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六個大字。
殺傷力雖然不高,但侮辱性卻極強。
喬君臨似乎沒有想到祈愿非但對他的宣戰不感到緊張或是恐懼,甚至于,她還敢反過來挑釁嘲諷自己。
“祈愿,我承認,你學習是很好。”
喬妗婉一看見自己在家百般討好的哥哥受了委屈,馬上就忍不住想要為他出頭。
“但是我二哥他是天才,他很聰明,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他呢!”
見有人為自己正名,從小到大就被人夸聰明,夸是小天才的喬君臨也終于重新挺直了腰桿。
他表情冷漠的看向祈愿,那眼神仿佛在說:聽到了吧?
事實上,祈愿不僅聽到了,甚至還有點想笑。
她真的覺得喬家兄妹挺招笑的,一個比一個喜歡給自己找存在感。
就有一種一天不挨罵,就心里不痛快的死艾慕感。
祈愿甚至懷疑,她要是罵了,會不會給他們罵爽?
祈愿表情復雜,伸出手指,在自己腦袋旁邊繞了繞。
祈愿:“兩只耳朵中間掛的是什么,黑頭嗎?不行使點勁擠掉算了。”
“人越沒什么越喜歡證明什么。”
祈愿突然之間想到之前那個女老師說過的話,之前覺得她傻逼,現在仔細想想,好像有的也挺在理的。
“見過說自己是天才的天才,但沒見過喜歡把自己是天才這種話掛在嘴邊的天才。”
“不像天才,像蠢材。”
喬君臨原本還算淡定的表情一變,他壓低眉毛,明明小小年紀,卻莫名透出一股子陰森感。
而看見他露出這副表情,祈愿卻突然捂了捂嘴,似是覺得不妥般,愧疚的看向喬君臨。
“是我哪句話說的不對,傷害到你了嗎?”
旁邊,原本對這邊戰況毫不關心,十分相信祈愿戰斗力的程榭抬起頭。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祈愿,像是不懂她怎么就突然慫了,就變得這么善解人意了。
但下一秒,祈愿放下手,真誠的表示:
“如果是的話,請告訴我,我再重復一遍。”
程榭收回目光,放心了。
這就對味了,不是對他一個人說話刻薄就行。
“夠了!”
喬君臨的臉色徹底變得難看。
他冷哼一聲,不欲與祈愿在這些口舌上爭執。
“有本事,就考場上見,我倒要看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
喬君臨氣勢騰騰的走進來,火急火燎的沖出去。
剩下一個喬妗婉,站在原地,全程沒說上兩句話就算了,還跟著喬君臨一起丟臉。
祈愿不想和她廢話。
對于喬妗婉這個人,祈愿唯一的想法就是:
落井下石和背后捅刀的時候記得喊她一聲就行了,其余的時間,不用廢話。
祈愿:“你還在這站著干嘛?等我罵你呢,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喬妗婉握緊拳頭,她怎么不想說話,她現在甚至都想罵祈愿了。
但她罵又罵不過,聽著又自取其辱,想對祈愿做什么,又怕像之前一樣,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喬妗婉現在都快氣死了。
她現在就恨不得當初祈愿沒有和她一樣進福利院。
最好餓死在街頭,或者被賣到大山里頭去,一輩子爛在那種惡心的地方最好!
喬妗婉心里的惡意在不斷滋生,但祈愿的心情卻越來越復雜。
喜憂參半。
眼看著期末周就剩下幾天,暑假也快了。
能不用每天面對學校這群傻b,祈愿挺開心的。
甚至因為考試的原因,原本要上的課很多都變成了自習。
祈愿不太需要自習,她閑下來的時候,就又仔仔細細的梳理了一遍劇情。
因為她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點什么,應該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但偏偏這事好像在原書的劇情里又不是那么的重要。
但是她現在又只要一回憶,就會想起原文里男女主長達三十萬字的甜蜜強制愛文學。
什么紅眼文學,掐腰強吻,你追我逃,當眾示愛。
諸如此類的神經劇情,數不勝數,令祈愿的記憶十分深刻。
當初要不是為了圖一個樂子,祈愿也不會無聊到看完整本書啊。
想到最后,祈愿被惡心的不行。
尤其是當現實里有了參照物,事情就變的更詭異起來了。
所以祈愿每回憶到一半,就得停下來扶額緩一緩。
不得不說,寫這書的作者,是個人物……
午休的時候,程榭去吃飯,起來隨口問了祈愿一句,問她去不去吃飯。
但被劇情纏繞了一上午的祈愿回頭看了他一眼,胃里就忍不住冒酸水。
于是,程榭就看到祈愿表情復雜看著他,然后:
“嘔——!”
程榭:“?”
祈愿一邊干嘔,一邊罵他:“滾!嘔——!”
程榭:“?”
有病吧?
祈愿這人真有病!
閑的沒事罵他干嘛!誰惹你了!
雖然小學考的總和項目加起來,分數和中學部不太一樣,但要考的學科卻已經差不多了。
祈愿考了兩天,手拿把掐。
這次她寫作文的時候,還仔細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標點符號。
這次要是再有哪個老師,因為她標點符號錯誤這種原因扣她分,她就發瘋把學校炸了!
走出學校的時候,午后陽光明媚,祈愿心里淚流滿面,只想擁抱全世界。
誰懂啊,她在學校的每一天,真的時時刻刻都在心里唱煎熬。
很累,很無語,有一種變成牛耕了五百畝地,回家卻發現沒飯吃,結果第二天還要耕五百畝地的命苦無力感。
而每當這個時候,祈愿就覺得自己發現了生命的真理。
怪不得這么痛苦,原來生命的縮寫是Sm,這就不稀奇了。
走到車旁邊,管家自然的接過祈愿手里的書包。
“大小姐,上學辛苦了。”
祈愿:“不辛苦,命苦。”
林管家:“好的。”
但此時此刻,祈愿是真的很想抱住他大哭一場。
但是鐵血大女人流汗不流淚,于是祈愿就又憋回去了。
你別說,嘿嘿,還挺好玩。
回到家的時候,還沒到晚餐的時間,祈愿回來的巧,她進門的時候,客廳里的傭人正忙上忙下的搬東西。
祈愿看了一眼,好像是行李什么的。
祈愿看的好奇,就扭頭問剛準備去忙的林管家。
“管家伯伯,他們在干什么呀?”
林管家看了眼腕表,微笑著回答:“小姐,他們在準備先生出差視察的東西。”
祈愿歪頭:“視察?”
林管家:“是的,祈家在各地有很多的礦業,先生或夫人每年這個時候,都要親自去視察。”
礦業……
祈愿腦袋里仿佛突然閃過了什么,她嗷一嗓子跳了起來,差點沒撅過去。
想起來了,她全都想起來了!
臥槽!她就說她好像忘記了什么很要緊的事,這能不要緊嗎!
這簡直是頭等要緊的大事!
她那本就搖搖欲墜的家,這回真他媽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