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的眼皮跳了一下。
這個周琦,哪里是想跟她敘舊,更不是想邀請她參加同學聚會。
而是奔著認識陸乘風去的。
舒妍高中畢業后雖然沒有跟周琦聯系,但是關于周琦的消息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個周琦仗著自己家里有錢,任性妄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換男朋友跟換衣服一樣勤快,專門選好看的交往。
據說被她看上的男人,沒有一個能夠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舒妍思索了一會,給周琦回復道:不能,他已婚。
周琦秒回:不是吧,這么年輕就結婚了?
舒妍:三十了,算晚婚了。
周琦:呵呵,好吧,那你呢?你有男朋友嗎?
舒妍:沒有。
周琦:不會吧,你可是咱們班最漂亮的女生呀,而且你們單位肯定有很多單身的帥哥吧?沒有一個是你看得上的嗎?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呀?
舒妍:不用了,我已婚。
周琦:……
舒妍能想象出周琦此刻的表情,肯定是氣炸毛了。
舒妍:抱歉,我要忙了,再聊。
周琦:好,你忙吧,不打擾你了,下周再聯系。
舒妍沒有再回周琦的信息,她怕周琦會沒完沒了。
關掉手機屏幕,她將手機丟進包里,閉目養神,思考著案子的事情。
回到局里,舒妍便帶著組員趕緊去解剖室工作。
換上裝備進了解剖室,高邑對實習生們說:
“你們運氣好,想當年我跟你們妍姐在老市局的時候,是沒有解剖室的,我們兩個得跑去殯儀館解剖,那邊的環境可差了,一開始連空調都沒有”。
“你們知道麗城到了四月份就開始熱吧?尤其是到了盛夏的時候,光著身子都要流汗,更別提我們還要穿著解剖服了”。
“哇,那豈不是很痛苦嗎?”楊光驚訝,“到了夏天,尸體腐爛的速度加速,沒有空調的話,尸體的氣味也很恐怖吧?”
高邑:“那還用說?我有好幾次都差點背過氣去,后來我們實在是受不了,我跟你妍姐,我們兩個商量了一下,給局里打了申請,買了一臺空調”。
“那臺空調現在還在殯儀館的解剖室里呢”。
高邑打開抽風系統,“還有抽風系統,當時殯儀館那邊一開始也沒有安裝抽風系統,還是梁主任打的申請找人給安裝上的”。
“我跟你們說這些是為了什么?知道嗎?”
實習生們不約而同地搖頭。
高邑正色道,“我跟你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們,你們趕上了好時候,應該把心放在跟著妍姐學習上,像剛才在現場妍姐給死者家屬還原案發經過,”
“做得相當的漂亮,不光是死者家屬,咱們偵查部門的同事看了,也都有數了,當然,前提是妍姐有豐富的經驗,才能在現場做出這樣的推斷”。
“沒有經驗的,就別瞎下定論了”。
舒妍贊同,“高邑說得不錯,因為我們最忌諱主觀下定論,現在開始解剖吧,看看解剖的結果跟我給出的推斷是否一致,”
“你們要記住,法庭是要講證據的,我們必須要給法庭提交確鑿的證據”。
“是,妍姐”大家齊聲答道。
兩個小時后,趙建國召集這起案件的相關人員開會。
陸乘風帶著偵查組,舒妍帶著法醫中心的人,齊聚專案組的會議室開會。
先由陸乘風介紹死者的情況:
“死者名叫陳凱,今年六歲,他的父母在三年前離婚,離婚的原因是男方出軌,出軌的對象正是死者的繼母王燕,也就是本案的嫌疑人。”
“王燕今年二十五歲,是一家化妝品店的銷售,三年前與死者的父親陳茂在洗浴中心認識,當時王燕是洗浴中心的服務員,陳茂今年三十歲,在酒店當保安”。
“據陳茂和他們的鄰居講述,平時陳茂沒怎么管孩子,都是王燕在照顧,鄰居經常聽到王燕打罵陳凱,曾多次敲門勸阻,王燕都警告他們別多管閑事”。
“昨天晚上,鄰居也聽到王燕打罵陳凱,但是他們不敢再多嘴”。
趙建國點了點頭,提了個問題。
“鄰居有說昨晚是什么時間聽到嫌疑人打罵陳凱嗎?”
陸乘風:“大概是晚上十點左右,因為鄰居是十點睡覺,所以印象深刻,打罵聲持續了十幾分鐘,之后就安靜了,鄰居以為沒事了”。
趙建國嘆了一口氣,“那死者父親是怎么說的?”
陸乘風繼續介紹說:“死者的父親陳茂說,昨晚他上夜班,大概是晚上九點的時候離開家,他離開的時候,王燕正在輔導陳凱寫作業”。
“他是今天早上八點半回到家的,大概在七點的時候,王燕給他發信息,說陳凱感冒發燒不能去上學,說她給陳凱喂了退燒藥,讓陳凱在家休息”。
“還叮囑陳茂回去時看一下,要是陳凱還是不舒服,就送去醫院檢查,結果陳茂回到家里后,發現陳凱沒氣了,便趕緊打了急救電話”。
“急救人員趕到后,確認陳凱已經死亡,而且發現陳凱手上有約束傷,便打電話報警,以上就是我們了解到的基本情況”。
趙建國頷首,轉頭看向舒妍。
舒妍會意,打開幻燈片,闡述尸檢過程的發現,與她在現場推斷基本一致。
最后總結道:“經過我們現場勘查,結合尸體檢驗結果,確認死者陳凱系體位性窒息死亡,另外,我們送檢的血液結果顯示,死者并沒有服用任何藥物”。
“所以,嫌疑人所說的給孩子服用了退燒藥的說法并不屬實”。
趙建國很滿意,“這么說,案子很明了了,移交審訊組吧,爭取讓嫌疑人認罪,就以過失致人死亡來起訴吧”。
在場的偵查員們臉上都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情緒十分沮喪。
趙建國洞察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死者長期遭受嫌疑人的虐待,但是,這個案子就是過失致人死亡,咱們不能歪曲事實,說她是故意謀殺”。
“咱們執法人員不能感情用事,知道嗎?”
“知道了”稀稀拉拉的回答聲回響在會議室里。
趙建國搖了搖頭,站起來,看向陸乘風,“支隊長,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是,局長”陸乘風轉頭交代了劉迅幾句,跟著趙建國出去了。
桃子噘著嘴嘀咕,“過失致死,真的是太便宜那個女人了,如果是我的孩子被她這么殺死了,我肯定要親手殺了她,為我的孩子報仇”。
劉迅抿了抿唇,“桃子,你這是小孩子說的氣話,殺人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她是過失致死,但你要殺她報仇,那就變成是故意殺人罪了”。
高邑點頭,“對,雖然都是殺人,性質卻是大不同,審判結果也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