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在靶場練槍,戴上降噪耳機與護目眼鏡,專注地練習射擊,將不遠處的靶心一槍打中。
艾伯特站在她身旁監督指導,看著她第一槍打歪,剛想嘲笑,第二槍、三槍卻都打中了靶心。
“想不到,還挺厲害。”
艾伯特將目光從靶心收起,就見一旁女孩的臉裝滿怒意,手還在直直伸著,握著手槍。
似乎將靶心當成了敵人,連續射擊了好幾次。
司承明盛在不遠處坐著,長腿交疊,手里拿著喬依沫喝到一半的熱豆漿,英俊如斯……
身旁站著智能人形機器人,他眺望著喬依沫熟練開槍,臉上氣鼓鼓的模樣。
他不禁勾起唇角,這小東西……
兩名西裝革履的大佬走了過來,將合同地在半空,彎腰鞠躬:“司承先生,您過目。”
司承明盛接過合同,放下豆漿。
喬依沫練好手槍,跑到武器架上,指著她感興趣的大槍:“艾伯特,我想學這個。”
艾伯特不忍直視:“這是巴雷特,你現在不適合開這個,等你把突擊步槍都學了,再學這個。”
“哦。”喬依沫收起手,略顯失落。
艾伯特看得出她的不甘:“怎么想學槍?”
“想教訓紀北森。”她把這句話說得很簡單。
“只是教訓?不殺?”
“……”
喬依沫沒有回答,但臉上冷漠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她的憤怒的情緒。
她抱起架子上的AK-47,取下彈匣,蹲下身,將7.62子彈一個一個壓進去。
艾伯特知道她發生的事情,這個紀北森確實害她不輕,如果老板不去貝瑟市找冉璇,恐怕這只小老鼠就要被那群暴徒輪得渣都不剩。
這次,再加上自己保護不周,確實也愧對于她。
如果當時他沒有走開,喬依沫絕對不會遇到后面的事情。
孩子的離開,與他也有巨大的關系,只是艾伯特很奇怪,為什么老板沒有罰他?
艾伯特扭過頭,老板正低頭看合同,又看著喬依沫情緒憤怒。
左思右想,他半蹲下來,從口袋取出一個紅色華國結,遞了過去。
“給。”
聲音聽起來……好像喬依沫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這是什么?”
一邊給彈匣裝子彈,一邊看著這個華國結,編織得特別小又特別怪。
她放下手里的彈匣,雙手接過,看向綠色眼瞳:“華國結?”
艾伯特點頭:“那天被追殺,我以為是沖我來的,所以沒有顧上你,致使你發生了很多事情,很對不起……昨天晚上我所說的話作數,從今以后我會保護好你……對不起……”
說著,誠懇地低下頭,認錯。
“……”
女孩拿著華國結一動不動,靜靜地聽著他所說的話……
半晌。
她回過神,眼里已經灌滿淚水,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沒……沒關系……都過去了……”
“我會像保護老板那樣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再遭受前面的事情,艾伯特·達約向你保證。”
他鄭重地對她說。
深綠眼瞳里透著認真……
像一只大蟒蛇對小老鼠的服從……
喬依沫看著他嚴肅的模樣,龐大的身軀完完全全將她遮擋,她有些害怕地往后:“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拿起華國結看了看:“你親手做的?”
“買的。”
第一次送東西,他知道華國有規矩,向女孩子道歉應該送點兒什么……
但艾伯特全是冷兵器,就這個比較拿得出手。
“正好缺個掛件。”喬依沫收起目光朝小機器人招手,小機器人屁顛地走了過來。
她將華國結掛在自己的水壺上,水壺是粉色與紅色,華國結掛上去顯得很搭配。
而且,不容易引起注意。
道歉禮物?
艾伯特居然還知道這個。
“很漂亮。”喬依沫收起手,彌望不遠處的司承明盛,發現他也在看著她。
只是不知道他們在聊什么,一邊有彈匣和AK步槍,司承明盛權當他們在交談武器。
“……”艾伯特愕然,按照老板的規矩,他疏忽或者做錯事,都必須承受身體上的折磨,把他打得皮肉綻開才饒他。
他居然得來的……
只是這小老鼠的一句……沒關系?
“你不打我?”他問。
喬依沫搖頭,繼續將7.62子彈扣進彈匣:“活這么大,我只打過司承明盛和紀北森。”
打了他好幾巴掌。
打了他好幾槍。
“你什么時候打過老板?”艾伯特警惕起來,他怎么不知道?
要是她敢當他的面打老板,艾伯特絕對站在老板那邊。
“……”
喬依沫一時語塞,做的時候。
她沒有回應地拿起另一個彈匣,生疏地將彈匣裝進AK-47步槍里。
發現怎么都裝不上去。
艾伯特嘆氣:“這彈匣不是AK的,規格都不一樣。”
喬依沫放下手:“哦。”
艾伯特將彈匣裝進AK-47步槍的扳機護圈前,邊操作邊說:“看著,按照的時候聽到清脆的「咔啪」聲音,說明彈匣已經被鎖定,拉動槍栓,將這個保險桿往中間拉,半自動模式,就可以開槍射擊。”
喬依沫在一旁看著他標準的持槍姿勢。
為了防止喬依沫害怕槍聲,他給槍頭安裝消音器,槍托抵在肩窩處,開槍射擊。
“砰——”
沉悶悶的一槍,一發擊中遠處的靶心。
喬依沫活動筋骨:“我來我來。”
她拿起有重量的AK-47,艾伯特教導:“身體重心往前傾點,不然你打著打著就打上天了。”
不遠處的男人閱讀合同完畢,嗤笑著這荒謬的合同內容。
修長的手將一旁的豆漿杯拿起,抿了口,好甜的味道……
兩旁各站著西裝革履大佬,他們微微鞠躬,等待男人發言。
司承明盛目光看向喬依沫,那小東西居然在學AK-47。
艾伯特與她保持距離地教學,倒也知道分寸。
“司承先生……”
身后的大佬小心翼翼地刷存在感。
司承明盛不屑地笑了:“太厲害了,起訴我欺詐紀氏航空集團、不當得利,故意逼死董事長紀龍自殺,導致集團無法發工資欠款?”
“是。”
司承明盛喝著豆漿,說起來好像是這么回事。
聽說他手下人手段惡劣,把紀龍妻子的遺骨挖了出來,在集團大廳展示羞辱。
這件事司承明盛也只是略有耳聞,有沒有這回事他自己也說不準。
大佬:“對方律師團提供了有效的證據,他們采用“長臂管轄”政策,援引《海牙國際收購合同條約》第12條,欺詐性跨國并收購可向被告主要利益中心地法院起訴,同時,也向美約聯邦法院進行提起訴訟。”
男人瞇起藍眸,眺望喬依沫小小的身影,似乎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不冷不熱地說了句:“哦。”
末了,他繼續問:“紀北森的律師是什么狗屁律師?”
敢接這個案件?
“我們調查過,這些律師是紀龍從小培養的孤兒,從他們小就已經開始學法了。”
“挺好的。”司承明盛將豆漿喝完,放到一邊,“Sen現在被逮捕,他怎么起訴?”
“起訴人是紀龍旗下的一名股東,紀北森作為輔助。”
“那很周到了。”司承明盛肆魅地勾唇。