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榭家境好,長得好,學習好,就只有脾氣差。
而平時和他交好的孩子,大多從小到大就被家里人叮囑過。
口口聲聲,全都是一定不要和他起沖突,一定要讓著他。
這也導致程榭自己產生了一種錯誤認知。
他習慣了身邊所有的人都捧著他,他覺得其他人都很幼稚,很膽小,就只有他自己不一樣。
就連他雖然答應祈愿的要求,要給她當小弟。
但其實,程榭根本不會當小弟。
他根本不知道小弟是給人家端茶倒水,帶頭沖鋒的,也不知道老大不高興了,說抽小弟一巴掌就抽一巴掌。
甚至小弟還得嬉皮笑臉的夸大哥手勁真大。
甚至他現在的觀念還停留在——祈愿和他一樣,不幼稚,又聰明,膽子大,家境一致,甚至還敢動手打他。
而且她好像很會治程瀾那種人,還治的很好,治的死死的。
他需要祈愿,所以在他觀念里的地位,祈愿和他是平等的。
但其他人不是,所以別人不能打他,同樣,當然也不能打祈愿。
“程,程榭。”
小麻子臉湊到他身邊,很不理解的問:“你,你和祈愿和好啦?”
“她之前不是還打你來著嗎,你就這么放過她了?”
程榭當然不會告訴他為什么。
他皺眉,推開了小麻子臉:“關你什么事,以后別讓我看見誰在學校欺負祈愿,不然我和他不客氣!”
瞬間,班級里偷偷聽信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了坐在課桌前的喬妗婉。
就連剛才還在和她說話的幾個女同學,都有人悄悄站了起來,離開了原地。
喬妗婉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但課桌下,她小巧的手卻忍不住握緊了。
氣憤,難堪,不甘心。
學校里所有人都知道,她剛回家的時候,程夫人喜歡她,嘴上說的恨不得把她當干女兒對待。
程榭因為這層關系,對她另眼相待。
所以即使她才剛剛回到京市,可在學校,在這個圈子里,都十分輕而易舉的被接納,推進了中心。
而祈愿剛回來的時候,明明所有人都遠離她,看不起她,捧著自己,踩著祈愿。
程榭怎么會和祈愿成為朋友。
他和祈愿做朋友,那她以前受的委屈,挨過的揍又算什么?
她怎么能甘心,在有自己存在的地方,祈愿被人接納示好。
祈愿憑什么比得過自己。
憑什么在福利院的時候,她學習比自己好,連偶爾來看領養的人,都是第一眼先看到祈愿。
喬妗婉抬起頭,心里的委屈幾乎讓她掉下眼淚。
她站起身,強露出一個笑容,走到程榭的面前。“程榭哥,祈愿,你們終于和好了,也不再為了我吵架了。”
前桌,祈愿掏書的動作一頓。
喬妗婉觀察著程榭的表情:“我聽說之前,你和程瀾吵起來了?”
祈愿忍不住,嘖了一聲。
她偏頭看向喬妗婉,聲音很冷:“大姐,你很煩你知道嗎?你倆要說話,滾垃圾桶那邊說去,正好臭味相投。”
喬妗婉啪嗒一下,眼淚就掉下來了。
倒也不全是假的,畢竟哪有人眼淚說掉就真掉。
她心里的委屈,幾乎全都在這刻釋放了,她哭著說:
“程榭哥哥,對不起,又讓你們因為我吵架了。”
祈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質問說:“你的臉是披薩嗎?”
喬妗婉愣住,沒聽明白。
于是祈愿攤開手,好心的為她解釋:“有六寸那么大是吧?”
“為了你吵架?你算個屁啊,大姐,別那么自戀好嗎?”
“你真的想太多了,其實現實里沒人愛你沒人恨你沒人在乎你,懶得搭理你懂不懂?”
“懶得搭理你這五個字能不能明白?不明白回去抄一百遍,給自己找點事做,別跟蒼蠅一樣在我面前晃!”
喬妗婉眼淚瞬間更兇了,她無助的看向程榭。
然而程榭卻好像處在了放空狀態。
他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才祈愿好像不小心連他也一起罵進去了。
他也終于短暫的想起母親的話,按理來說,他應該幫喬妗婉說話的。
母親說,讓他在學校,在外面要照顧喬妗婉,把她當妹妹對待。
所以即便之前,喬妗婉在他的面前,當著他的面背刺他,和程瀾站在一起,程榭也沒直接和她翻臉。
看喬妗婉哭這么兇,他本來是想攔著祈愿的。
但很不巧的是,程榭把之前祈愿把喬妗婉打成豬頭的事給忘了。
他看向祈愿,剛想提醒她注意素質,下一秒,祈愿就劈頭蓋臉的罵過來了。
“你把嘴閉上,你有口臭你知道嗎?”
“怎么昨天說當我小弟,今天就把我是你老大的事忘了?拼夕夕砍價砍到頭了是吧?”
“左右腦互博的蠢東西!”
祈愿說著,又轉頭看向喬妗婉,她眼神嘲諷:
“還有你,別哭了,你已經很棒了知道嗎,因為普通人過成你這樣早跳樓了。”
“你看,你的臉多大啊,我沒說錯吧?”
喬妗婉哭不出來了,因為她已經被祈愿刻薄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更別說哭了。
她只能將希望寄于程榭身上。
她不相信,明明之前還勢同水火的兩個人關系會突然變好。
她家里和程榭家里關系那么好。
程榭之前也很照顧她,還為了她和祈愿叫板,替她出頭。
她不信在程榭那,她還沒有祈愿重要。
可她根本不知道,程榭現在心里想的,全都是剛才祈愿說自己有口臭的事。
他哈了口氣,又偷偷聞了聞。
隨后他拍桌而起,在喬妗婉期待的目光下,他大聲說:
“你胡說!我哪有口臭!”
喬妗婉表情一凝。
祈愿再也忍不下去,她抄起手里的書,剛想去辦公室找老師給她換個位置。
她實在受不了程榭這個神經病了,嗓門大,一驚一乍的。
要是再和他當幾天前后桌,自己心臟病都得被嚇出來。
誰知,就在祈愿抬手起身的那一刻。
看見她動作的程榭卻條件反射的躲了一下。
他警惕的看著祈愿,因為沒地方躲,他只能防備的坐下,甚至連手都抬起來了。
祈愿:“……”
神經病。
這里到底有沒有正常人?
她就問一句,到底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