,七姐秦妙言已提著裙擺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腰間玉算盤叮當作響。
“怎么來的那么快?”秦忘川挑眉。
“別的可以慢,跟錢掛鉤的事哪能慢?”秦妙言搓著手,眼睛亮得嚇人,“真像傳音里說的那樣?”
她湊近幾步,迫不及待地問道:
“八十六郡全歸我?”
秦忘川一臉嫌棄:“什么全歸你,我說的是暫時歸你管。”
秦妙言點頭如搗蒜:“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她眼珠一轉,又追問道:“那產出的錢怎么分?”
“同樣是三七分。“秦忘川伸出三根手指,“我七你三,沒得商量。”
原以為秦妙言會討價還價,卻沒曾想她一手飛快地撥弄著算盤。
一邊說著“這我可賺不了多少”,一邊果斷點頭:“成交!”
這爽快勁兒反倒讓秦忘川有些意外。
卻不知秦妙言內心狂喜!
‘那么大地盤,這么多秘境遺跡,上面還有那么多家族勢力,即便是三七分,光是稅收每年都能拿個天文數字!’
想了想,秦忘川還是提醒道:“你可別亂來,這地契不是立即生效。”
他有理由懷疑七姐這個奸商為了錢什么都干得出來。
“明白,明白~”秦妙言翻了個白眼,指尖繞著發梢打轉,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幾塊地可是我的錢袋子,亂來?除非我瘋了!”
她忽地湊近一步,杏眸微瞇,壓低聲音道:
“你是不知道——三姐前幾日突發奇想,要造什么‘玄穹級巡天座’,說是一艘就能鎮壓一界的特殊飛舟!”
說著,她有些氣憤的咬牙:“老祖竟真同意了!靈晶嘩啦啦往外流——全是從我賬上走的!再這么下去,我連老本都沒了!”
“要我說啊,全都是些沒用的玩意......”
說著她突然一頓,眼波流轉,忽地朝殿門外努了努嘴:“光顧著錢,差點忘了正事。”
“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喏。”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八姐秦昭兒正躲在殿門外的柱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
發現被注意到后,她慌忙縮回去。
卻不小心撞到了發髻上的珠釵,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看到這一幕,秦妙言紅唇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某人啊,一回想起自己送出的賀禮,這幾日來連打坐都定不下心神呢~”
話還未說完,遠處驟然炸開一聲嬌喝,如驚雷破云:
“姐——!”
秦妙言急忙捂嘴,“好啦好啦,我不說,我不說~”
她轉頭離去的瞬間,遠處秦昭兒扔來一個巴掌大的紫玉匣子,上面貼了張紙條。
抬頭望去,人已經跑沒了影。
「呵~看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本小姐大發慈悲再賞你件禮物好了。感恩戴德吧!」
字跡潦草,還畫了個吐舌的鬼臉。
打開匣子,里面是一枚「虛空玄晶」打造的指環。
內部自成陣法,可納山河萬物。
“呵。”秦忘川把玩著指環,搖頭失笑。
——這丫頭,分明是后悔送了女子飾品,又拉不下臉道歉,只好用更貴重的寶物“補救”。
典型的雌小鬼做派。
清點完賀禮,秦忘川獨坐忘川閣頂,夜風卷起他束起的黑發。
下面葉見微在彈琴,琴音悠揚。
遠處天邊殘陽如血。
將墜未墜的暮光映得他眸中劍意翻涌,薄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線。
“果然......還是忘不了那一劍啊。”
“既然想成就最強,那就得往最強走。”
秦忘川眸光深邃,似穿透虛空,看向那未知的仙帝之路。
忽然長身而起,衣袍翻卷間帶起獵獵風聲。
“明天就去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