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高冷地背過身去窩在太師椅上。
修長的身軀微微傾斜,手指彎曲著扶住太陽穴。
余光時不時瞄一眼身后的動靜,就等著她過來找他。
結果左等右等,等到她收拾完小呆瓜,拿到婚書,還不見她走過來。
直到臭小子被他親哥領走,哭天喊地的聲音消失。
他這才瞄到她眼眸彎彎地朝他走來,他立刻坐直身體,收回視線。
瞬遂的事情解決完,溫梨將盒子抱在懷中,笑意盈盈走過去。
她走到他身后,駐足凝視他背影一眼。
嘴角一翹,彎下腰身拿起他手邊放著的醫書,一個拐彎,直接朝門外走去。
原本那熟悉的體香從身后慢慢籠罩下來。
某人嘴角忍不住悄悄揚起,就等一句‘九郎’,他就能展眉轉過身來。
不想淡香一掠,等他翹著嘴角轉過來時,身后空空如也,連片影子都沒見著。
美人捏著手中醫書朝他揮揮手,邁著輕快的腳步瀟灑離去。
蕭行嚴怒得拔地而起,朝她低喊,“溫梨!我生著氣呢?!?/p>
回答他的,是那裊娜的身姿歡快地蹦跳兩下,連頭都不回一個。
蕭行嚴氣得七竅生煙,黑著臉跌坐回座位上。
林老哈哈大笑兩聲,樂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終于有個能克你的人了,好,很好?!?/p>
向來不茍言笑的楚先生也難得贊同地扯了一下唇角。
這不笑還好,一笑,某人臉更臭了。
只是他擺著臭臉沒多久,瞬風就探頭進來朝他說道:
“主子,姑娘請您去她那里一趟?!?/p>
某王冷哼一聲,不理會。
瞬風抵拳笑笑,繼續說道:“姑娘說您若是不去,那以后都不用......”
不用如何?屋內的眾人特別想知道。
可還不等瞬護衛說完,某爺已經一陣風飛了出去。
快得林老和楚生生連翻兩個白眼。
蕭行嚴來到她房門,并沒有立刻走進去,他抱著雙臂斜靠在門邊,冷眼睨著她。
溫梨窺他一眼,朝他招招手。
某人別過頭,生氣得很。
看來氣得不輕,溫梨無奈走過來拉拉他袖子。
蕭行嚴瞥她兩眼,拿鼻腔哼她。
嘿,還來勁兒了。
秀眉一挑,溫梨一把圈過他脖子將他拉下來,紅唇貼了上去。
這哄人方式很奏效,某人那點怨氣很快煙消云散,拋到九霄云外。
房門吱呀一聲合上,將一群探頭的視線關在門外。
雅琴和清霧羞得轉過身去捂眼,徐姑姑則抖著手驚掉下巴,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這這.......”
瞬風撓撓眉頭,很想告訴徐姑姑一聲,別大驚小怪,這已經算好的了。
若是您知道主子曾在姑娘房中夜宿一宿,第二日還叫了水,那才叫不成體統,亂了規矩。
淡定,他們已經見怪不怪。
溫梨引著他挪到案桌前,將他按到她的椅子上坐下。
她則圈住他的脖頸坐到了他腿上。
他的眼眸中染了旖旎情愫,深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紅潤的櫻唇。
扶著后背的手一壓,他仰頭想要再次貼上來。
纖指點住他性感的薄唇,溫梨制止了他。
伸手從身后的盒子中一把掏出婚書展到他眼前,開始‘嚴刑’逼供。
“九郎,我是該叫你黃公子呢還是蕭公子?”
“這婚書上的落款署名,簽的是黃行嚴還是蕭行嚴?”
好事被打斷,某王本來還有點不滿,不想她掏出婚書開始翻舊賬。
那剛起來的一點念想被一下澆滅,蕭九郎開始頭疼了。
他認真看著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問道:
“若我不再是那個普通的鄉野小子,搖身一變成了王爺,你會不會介意。”
因為之前他曾試探過她,是否愿意嫁他做王妃,得來她狠心拒絕。
蕭行嚴有點擔心。
“你是說你的身世嗎?我不介意呀?!?/p>
“可是上次你不是說,你不會嫁王爺的嗎?”
“所以你才瞞著我?一直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蕭行嚴抿唇,默認。
溫梨惱他一眼,嗔笑道:“你傻呀,你的情況又不一樣?!?/p>
“你不是一出生就在宮里,哪怕以后封了王,想來攝政王和太皇太后也不會拘束著你,非要你留在皇宮?!?/p>
“這樣的話,我們還是可以回到這里生活的對不對?”
“大不了逢年過節,進京去給太皇太后請安拜年,還能得不少賞賜嘞?!?/p>
“這么一想的話,其實還挺好?!?/p>
“你看,有了王爺的身份、權利、財富,那我一躍成了王妃,我就妻憑夫貴了?!?/p>
“以前我只是想當個地主婆,現在一飛沖天,直接成了王妃?!?/p>
“我肯定不介意,非常樂意。”
還真是善變,蕭行嚴扶額追問:
“那為什么長在皇宮里的王爺不行?”
溫梨揪住他耳朵,笑著回答:
“很簡單啊,從小長在宮里的王爺三妻四妾的思想根深蒂固?!?/p>
“我這種小雞肚腸的,根本容不下自己男人娶二房三房,所以不考慮?!?/p>
“那攝政王呢?你也不考慮?”
“那肯定啊,攝政王根本就不用說,堅決不考慮,絕對不嫁。”
蕭行嚴胸口一睹,抱著她后背的手不自覺收緊。
“為什么攝政王你絕對不嫁?你們不是有婚約嗎?”
溫梨奇怪地盯他,沉著目光確認他今日的反常,。
“你傻了?我已經跟了你,你肯將我讓給那個攝政王的?”
“再說了,反正現在你也算皇子了,嫁你嫁他,都是皇家的兒媳,對我們造不成什么威脅了?!?/p>
“至于那位攝政王嘛,我沒見過他,而且以他那樣的身份,絕不可能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p>
“所以堅決不考慮他。”
“那萬一不巧的是,我就是當朝攝政王呢,你當如何?”
溫梨定定盯他一會兒,突然撲哧樂出了聲。
“你要真是攝政王,我百分百逃婚,堅決遠離?!?/p>
“不是,攝政王就這么招你討嫌嗎?”
溫梨認真搖頭,“不是呀,我只是不喜歡他的身份。”
“攝政王妃雖然聽著不錯,但是一想要跟他后宮那些鶯鶯燕燕爭風吃醋,我直接歇菜?!?/p>
“反正如果你是攝政王,那我直接悔婚?!?/p>
再說了,聽說他還不行,無法傳宗接代,她可不想守活寡。
當然這話她沒說出來給他聽,畢竟現在知道他與攝政王關系不錯,她不好在背后說人家閑話。
蕭行嚴郁悶地直接將臉靠在她肩膀上,徹底蔫巴下去。
他本來想試探一下她現在的反應,現在倒好,打死都不能說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是這一直瞞著根本不是辦法。
苦惱,頭疼,他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