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五月的海風拂來,帶著暖和的霧氣,剪不斷的陽光從格子窗斜斜地滲了進來。
高定的黯藍蠶絲被上躺著司承明盛與喬依沫,宛如一對璧人。
她精疲力盡地躺在他懷里,膝蓋與腰被掰得時不時發顫……
他舒舒服服地摟著她的肩膀入睡,似乎誰也不想分開。
結實熾熱的胸脯隨著他的呼吸起伏著,鼻息間彌漫著她的桃花香。
好似泡在水里,泡了整整一夜……
不一會兒,司承明盛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瞳被陽光照耀得有些刺眼,如瑪瑙般的藍。
他享受著陽光籠罩在身上,呼吸都變得與眾不同了。
今天的天空很藍,海水清澈,外面盛開了藍玫瑰,又是個舒服的天氣。
司承明盛饜足地低頭,就見懷里的小人還在呼呼大睡,眼角殘留著淚痕,身體還在輕微顫抖。
又弄哭她了。
“喬依沫,下次我再溫柔一點……”
大手落下撫摸著她哭得干裂的臉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記吻,小心翼翼地捧在懷里。
觸覺似浪潮般洶涌地朝血管襲來。
從昨晚開始,他便非常明白自己對她的占有欲極為強烈……
這種感覺深深地刻在他的骨髓里。
他清楚地看見自己又一次失控。
喬依沫被這股力量弄醒,發現臉頰好燙,眼袋好腫,拓映眼眸的卻是一張無懈可擊的臉。
歐美的長相,深邃的骨相,狂狷邪魅的身材,就是被這樣的男人倒騰一晚上……
喬依沫想到他的肆意掠奪,又想到他同時還跟別的女人睡,又氣又羞地將被子蓋過頭頂。
“遮什么?”
司承明盛扯開被子,繼續捕捉這張臉。
忽然覺得她挺好看,越看越舒心……
“我、我去洗漱了。”
喬依沫繾綣軟膩地趕緊下床,還沒掂量自己腿的力量,她不慎地險些摔下去。
“啊——”一只大手剛好抓住了她,不讓她摔在地上。
“還能走嗎?喬依沫。”
司承明盛單手半撐著腦袋,另一只手快速地截住她的胳膊。
他一臉趣味地打量著她,勾唇笑道,“要不要我抱你去?”
然后接著繼續。
“不用……”
喬依沫咬著下唇,尷尬地推開他的手,扶著周圍的家具才朝門外踉蹌走去。
見到這里,司承明盛又好笑又心疼。
剛開門,就見艾伯特站在門口,一雙如蟒蛇的綠眸,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渾身布滿殺氣。
喬依沫連忙捂住胸口,主動讓出位置。
艾伯特也沒說話,直直地走了進去。
主臥內,曖昧的氣息還在蔓延著。
司承明盛赤L著上身坐在床邊,背面大片面積的紋身如惡魔般呈現。
他低頭,點燃一根煙,舒服。
“老板。”
“說。”修長的指夾著煙,煙霧隨之繚繞而上。
他的眸光幽暗,深不可測。
“Sen跑了。”艾伯特無力地低下頭。
“哦。”司承明盛一點也不意外地答。
“啊?”艾伯特顯得很意外。
“啊什么?不是你放的?”深邃的藍瞳剮了過去。
“老板,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艾伯特瞬間低頭,語氣十分真誠。
“哦。”男人開始模仿喬依沫的語氣。
艾伯特慚愧地鞠躬:“對不起老板,我不知道他居然還精通這些,是我大意了……”
司承明盛看了他幾眼,似乎想看穿他。
半晌,他視線收回,頷首附和道:“他敢偷幽靈轟炸機,就說明有把握不會被襲擊,所以他故意制造一場重傷的戲碼,實際上他可能是困了。”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
聽完老板的這番話,艾伯特備受打擊:“……那他現在可能會在哪里?”
司承明盛凝思:“監控有顯示他去哪里了嗎?”
艾伯特畢恭畢敬:“離開皇后山了。”
男人冷笑:“是嗎?”
“是的。”
“那就奇怪了。”司承明盛愜意地看著格子窗外的海洋。
“……”艾伯特等他下文。
“如果就這么離開皇后山,那他當初又是什么目的冒險?想賭什么?”
司承明盛思索了一番,不解地將煙掐滅。
起身往盥洗池走去:“這個人必須要除掉。”
起初還想著雇傭他成為手下,既然這么反骨,那就殺了吧,剛好那小東西對他有意思。
可不能留。
“是。”艾伯特點頭,離開。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司承明盛陷入沉思,他回過頭,看著煙灰缸里的煙蒂……
***
法式餐廳,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燈宛如童話。
長長的餐桌鋪著絲綢桌布,藍玫瑰試探性地在喬依沫面前綻放。
司承明盛給她夾了很多補身體的食物,有中餐有西餐,有鎏銀的刀叉,也有華國筷子。
“多吃點,吃飽了還困的話就繼續睡。”他喜歡床上有她的味道。
司承明盛將一塊雞腿放進她碗里,見她專挑青椒吃,他蹙眉叮囑:“少吃點辣椒,對身體不好。”
“……”喬依沫嘆息,仍然有氣無力地吃著飯,細嚼慢咽。
她試探性地挪了挪腿,發現腿還是軟的,看來今天只能好好休息了……
于是空洞地將目光盯向他身后的艾伯特……
她想起在貝瑟市,司承明盛僅僅帶了艾伯特和兩名保鏢,沒有多余的隨從,卻把貝瑟市的所有人嚇得不輕。
貝瑟市那么亂,各種違禁品交易,各種黑道幫派,他居然膽子這么大。
說明艾伯特不簡單。
司承明盛發現這小東西從進餐廳就時不時往艾伯特身上瞄。
隨即深瞳醋味地瞪了他一眼:“艾伯特,你噴迷藥了?她怎么老盯著你。”
艾伯特站著也中槍:“不知道。”
他深呼吸,內心祈禱她放過自己。
喬依沫將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司承明盛,艾伯特之前是做什么的?”
“……”
忽然被點名,艾伯特有些不自在。
司承明盛奇怪地上下打量艾伯特,轉過身來:“雇傭兵。”
“雇傭兵?就是特種兵嗎?”喬依沫不是很了解這方面知識。
司承明盛闡釋:“雇傭兵是給錢辦事的,特種兵是給國家辦事的。”
“那他是不是很厲害?”
司承明盛頷首:“當然,艾伯特可是最強的雇傭兵,放到現在也是。”
艾伯特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笑,這還是老板第一次夸他。
“這么厲害……”
“艾伯特算是看著我長大的。”司承明盛伸手,摩擦著她手腕處的肌膚,放在唇角吻了吻。
喬依沫渾身一顫,想抽出手,忍了下來:“你很早就認識他了?”
“十一歲認識。”
“十一歲……”喬依沫跟著念,也就是說他發病的時間嗎?
還是說他是認識艾伯特之后才有這種病的?
“你問他做什么?”
“我……”
喬依沫想了想,“司承明盛,在做你的情……情人期間,我可以學點東西嗎?”
“當然,你想學什么?藝術?語言?還是設計?我都可以給你找最好的老師。”
見到她要學東西,這是代表她要定下來的意思嗎?
男人勾唇,內心狂喜。
喬依沫仰頭看向綠眼巨人:“艾伯特收徒嗎?”
“什么?”
司承明盛的手一頓,濃眉緊蹙,感覺自己聽錯了。
扭頭俯視著她認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